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是鴛鴦池林場的飯點。

    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升起了炊煙。

    加上天氣越來越冷了，除了小孩子沒事喜歡三五群地湊在一起玩耍以外。

    大人家都貓在家裏烤火。

    張弛的這一嗓子，把鴛鴦池林場裏的大部分人都驚了。

    謝蘊寧和陸九安兩人出了小院，就看見張馳將小桌往地上一扔，自個不顧地跳進了鴛鴦池救人。

    “九安，我去幫張馳。”

    謝蘊寧把外套和腳上的鞋一，就跟著張馳一起去救人。

    鴛鴦池的湖水，冰冷刺骨。

    謝蘊寧一下水，就凍得直哆嗦。

    劉姐的上穿著一件棉花做的棉襖，棉花吸了水，沉甸甸的。

    幸好張馳和謝蘊寧兩人齊心協力，才將一心尋死的劉姐從鴛鴦池裏救了上來。

    冷風一吹。

    渾了的張馳和謝蘊寧凍得直哆嗦。

    劉姐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看得陸九安心疼極了。

    “張馳，你快回去換服。”

    張馳也不矯，任由謝蘊寧扶著劉姐進了陸九安家的小院。

    陸九安先是把謝蘊寧要換的服從臥室櫃子裏拿了出來，放在臥室的床上，才對著坐在堂屋椅子上的劉姐道：“劉姐，你在這間屋先把服了擱在臉盆裏。”

    “九安，劉姐在哪？”

    胖嫂拿了一套自己的裳，急匆匆地走進堂屋。

    一看見劉姐被救起來了，第一時間就回去拿了自己的裳。

    劉姐比陸九安胖，陸九安的裳肯定穿不上。

    “來，你跟我進屋，先把服換了。”

    胖嫂扶著劉姐進了隔壁的屋裏。

    陸九安關上堂屋的門，往烤火爐裏添些點柴。

    謝蘊寧、劉姐、張馳都在池水裏泡過，他們肯定很冷，屋裏得暖和暖和才行。

    陸九安順手拿過一個搪瓷杯，進了廚房，切了一些薑，從櫃子裏切了一些紅糖。

    又往搪瓷杯裏倒了一些開水，將搪瓷杯放到烤火爐上麵。

    謝蘊寧換好了服，正準備去洗自己的服時，陸九安一把奪過搪瓷盆，道：“謝蘊寧，這些先擱著，一會再洗，你坐在這裏烤會火，喝點紅糖薑茶，暖暖。”

    謝蘊寧凍得都烏了，他的頭發也是的。

    “好。”

    謝蘊寧埋著頭，湊到烤火爐前，任由烤火爐的熱度烤著他的發。

    胖嫂和劉姐也走了出來，劉姐眸呆滯，宛如是一個提線木偶似的。

    陸九安擔憂地看了一眼胖嫂，胖嫂手拍了一掌劉姐的肩膀，語氣頗為生道：“劉姐，你可真行啊，都敢跳湖了！你連死都不怕了，你還怕活著？有什麽大不了，你有手有腳，難不還能死不？”

    劉姐痛苦地捂著臉，失聲痛哭。

    胖嫂一屁坐到劉姐的對麵，恨鐵不鋼道：“說吧，怎麽回事？”

    “活著沒意思。”

    胖嫂氣不打一來，又無法再苛責劉姐這個可憐的人，無奈長歎一聲。

    “九安和我是真心想幫你的，可我們外人再怎麽幫你，都無濟於事，都得你自己立起來。”

    劉姐一邊哭，一邊抹著眼淚。

    “那畜生要把我閨給嫁了！”

    胖嫂一聽，詫異地問道：“你姑娘不才十二歲？都不到法定結婚年齡，怎麽嫁？”

    “那畜生說，把閨先送過去當養媳，等到了年齡再扯證。”

    陸九安聽出了不對勁，明明上午羅老三打劉姐打得這麽狠，劉姐心裏惦記的就是兩孩子，怎麽這才幾個小時，劉姐就想要尋死了？

    能讓一個母親，舍棄孩子去尋死，那是為什麽？

    “劉姐，那你閨怎麽說？”

    劉姐痛不生道：“說，嫁，說不想呆在這個家，不喜歡喝醉酒就打人的爹，也不喜歡我這個逆來順的媽，還說以後絕對不會為像這樣沒用的人，說有我這樣的媽，還不如沒有。”

    陸九安瞬間明白了，大概是劉姐的兒所說的某句話，一不小心到了劉姐的肋。

    劉姐一時想不開，就想跳鴛鴦池死了算了。

    “劉姐，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你們的一舉一，直接影響著孩子。哪怕是為了你的兒，你也得振作起來，你兒現在隻是想著逃離你們這個家，可不知道在這個家裏，至你還是真心為好的，你也是做人家媳婦的，你知道當人家的兒媳婦有多難，你忍心讓你的兒小小年紀，就吃不該這個年紀的苦？”

    胖嫂又問，“羅老三想把閨嫁給誰？”

    “後勤部茍科長家裏。”

    胖嫂擰眉，問道：“羅老三咋想的？茍科長家的那個小兒子不是腦癱麽？”

    “嫂子，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我覺得我活著真的沒意思的。”

    胖嫂氣勢洶洶道：“劉姐，你也不是三歲小孩子，在這裏說喪氣話。你就自己拎拎清楚，能不能過？能過咱們就過，不能過，咱們就離，你難道還怕你離了之後沒地方住？”

    “我們現在住的那房子，是林場分給羅老三的……”

    胖嫂道：“你是食堂的員工，你離了食堂那邊肯定會給你安排宿舍，食堂不給你安排，我找老朱給你安排，你畏畏的，前怕狼後怕虎，有什麽勁？”

    “羅老三說了，我要是敢和他離婚，他殺了我們娘仨！”劉姐還有最好的一層顧慮。

    胖嫂氣得擼起袖子，滿臉兇狠道：“他敢！你現在就給我一句準話，你還想和羅老三過不過？”

    “我，不想和他過了！”劉姐終於鬆了口。

    “行，你也別在這裏坐著了，我跟我回家，我讓人去找羅老三和林場的領導。”

    胖嫂給陸九安使了一個眼，陸九安瞬間領悟過來了胖嫂的意思，給劉姐撐腰道：“劉姐，你別怕，我陪著你。”

    一行人，浩浩去了胖嫂家。

    劉姐跳鴛鴦池這麽大的事，很快就在鴛鴦池林場傳開了。

    羅老三和茍科長得知劉姐跳湖，也顧不得喝酒，兩人急急忙忙地來到胖嫂家。

    羅老三老遠就“撲嗵”的一下跪在劉姐的麵前，貓哭耗子假慈悲地認錯道：“我錯了，我不是人……”

    劉姐想到閨所說的那些話，深深地閉上眼睛，強作鎮定的咬著牙齒道：“羅老三，我要和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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