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襄痛的有些煩躁，不耐的瞪向沐笙：“你到底是誰，宋長策在哪里！”

沐笙沉默片刻，將藥端過來，遞給柳襄：“柳姐姐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小石頭，柳姐姐曾經救過我，將我養在雪城一對夫妻家里。”

柳襄本就覺得有些眼，聽這麼說便果真有了些印象，忍著痛道：“是你？你都長這麼大了，你怎麼在這里？”

“柳姐姐先喝藥吧，我慢慢與柳姐姐說。”沐笙溫聲道。

聽了老頭子臨走那番囑咐后，在人醒來前設想過無數可能，雖然沒有想過會是失憶，但這似乎是已算是很好的結果了。

只要人無事，假以時日，終究會想起來的。

柳襄確實痛的很是難以忍，認出是沐笙后便接過了藥一飲而盡。

“宋副將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沐笙見喝完藥，才緩緩道：“我和柳姐姐出來尋藥，柳姐姐了傷，失

了一段記憶，現在已經是五年后了。”

五年后？

柳襄不敢置信的看了半晌后，開始懷疑這是自己的夢境，什麼都記得，哪里會失憶？

“柳姐姐若是不信，可以看看左臂，那是柳姐姐幾個月前在戰場上的傷。”

沐笙見這般反應，不疾不徐道：“柳姐姐眼下頭痛就是因為頭部到了撞擊，柳姐姐若還不信，便可出去問問如今是何年便知曉了。”

柳襄半信半疑的拉開袖看了眼左臂，果真見那里有一道傷疤，那是記憶中沒有的。

而后經過好一番周折，柳襄總算相信了沐笙的話，沐笙一個人有可能騙，但總不可能拉著一個鎮子上的人一起騙。

懷著驚疑不定又忐忑的心走過了幾個鎮子后，終于接了自己失憶了的事實。

而這時，沐笙也收到了神醫的回信，信中言若出現頭痛的況便不能再去想起過往，甚至不能再提，不能任何刺激，只等自然而然恢復即可。

“我都忘了些什麼？”

沐笙斟酌良久后，試探道：“柳姐姐，記得世子嗎？”

世子……

那是誰？

“唔！”

柳襄還來不及細想，頭便開始劇痛。

沐笙眼神微沉，忙道：“柳姐姐別想了。”

待柳襄緩過來后，沐笙才道：“柳姐姐的頭到了撞擊，不宜深思，還請柳姐姐放寬心，以尋常心面對，切勿強行回憶，終有一天會恢復記憶的。”

柳襄雖然很想知道這五年都發生了什麼，但也實在扛不住這劇痛。

只能答應：“好。”

好在柳襄向來是個爽朗心寬的，不喜與自己為難，幾次嘗試過劇痛后，便不再問了。

既然早晚會想起來，何必要遭這個罪？

更何況遭罪也想不起來！

從沐笙口中知道北廑遞了降書，大軍凱旋回朝后，開心的不得了。

一覺醒來，敵軍竟已投降，擱誰誰不開心。

“那我們快些回京，趕上父親和宋長策。”

沐笙幾番言又止后，點頭：“好。”

宋副將了重傷至今未醒，此次回京是準備在玉京養傷的，若柳姐姐知道了，難免會到刺激。

還是先瞞著等回京再說吧，萬一那時老頭子把人治醒了呢。

二人趕慢趕都沒能趕上大軍，只在慶功宴的前一天晚上趕回了柳家。

神醫已經將柳襄的況告訴了將軍府，在柳襄回府前，柳清便囑咐過了，不可說起過往刺激柳襄，楊氏拉著柳襄眼眶紅腫，卻只問子如何，其他的一概不提。

也幸好，宋長策在前一天醒了過來。

但昏迷了幾月的人憔悴的很，柳襄一見他，嚇了一跳：“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宋長策：“……”

“雖然已經過了五年，但我也才二十多，哪里

老了？”

柳襄上下打量他一眼，喔了聲。

對喔，失去了五年的記憶。

但事是這麼個事，一覺醒來記憶中明朗的年郎突然變了這樣，誰都會嚇一跳好吧。

“你怎麼傷這樣？”

宋長策知道不能刺激，見皺起眉時，便道：“戰場上哪里不傷的，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過是回來舟車勞頓看著嚇人，養幾天就沒事了。”

“你……還好嗎？”

柳襄知道他指的是失憶的事，搬了個矮凳坐下，托腮輕嘆了聲：“只要不去回憶頭就不痛，沐笙說以后慢慢會恢復的。”

“我沒忘記什麼重要的事吧？”

宋長策面微變，神復雜的看著。

“你……”

忘了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

想起神醫的叮囑，宋長策呼出一口氣：“罷了，你早晚會想起來的，明日也會見到。”

“明日見到誰？”

柳襄好奇問。

宋長策這時突然想起五年前那場慶功宴，看柳襄的神頓時一言難盡。

當時，一眼就相中了謝蘅，如今的記憶恰好又停留在了這里，若是再見到，會不會……

“見到了你就知道了。”

宋長策別開視線，見還要問，便道：“你趕去休息，明日要去慶功宴。”

“你不去嗎？”

“不去。”

他現在床都下不了，讓人抬著去麼。

“好了，你趕快回去吧，我要睡了。”宋長策堵住柳襄的話。

柳襄見他確實有些疲乏，這才起：“好吧，那我明日再來看你。”

“嗯。”

宋長策看著離開的背影，突然又道：“明日穿好看些。”

柳襄不解的盯著他：“嗯？”

“好歹是戰功赫赫的將軍，不能被人比下去。”宋長策隨口扯道：“我聽說，明日很多貴都要去宴會，你是軍中唯一的將，可不能給我們丟人。”

柳襄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掀一笑：“行，我知道了，肯定不給你們丟人。”

離開許久，宋長策才收回視線，慢慢的躺了回去。

五年的時間，經歷了太多生死離別，有些事早該釋懷了。

都活著，就很好了。

_

次日，柳襄果真聽宋長策的讓暮雨好生給裝扮了番。

只在掛玉佩時，暮雨說鈴鐺好看，給換了串銀鈴鐺。

柳襄便好奇道：“原來玉京也時興掛鈴鐺啊。”

暮雨沉默片刻，才道：“嗯。”

如今的玉京，確實已經時興鈴鐺了。

是從五年前，將軍送給喬四姑娘那串鈴鐺開始時興的。

柳襄裝扮好，便進宮赴宴。

睡的沉了些，起來時候就不早了，柳清已經進了宮，讓不急，慢些去

。

所以待柳襄進宮時，慶功宴已開始。

踏進殿那一瞬，腦海中約浮現出似曾相識的畫面，待細想，頭便又開始痛了起來。

便趕停止，上前拜見圣上。

圣上知柳襄如今狀況，看了眼一雙眼睛都黏在了上的人，才道：“云麾將軍免禮，坐吧。”

宴席開始，眾將士論功行賞后，便不斷有人來敬酒，柳襄的席前幾乎沒有斷過人。

推杯換盞間，柳襄便已約有了些醉意，大約是了傷，酒量不比以前了。

正想尋機會出去散散酒氣，便聽一道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來：“世子。”

世子？

記得沐笙曾問過，認不認識世子，所以聞言就下意識抬頭去。

只這一眼，便愣住了。

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小仙君嗎？

尤其在對上那雙眼后，更是驚為天人。

他的眼睛好漂亮！

柳襄聽見自己的心怦怦跳的飛快。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起朝他走去了。

清楚的聽見自己的聲音：“你是哪家公子，可曾婚配啊？”

的比腦子快，問完后才覺得可能有些唐突了，但見他眼也不眨的看著自己，的腳便像是生了般，退不了分毫。

心跳的也極其劇烈。

難道，這就是話本子里的一見鐘？

看來玉京果真如話本子上說的那樣，繁華迷人。

久不見他回答，便又催促著問了一遍。

這時，聽他聲音略沉道：“未曾。”

未曾婚配，那可太好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沒有誒。”

“你愿意跟我走嗎？”

然而不知小仙君是不是被嚇到了，又不說話了，不過好在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抗拒。

這時，覺到了周圍好多的目，不知怎地心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好像這時候似乎有人要來與搶他。

柳襄莫名有些急了，醉意朦朧間上前拉著他的手，朝父親道：“父親，我搶了個夫君，您瞧瞧，好看不？”

好看就要帶回去了。

不給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