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愣了兩秒，下意識拒絕：“不用了。”

    顧遲勛眼底的芒有些暗淡。

    遲意急忙道：“我的意思是說……不著急，我們都到這里了，等野營之后，回去再看也來得及吧？”    顧遲勛立刻點點頭，又握著遲意手了。

    他的眼神充滿期待，生怕遲意不愿意接似的。

    于是遲意又鄭重的強調了一遍：“媽咪肯定會去的，一定去。”

    顧遲勛終于笑了，又跑回電子琴前面，彈了一首他最擅長的曲子。

    遲云澈站在板凳上，哼著歌烤串，簡直是無憂無慮的代名詞。

    一整個下午，遲云澈都帶著顧遲勛在山上瘋跑，兩人差點掉進河里，是撈了一條大魚上來。

    又摘了半個籃子的果子和一個袋子的蘑菇，全都變了晚上的野餐。

    夜幕降臨，兩個小東西玩的灰頭土臉，被遲意抓過來洗臉。

    洗漱后，兩人一左一右躺在遲意邊，看著夜空中明亮的星辰，耳邊傳來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靜謐又好。

    顧遲勛大概從來沒有這麼瘋玩過，已經窩在遲意懷里睡著了。

    遲意理了理他的頭發，親吻了他的額頭，正要起，遲云澈低聲說：“媽咪，你沒親我。”

    遲意笑著說：“你又沒睡著。”

    遲云澈翻了個，睡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媽咪，你不想去那個公寓，是嗎？”    遲意看著沉睡的顧遲勛，默默走出了帳篷。

    遲云澈不甘心的追出來，看著遲意坐在草坪上，手里握著那個鑰匙，在月下反著冷。

    “媽咪……”    “小勛準備這個驚喜，你知道嗎？”    遲云澈點點頭：“知道。”

    “那你還問。”

    遲云澈坐在遲意邊：“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但是肯定都是渣爹準備的東西，我……也想讓媽咪進去看看。”

    “為什麼？”    “因為昨晚，媽咪沒讓干爹手。”

    遲云澈低聲說：“真正的原因或許只有媽咪知道，可我在書上看到，人是最會撒謊的生。

    哪怕是只寫給自己看的日記，哪怕是只說給自己聽的心事，人都會對自己撒謊。

    我不希媽咪被自己的謊言蒙蔽，或許看過之后，才能真的確認心的聲音究竟是謊言還是真理。”

    遲意輕笑一聲，摟著遲云澈小小的板近自己。

    “你啊，你能不能慢點長大？說話這麼，我真擔心一不留神，就跟不上你長的速度了。”

    “我會等你啊，”遲云澈笑著說：“我永遠在媽咪邊。

    還有哥哥，哥哥也永遠都在。”

    遲意低頭吻了吻遲云澈的額頭，趕到回帳篷睡覺。

    坐在帳篷外，聽著里面平穩的呼吸，偶爾傳來遲云澈嘟嘟囔囔的夢話聲，心漸漸趨于平靜。

    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只要的孩子都好好的，就什麼都能面對。

    ……    翌日一早。

    遲意帶著兩個孩子下山，在咖啡館將遲云澈給蘇好，又帶著顧遲勛返回家里。

    一番收拾之后，遲意去了從前住過的公寓。

    樓下的門衛大爺已經換了人，進進出出的面孔多數都顯得陌生。

    遲意走進電梯，上樓，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一個個攀升，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那些年在這生活的點點滴滴。

    “叮——”    電梯到了。

    遲意走出去，打開門鎖，一進門差點出聲。

    這確實還是住過的房子，可里面布置的像個婚房似的！    到都喜氣洋洋的，窗戶上著喜字，房間里堆著氣球，茶幾上擺著紅的茶盞，連床鋪都換了紅的。

    再往里走，看到一個部電梯，便好奇的走進去。

    竟還能下樓。

    遲意從電梯走出來，這才發覺，當初顧淮州跟賭氣時，把樓上樓下左鄰右舍全都買了，能打通的全都打通了，簡直是個嵌在老舊公寓里的洋房！    四都心裝修過，每個細節都能看出用心。

    大約是他并不了解究竟喜歡什麼風格，于是就按照住過的房間當模版去裝修。

    遲意在書房里看到了曾經做過的建筑設計，獲得了什麼獎項都標注的清清楚楚，連設計過的建筑也變了致的模型，擺在一個個玻璃柜中。

    還有在藏梅山別墅見過的那些照片，都嵌在相框里，擺滿了書架。

    連自己都不知道，有這麼富的過往。

    可顧淮州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來，都心理好，擺放好，沒有一灰塵。

    遲意看到旁邊有一扇形門，好奇的推開，走了進去。

    燈明亮的房間里，似乎是為心準備的帽間。

    可那些錦華服和奢華珠寶，都不如房間中央模特上那件婚紗來的耀眼奪目。

    婚紗上的鉆石在燈下璀璨人，擺上那行的刺繡，更讓遲意心洶涌——    “I　love　you　more　than　my　life”    我你，勝過我的生命。

    遲意走到婚紗邊，看到旁邊的珠寶展示臺上，放著一個戒指盒。

    里面是一對婚戒。

    遲意拿起來，看見里面刻著“CY＆GHZ”．    遲意和顧淮州。

    遲意輕輕的挲著鉆戒圈的刻字，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

    心底那個掏空了六年的黑，呼嘯著卷起狂風。

    可這一次，沒有碎石，沒有鮮淋漓，只是狂風裹挾細雨，吹得發抖，卻又澆灌了久旱的心臟。

    從回到江市之后，就一直在抗拒顧淮州的。

    直到這一刻。

    看見這婚紗和這對婚戒的時刻，終于正視了顧淮州洶涌的意。

    在死后才展出的。

    遲意安靜的離開了公寓，現在只想找個地方睡一覺，撇開這些紛擾喧鬧，聽聽自己心里的聲音。

    可剛走到小區外，還沒上車，就看見一輛警車呼嘯而來。

    “池小姐，對嗎？”    “是我，你們是……”    “江市警局，我們接到報案，你綁架了陸檀小姐之后，對注了一種新型病毒。

    陸小姐現在在醫院搶救，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遲意愣了一秒，下意識看向街角。

    果然在那里看見了程允淮的車。

    車窗降下，程允淮靜靜的看著被警察戴上手銬，拉進了警車里。

    ……    醫院。

    顧淮州迷迷糊糊的醒來，聽到有人他的名字。

    他掙扎著睜開眼睛，看到時珩守在床邊，張的看著他。

    “淮州，你終于醒了，你覺怎麼樣？”    顧淮州盯著時珩看了幾秒，默默閉上眼睛。

    “怎麼是你？”    “……大哥，你這眼里失也太明顯了吧？我在這守了你一天一夜，我的心都碎了。”

    時珩給他倒了杯水：“你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除了我，誰還來守著你？”    “池亦呢？”    “淮州，遲意已經去世……哦，你說那個池亦。

    被警局帶走了，說是害了陸檀，現在陸栩忙的四腳朝天的。”

    顧淮州眉頭一皺，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你干什麼去？醫生說你不能出院！”    “去給陸栩添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