冷毅在臥室門口靜靜看著給安安換服洗臉，並沒有進來。

韓若給兒蓋好被子以後，輕手輕腳走出了臥室。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靜默無言。

冷毅主說道：「本來就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事，既然沒事，我先走了。」

「等一等。」韓若微一猶豫后，對他說：「今天，莫子聰和陸琉璃解除了婚約。」

他後背一僵，艱難出笑臉：「很好啊，恭喜你。」

「我有什麼可喜的。」

「你……不是打算跟莫子聰在一起嗎？你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的。」

「哪有什麼應不應該。」韓若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突然就很想逃。」

冷毅到不解，但又很快就理解了現在心緒的煩。

沉默良久，他出了溫的笑臉：「阿若，你要是真的想要逃走的話，天涯海角，我都幫你安排。」

……

那天晚上之後，莫子聰一直在等韓若主聯繫他。

可是，竟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再打。

他無數次地想要給發消息，想過去找，站起來，卻又猶豫了，他不明白自己在猶豫什麼，更不明白在猶豫什麼。

近鄉更怯，或許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他在等一個明確的答案。

這幾天，不僅莫北宸天嚷嚷著要讓媽咪回家和他一起住，就連莫老夫人都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問他什麼時候把小若接回來。

「，韓若……或許並不會跟我回莫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怕你爺爺又要鬧？你放心，他要是再敢給小若臉看，我先跟他鬧！」

「，這件事，讓我和韓若自己解決吧。」

「解決什麼？陸家的事不是已經解決好了嗎？」莫老夫人到十分不解，「難道是小若那裏有什麼問題？」

莫子聰過辦公室的百葉窗看向外面，公司里，韓若的位置已經空了很多天，看來是不打算再回來上班了。

在很長的時間裏，莫子聰都會心生懊惱，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是和韓若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那一個人，為什麼會那麼遲才遇到，那麼遲才認出，在那些困難的時候，陪在邊的人不是自己。

何況冷毅對韓若的喜歡，完全就寫在臉上。

這個結，他永遠都過不去。

剛掛掉和老夫人的電話，沐走了進來。

他告訴莫子聰，冷氏實業集團下周會有周年慶典，所以冷毅大概率這幾天就會回北京去。

莫子聰眼皮一跳。

他立刻打電話給航空公司，利用莫氏集團東的特權，查到今天十點十三分從海城飛往首都機場的那條航班中，乘客信息果然有冷毅和程雲諾兩個名字。

手裏的手機哐當落到了桌面上，原來這麼多天不來找他，又要一聲不響地逃跑了。

這一次，他絕不會重蹈三年前的那場覆轍。

「總裁！」沐眼睜睜看著莫子聰箭一般躥了出去，趕追了上去。

儘管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機場，卻還是沒來得及趕上那趟航班。

晚了十分鐘。

那架飛機已經起飛，從機場候機大廳的落地窗往外去，只能看見飛機尾部噴出的一道長長的尾雲。

也不知道這架飛機，是不是韓若乘坐的那一架？22文學網.22wenxuew.com

沐跟著莫子聰跑得氣吁吁，問他：「總裁，需不需要我馬上買最近的去帝都的機票？」

莫子聰抬頭著天空，飛機在幾萬英尺的高空中，早已沒不見。

只恨他沒有生兩隻翅膀，總是來遲一步。

「不用了。」

莫子聰的聲音依舊平靜得像無事發生，和三年前一樣的結果。

兜兜轉轉，他終究只是重複了同樣的錯誤。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倨傲地守著自己那一點點可笑的自尊心，等著來主找他。

誰能想到，竟然本就沒有給他機會。

或許陸琉璃很久之前對他說的那句話是對的，原來意太明顯，會把人推得更遠。

「回去吧。」他對沐說，也是對自己說。

莫子聰來時何等匆忙急促，走時一步一滯，卻緩慢凝重。

他走了很久才走出機場，沐小心翼翼覷著他的臉，問他：「總裁，您現在是回家還是回公司？」

「公司。」

「要不還是回家休息半天吧？公司里也沒什麼要的事。」

莫子聰坐在後座上，眼神飄忽，終於合上了眼睛。

或許是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他腦袋裏沉沉地有些犯暈，像是發了燒。

莫子聰合著眼睛，也不管沐到底開車去了哪裏，神思恍惚起來。

……

飛機上，萬裏層雲，璀璨。

冷毅打開了遮板，看向地面上的高樓大廈，一霎之間就變得極小，最後被雲層攏過，什麼也看不見了。

不知道是那本書上講過的胡言語，說當你不確定他是不是你的時候，那就是不。當你不確定他是不是不你的時候，那也是不。

，是可以明確地被人知到的，是確定的。

所以當他還在遲疑猶豫那個人心裏到底是不是有他時，答案早已確定。

只是他不信。

「先生，請問需要毯子嗎？」空乘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用，謝謝。」

飛機上的空調微冷，他心裏的寒涼只比這裏還要冷上半分。

邊的位置空著，那個人，始終還是沒有來。

他自作主張給韓若買了機票，在候機大廳里一直等到了最後一秒，可始終都沒有出現，他就已經明白了答案。

既然當初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走也只能一個人走。

飛機上沒有信號，他編輯了又刪除反覆過很多遍的那條短訊，最終還是沒有發出。

另一邊，正在開車的沐注意到了自家總裁的不對勁，看他的臉實在是不好，也不管他會不會同意，直接把車開回了莫家。

「總裁，到家了。」沐輕聲提醒。

莫子聰睜開眼睛，任由他過來打開車門。

客廳里傳來畫片的聲音，莫北宸早就過了看畫片的年紀了，而且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學校。

莫子聰心中疑，走進家門時才看見，原來是安安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