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案紙,還有幾天便要開堂了。證都快擺到府尹的大案上了,只要一審,便要拖我爹和巧姨去坐牢了。”
沐源急得眼圈都紅了:
“舅舅,你說這都是些啥事啊,明明是一家人,就為這點小事爬人去蹲去蹲大牢!”
余世宏神鐵青,暗恨余氏姐妹惹出麻煩來了!
如果這事真的解決不了,妹夫真的被拉去坐牢了,沐老太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到時,若弄得他連現在的閑散職都丟了,該怎麼辦?
而且,沐源說得一點也沒錯,一點點小事,為啥要弄得飛狗跳的!
果然是婦道人家,天天就為這點蒜皮的小事鬧騰。
可他昨晚答應過大姐,如果現在放沐源進去,又顯得他慫,像怕了沐家一樣。
只好說:“你姨媽一大早便出門了,你來此也找不著。”
沐源道:“我本來就不是來找的,就是個潑婦,只會打人,一句道理都不講。我來是找娘的。”
“說起來,自昨天竹葉巷那事起,從未出過面,怎麼說也是夫妻一場,我想勸勸。”
余世宏皺著眉:“話是這麼說,但我答應過你姨媽不放沐家人進屋的……”
“舅舅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什麼不放沐家人進去?我娘難道不是沐家人?我妹妹也姓沐啊!若說妹妹上流著一半余家,那我也是!我跟妹妹是一樣的!都是余家的外甥!憑啥能進我不能?大姨這不是自打嗎?”
余世宏一聽,覺得有理。
“舅舅,讓我進去。”說著要往里闖。
“哎哎,不行!不行啊!”
余世宏裝模作樣的攔了一下,沐源就推開了他,走了進去,直往余老夫人的院子。
余氏和余秋蘭正坐在余老夫人旁,說笑著。
雖然余老夫人說不了話,但們在一旁說著,便開心。
“娘!”
余氏一怔,抬頭便見沐源正快步穿過庭院。
“源兒?”余氏懵了一下,連忙走出屋,站在正屋門前的臺階上。
沐源見只有余氏和余秋蘭,不見沐青婈,輕輕松了口氣。
“源來兒來真好,昨天咱們一大家子相聚……唉,不該丟下你的!”余氏看著沐源,一臉歉意。
沐源見還掛念著自己,不由一怔,心中生起一陣愧疚。
可心念一轉,臉就變了。
巧姨還在牢里關著,爹和祖父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他們卻聚在這里慶祝!何其薄涼啊!
沐源怒火涌上來:“你們在這里玩得倒是一點也不虧心,可爹呢?娘怎就這麼狠心把他送進大牢苦?”
余氏一怔:“你在說什麼?大牢?”
“表哥你又在胡言語了!”余秋蘭皺著眉,還不知道衙門之事。
“表妹你不知道。”沐源冷笑,“昨天大姨回京后,第一時候就到竹葉巷教訓了爹一頓,接著,又拿娘的嫁妝單子告到衙門,說爹……咳,拿了的陪嫁!”
“祖父和祖母都在勸,說親戚一場,何必鬧得這麼難看!有什麼事兒好好說便是!但大姨和婈兒卻咬著不放,說一定要把爹送進大牢!”
“什麼?”余氏怔怔的。
“沐源,你個人渣!”一個急喝聲響起。
沐源還來不及轉,后腰突然一陣劇痛,接著,整個人都被踹得飛撲在地,回頭,便見沐青婈冷怒地站在他后。
“婈兒,你在干什麼?”余氏大驚呆了。
沐源再紈绔也是的兒子,婈兒亦是的心頭,兄妹倆好好的怎起手來了?
“呵呵!”沐青婈卻沒有理會余氏,而是死死盯著沐源,“你指責娘之前,怎麼不說說沐修業把娘的嫁妝都到哪去了?”
此事已經瞞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不如攤開來說。
“那畜牲把娘的嫁妝,都拿去梅巧娘了!”
“轟”地一聲,余氏只覺晴天霹靂。
“妹妹,你……”沐源青白著臉爬起來,一時之間卻不知怎麼說好。
最后卻搖搖頭,對沐青婈已經無話可說、失頂的樣子。
他看著余氏,一臉真誠道:“娘,不管怎樣,你與爹夫妻一場!一夜夫妻百夜恩呀!那可是你的丈夫,你共度余生的人啊!你怎麼忍心送他坐牢?”
“爹不過是拿了你幾件小東西而已。別人家的妻子,嫁妝有好東西不知多樂意給丈夫用呢!可你……唉!你現在生氣,不想給用他,咱們還給你就好了!”
“那是你丈夫,是我和妹妹的親生父親!何置于把人往死里!娘,我求……”
說著,他突然便住了,因為余氏正定定地盯著他。
那眼神冷而薄涼,看著他,好像不是看自己的親生兒子,而是看什麼陌生人一樣。冷冰冰的,卻帶著不敢置信,淚水無聲地落。
“娘……”沐青婈心下一酸,走過去挽扶著。
“原來,那不是我的錯覺。”余氏輕笑起來,“你竟然向著梅巧娘那賤人!竟然幫著!!哈哈哈!”
上次從竹葉巷回來,就癮癮有這種覺了。
潛意識里一直在留意沐源的一舉一,越是留意心便越驚。
但卻一直不愿相信,亦不敢相信!
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向著自己的死對頭!
現在,沐源把最后一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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