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咱們說的新書，保證諸位都沒聽過！”一座茶館，一名說書人打了一下手中的竹板兒，把大家伙兒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啥新鮮的故事，趕說來聽聽！”

“說得好有賞，說得不好可別怪咱們砸你的招牌！”

眾茶客起哄，說書先生滿臉的笑意，一點兒也不生氣，他打了兩下竹板兒，神奕奕地開始說了起來：“要說這故事發生在虛無國，這虛無國里有個老大人，為人明能干，是國之棟梁，一輩子子兢兢業業做了不政績出來。

很是得虛無國的王上賞識重用，只可惜他年到古稀之后纏綿病榻，無法上朝。

虛無國的往上念他的功勞，將他的職位保留著，每日都派太醫去給他診病，各種珍惜藥材不要錢似的往他府里送。

這位大人念皇恩，恨自己個兒的不中用，雖然太醫們都說他已經藥石無憂，可這位老大人不想放棄，他還想向天再借幾百年，好讓他能長長久久地輔佐虛無國的王上們。

一位游方道士知道了他的心愿之后便十分，找到府里對他說有法子幫他向天借命。

只是這個法子萬分損，需要用一對兒生辰八字極好的男做祭。

什麼做祭呢？

就是每天在特定的時辰從男上放祭天，直到將這對男的放干凈為止。

放完之后還需要給將男做跪俑，長長久久地跪著，用他們命中的甚至是家族的福澤來源源不斷地給老大人續命。

而這對兒男將永世不得超生，他們的家族也會因為福澤被干而家破人亡，滅門消失。

老大人聞言便道，他是國之棟梁，這兩個小孩兒能為他死是榮耀，于是便讓這位游方道士著手去辦這件事。

故事就是從老大人家里大肆搜羅男開始的，諸位客聽好了……”

說書先生抑揚頓挫地講著，客人們聽得迷，正當講到彩之，說書先生就來了個：“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眾人當即不滿，有人便跑去扯了說書先生的袖子質問他：“你咋就不講了？那個小姑娘被抓了嗎？”

“對啊，講到這里不講了你小心天打雷劈！”

“對對對，爺給你賞錢，你趕講下面的故事！”

說書先生連忙拱手告饒：“對不住了各位，后頭的人家還沒寫出來，我不是想著讓大家嘗嘗鮮才講出來的，諸位想聽明天再來，明天那書生肯定將后頭的寫出來了！”

眾人聽他這般說，便放過了他。

于是大家伙兒就紛紛討論了起來，有人說那老大人這麼做雖然殘忍，但是也是心系朝堂，放不下朝堂的事兒。

也有人說做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犧牲兩個小便跟換來一位輔佐皇室的大能，那也是可以的。

一名年就嗤笑了一聲：“笑話！”

“天大的笑話！”

“想來那虛無國跟我們大靖一樣，也是會開科取士的，每隔三年就會取幾百進士，有這麼多的青年才俊等著為國朝效力，這麼就非那個老大人不可了？

這個世界可不會因為沒有誰太就不出來了！”

“而且，若是朝中的老大人們都學他這般，人人都殺幾個孩向天借命，我看這科舉也不必再搞了，畢竟大家都能借命，不愿意把位置讓出來，天下的讀書人便是考取功名也不會有用武之地，這樣一來還讀什麼書！”

“況且這風一旦興起，誰家還敢生孩子？”

“若是殺人借命無罪，這天下間的男怕是要被抓干凈，搶干凈，干凈！”

年說到這里便頓了頓，他看向先前說老大人這般做沒錯的幾個人，冷笑著問：“若是那位老大人選中的孩是你們家的，你還能坐在這里說風涼話嗎？”

幾個人被懟得臉紅筋漲的，有人不服氣，爭辯道：“這不是在討論故事麼？”

“又不是真實發生的事兒！”

其他幾個人連忙附和：“對對對，我們在說故事，沒說真實的事兒！”

年笑了笑：“故事是虛假的，但人心是真的，你們這般想就說明你們的心里認同這老大人所做的事。

萬一現實中也有這樣的事兒呢？

朝中又不是沒有告病的老大人！”

“真是笑死人了，皇上都沒想著說向天借幾百年，他是哪兒來的臉想活幾百年，想輔佐幾代君王？

他是想做什麼？

想控朝堂，控君主？

這位說書先生，小生勸你這樣的故事還是不要說的好，省得被人往自己上牽連，然后找你算賬！”

年說完就往桌子上拍下一把銅板，然后起就走。

那說書先生竟被他嚇出了一腦門兒的汗水，也連忙收拾東西走人。

茶樓里的茶客們深想了想年的話，大家就紛紛熱議起來，別說，朝堂上還真有一個明明病膏肓還不肯辭致仕的老大人。

戶部尚書林尚書啊！

好些人都說他占著茅坑不拉屎，明明都藥石無醫了還……乖乖，他不會真的想向天借命吧！

相似的場景幾乎同時在京城的十好幾間茶樓上演。

這個年至在三個大茶樓出現過。

茶樓里的風聲瞬間傳遍了京城，太子這頭已經準備好了彈劾林尚書，但因著林良娣的哭求便去找了四皇子要求他將這件事下來，誰都不準提。

結果四皇子當著他的面兒答應得好好的，回頭就流言滿天飛。

坊間的傳聞洶洶涌涌，太子沒辦法，第二天只好親自彈劾戶部尚書，請皇帝下令嚴查。

并且將四皇子給他的證據呈給皇帝。

皇帝大怒。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借命這一套，他想干啥？

這事兒若是理不好，會讓老百姓覺得他這個皇帝就是不把百姓當人看的人，畢竟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

而且他借命，還想借幾百年，他想干什麼？想逐漸把持朝政，然后取而代之？

皇帝當即下令三司會審，抄家嚴查！

而這一天，頭天就抵達了京城的柳文才一大早就打扮妥當，帶著林六爺的信件和玉佩來到林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