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聞言深深的了眼書生。
他認得戰馬。
姑娘喔了聲:“你也是去上京嗎?”
青書生點頭:“是,杏榜將放,在下進京準備殿試。”
年忍不住話:“杏榜既未放,你又怎知道你能中?”
青書生但笑不語,但眼眸中幾分傲氣。
姑娘卻真誠的贊道:“你真厲害。”
青書生聞言有些意外的看向。
旁人見此誰不道他自傲,這樣直白夸贊他的是第一個。
“誒你們聽說了嗎,柳大將軍要回京了。”
這時,鄰桌的談論聲傳來,幾人默契的噤聲。
“你說的是十八年前自請去鎮守邊關的柳大將軍?”
“是啊,不然我朝還有那位將軍姓柳。”
“柳大將軍可是大英雄,有他在的這些年邊關固若金湯,也不知怎會突然回京?”
有人聽見了他們的談論,便揚聲加道:“當年柳府也是名門世家,后來柳夫人病逝,柳大將軍大打擊,悲痛絕,這才帶著不到半歲的去了邊關。”
“柳大將軍倒真是深,這些年竟沒再另娶麼?”
“我是沒聽說過,我八爺爺的孫婿的堂哥在柳大將軍麾下,聽他說,柳大將軍邊一直無人,這麼些年就守著柳夫人留下的獨,如今柳姑娘應該十八歲了,想來,這時候回京多半是為選夫婿的。”
“原來如此,也不知這位柳姑娘是何模樣。”
“這柳姑娘不到半歲便到了邊關,邊關苦寒陋,再是心養著也斷不會是貌傾城,溫婉,我可是聽說這位柳姑娘在邊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且不通詩文,潑辣蠻橫得狠呢。”
“我好像還聽說被封了個什麼將軍,能勝過男人立下戰功,那不得是力大無窮,高大健壯。”
“若是如此這婚事怕是難說了,哪個名門世家愿意要這樣的宗婦。”
姑娘托腮正聽得認真,卻見同桌的書生不知何時變了臉,怒道:“諸位莫不是比那長舌婦,胡嚼人舌,柳姑娘在這兩年前的對敵中履立功勛,是圣上親封的云麾將軍,如此巾幗英雄,爾等竟在此大言不慚,是何道理?”
眾人被指責后大多都訕訕住口,但也有人反駁:“我又沒否認柳姑娘的戰功。”
“就是啊,再說了這兩年太平盛世,能有什麼杖打啊,不過是小打小鬧,要我去,說不定也能封個什麼將軍呢。”
青書生氣的拍桌而起:“爾等簡直是井底之蛙,若無邊關將士們的苦戰,哪有爾等今日安平!”
“你急什麼,說的又不是你,怎麼,難不你想娶柳姑娘啊,嘁,瞧你這幅寒酸樣,人家就是生的再五大三也不見得能看上你。”那人被當眾落了臉面,下不來臺便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青書生深吸一口氣,正要好生舌戰一番便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書生別生氣,喝杯茶。”
他轉過頭,便見對面的姑娘不知何時給他添了一杯茶,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他一口灌下茶,腔的怒火得到片刻紓解,正準備與那人好好理論時,卻聽一聲痛呼傳來,他循聲去,卻見方才出言不遜的人痛苦的捂著。
“是誰,是誰打老子,有種站出來!”
那人稍微緩過來后便揚聲怒吼道,但因上痛的厲害,有些口齒不清,顯得有幾分稽。
這時,許久不曾開口的年緩緩站起,走到他桌前,抬踩在他長凳上,皮笑不笑道:“是你爺爺我打的,怎麼?”
那人目眥裂的盯著他,剛要起就被年一把按住了肩頭,他試圖掙扎,卻發現在年的手掌下,他竟反抗不了分毫。
他心中一咯噔,暗道這是遇到練家子了。
年將他的慌收眼底,抬手提起桌上的茶就往他里倒:“這麼臭的,是剛從茅廁里出來嗎?爺爺我幫你洗洗。”
茶并不燙,但大庭廣眾下被如此辱,實在無法忍,可偏偏年的手臂猶如鐵臂,無論他怎麼掙扎,怎麼推都無用。
直到一壺茶盡,他才得到息。
嘗到了苦頭他再也不敢放肆,慫的起了頭。
年將茶壺重重放在桌上,抬眸緩緩掃過眾人:“若再被我聽見誰對云麾將軍出言不遜,我不介意請他去茅廁喝杯茶。”
但凡方才話語出格的此時都不敢與他對視,皆心虛的躲開他的視線。
年冷哼了聲,悠悠走回座位。
青書生看他的眼神頓時泛著:“俠好功夫。”
“不足掛齒。”年對他態度好了許多,酒菜上桌,他抬手邀請:“公子一道用吧。”
青書生忙搖頭,只還沒得及拒絕便聽姑娘道:“書生別客氣,相逢即是緣。”
青書生愣了愣后,便笑著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人一同用完茶飯,歇了歇后書生便起告辭。
“時辰不早了,在下得趕路了,多謝二位款待,就此告別,后會有期。”
姑娘和年也站起,拱手作別。
姑娘四了眼,見他竟是步行,便邀請道:“可要載你一程?”
書生看了眼小二牽過來的高頭大馬,扯了扯角:“多謝姑娘,不必了。”
戰馬比尋常馬健壯高大許多,他連上去都難,寧愿徒步而行也不愿丟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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