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只覺得嚨里堵著千言萬語想要說出來，可是，不能說。

現在的，是程雲諾。

很明白，當年他們所到過的那些阻攔今時今日依舊還在，只要韓若的份被曝，就再也無法像現在這樣，連遠遠地看一眼北宸都不可能。

更不可能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在一起。

角出一抹苦，強行眼下嚨里的哽咽，回答他：「我聽說男人很多，但也很專一，人很忠貞，但卻很善變。」

「你是說，變心了嗎？」莫子聰的頭低了下去。

「總裁不能就這麼以為嗎？」

他盯著手裏的鑰匙扣，沉默了很久很久。

這個人，三年前就騙了他，現在還在騙他。

變心？他才不信。

就算變心了也不要，他有一百種讓變回來的辦法。

手裏的東西被他攥得，鑰匙的尖端硌著手心，疼痛讓他的心志愈發堅定。

他又一次抬起頭來，手在的臉頰上輕輕過，眼底的笑意很明了。

不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份嗎？那也沒關係。

不管你是程雲諾還是韓若，不管過去如何，不管未來如何，總之，這個人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程助理，晚上我有個地方要去，你陪我去。」

「是工作上的應酬嗎？」韓若放下手裏的藥膏問道。

「去了再跟你說。」

……

莫子聰打了一通電話之後，就對等在書房外面的韓若說：「走吧。」

至於走去哪兒，也不敢問，他一句也不說。

眼看著已經是深夜，韓若心裏掛念安安萬一半夜裏睡醒了沒見到，一定會害怕的，莫子聰卻告訴：「我派了家裏的保姆過去，要是你兒醒了，有人哄著。」

「可是，我家門是關著的啊。」

「我有鑰匙。」

「啊？」

莫子聰一邊開著車，一邊笑著對說：「你租的那個公寓，我是房東。」

「什麼？」

韓若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早知道莫氏名下房產無數，但是怎麼會這麼倒霉，偏偏租到他的房子？

莫子聰的角輕輕揚起，心裏淌過無數歡愉。

他開車帶韓若來了一個大劇院，車停在門口時，周圍空寂無一人。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這個時間會來看話劇的人，當然沒有，連守門的保安都不知道去哪裏懶打瞌睡了。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看話劇。」

「這麼晚了，還會有話劇演出嗎？不會是像電影那樣，還有專門的午夜場吧。」韓若心中疑。

莫子聰一言不發，抓著的手腕把往裏帶。

與大門口的一片清寂不同的是，劇場裏面竟然燈火通明。

只是，亮歸亮，人還是沒有一個。千軍萬馬.qjwm.com

可容納八百人的大廳裏面，只有八百張空的座椅。

莫子聰領著找了最中間的位置坐下，剛要疑地問他想幹什麼，只見他將食指抵在中，輕聲道：「噓，開始了。」

燈忽然一暗，然後，舞臺上的幕布拉開。

今天演出的劇目，是非常經典的《暗桃花》，韓若吃驚地發現，舞臺上的演員居然都是曾經非常喜歡的話劇演員，其中有好幾位還是國知名的大腕兒。

很久很久之前就很想看這出話劇了，只是因為演員太紅了，本就一票難求，三年前這個劇組全國巡演到海城時，就沒買到票，也沒法為了看話劇特地打飛的到外地去，所以一直就沒看。

韓若十分驚訝地看向邊的男人，男人的目只落在舞臺上，眼底滿是笑意。

這麼知名的話劇、又是名角名導，即使是在晚上演出，也應該座無虛席才是，諾大的舞臺下怎麼會只有他們兩個人？

「這怎麼沒有人啊，你包場了？」

「不是包場，是特地為你開了場。」

韓若完全不知道，三年前在家裏隨口抱怨沒買到票的一句話，他竟一直記到現在。

為了湊齊這波演員來海城，他可花了不心思。

可是，他竟為了花這麼大的手筆，寵若驚之餘，未免又有些惴惴不安。

莫子聰這……是要追嗎？

可是，他明明有未婚妻啊。

一個前一秒還在跟緬懷逝去的人的人，下一秒又面如桃花笑嘻嘻地向另一個人示好，儘管這兩個人其實本就是同一個人，可是韓若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

至，應該拒絕他。

「總裁，我想我該回家了。」說著就要站起來。

莫子聰一把拉住了，將強行拽回了座位上。

「看完話劇再說。」

被他拽住了彈不得，只能乖乖坐在座椅上看舞臺。

不得不說，這些演員的功底實在是太好了，若是平時，韓若一定認認真真地看完全劇，然後真實地為故事裏的角哭一場。

可是如今，只有如坐針氈。

莫子聰牽著的手從手腕落到手掌，然後十指扣，到了一手涼膩的汗。

「這麼張做什麼？」他在耳邊低語。

「總裁，這不合適。」

「我覺得很合適。」

莫子聰很說話會這麼輕佻，韓若聽了他剛才的話，只覺得心跳得厲害。

韓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結束這一場令不安到每個孔都想尖的話劇表演的，那麼喜歡那批演員，可是劇目結束以後，逃也似的飛奔出了劇場，本沒心思去想追星的事兒。

莫子聰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看來這一次的約會，不喜歡呢。

……

幾天之後，莫老太爺打了電話讓莫子聰回老宅一趟。

若是先前，他深怨老爺子拆散他與韓若，一定不會回去，可是現在，他知道有些話必須要說開了。

莫老太爺從莫榮臻那兒聽說了莫子聰在公司里看上一個小助理的事，不是很高興，他一進老宅家門，就被老爺子劈頭蓋腦一頓數落。

「看來是跟陸家的婚事拖得太久了，你心思不定。」莫老太爺說，「正好前兩日琉璃的父親來看過我，拐彎抹角地說起這件事，你們兩個年級也不小了，該辦正事了。」

莫子聰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莫老太爺看著他這幅樣子，頓時生起氣來：「先前你總說，韓若骨未寒，馬上就跟琉璃結婚，你怕北宸心裏怨懟，現在那個人都死了三年了，你還打算拿這一套說辭來應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