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平分了戰利品，悄悄向大兇的巢過去。

大兇行過之留下的痕跡非常明顯，遠遠就能知到死氣在那里盤旋，他們不用冒險靠近，順著痕跡便能找到大兇的巢。

這里山峰林立，江河川流不息。

秦桑和師沒有冒然靠近巢，落在遠一座山峰，隔空眺。

相隔遙遠，依然能夠看到那里的灰氣，散發著腐朽衰敗的氣息。這些灰氣定然已經盤踞在那里很久了，即使大兇離開，短時間也不會消散。

大兇藏之，往往有類似的異象，修士們遠遠看到就能避開。

“這頭大兇……”

師看到這片灰霧，目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陷沉思。

秦桑盯著大兇離開的方向，大兇已經不見影蹤，知不到它的威，但大兇隨時可能返回巢，他們仍要小心。

他們在這里停下來，不僅在觀大兇的向，還想看一看有沒有競爭者幫忙探路。

思忖良久，師微微搖頭，道：“這頭大兇之前的巢應該不在這里，有人曾在圣地見過類似的異象，可惜沒有詳盡的信息，不知是不是同一頭。”

等了許久，一切正常，兩人決定不再等下去了，立刻，快去快回。

他們離開此山，悄然接近巢，行至半途時，師祭出無定八極圖。

寶圖徐徐展開，縷縷玄黃之氣沁大地，一晦的波在周圍的山川蔓延，很快又恢復正常。將寶圖提前布置在此，以防萬一，兩人接著向大兇巢掠去。

來到灰氣近前，便有一腐臭氣味撲面而來，灰氣里是一座座黑的死山，山腳下則是散發著惡臭的腐爛沼澤，在這里找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他們在灰氣邊緣停下，目一掃，霧氣能阻擋他們的視線和知，在群山之間看到一座斷裂的山峰，便閃遁霧氣之中。

被灰霧環繞，他們立刻察覺到了古怪，對視一眼，紛紛運轉真元抵。

方才，接到灰霧的剎那，灰霧竟仿佛擁有生命，試圖侵他們。霧氣不是灰塵或水珠組的，倒像是一纖細到極點的絨，正在尋找一塊良田，生發芽。

灰霧帶著強大的侵略和腐蝕力量，一旦灰霧，并且占據上風，便會侵奪宿主的一切，將他們變長滿絨的怪，直至死亡、腐朽。

“不是活。”

師傳音道。

秦桑點點頭，他也看出這些絨并非活，甚至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當他們試圖手去抓時，什麼也抓不到。這是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力量，絨是這種力量的顯化。

‘唰！’

秦桑喚出灰鶯劍，悄無聲息斬出劍，劍在灰霧中破開一道隙，瞬間合攏。

在他的知中，有絨在劍下泯滅，但效果沒有預想的那麼好，要知道這只是合期大兇殘留的力量。

憑借他們的實力，想要徹底清除這里的灰霧是很難的，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耗在這里，只能以防為主。不過，如此一來，由于要時刻抵灰霧的侵襲，他們也無法像方才那樣，完藏氣息。

好在周圍沒有別的修士，秦桑和師紛紛施展護，秦桑甚至喚出了明山鎧。

繼續前行，灰霧的力量更強，都在他們預料之中，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

那座斷山周圍的景象逐漸清晰，不過秦桑已經借助天目神通提前看到了。斷山更深，大地上一片狼藉，到都是山峰崩塌的痕跡，泥沼里滿是石，可以想象得到這里出現過一次大變故。

秦桑和師推斷，這里應該還不是大兇的巢，他們繼續深，來到最深，眼前的景象令他們不由得心神繃起來。

這是一片遼闊的黑泥沼澤，沼澤部沒有山峰，不知是不是被大兇抹平了，不過有些痕跡是泥沼無法掩蓋的。

他們發覺泥沼下方有一個深坑，坑底布滿一道道深不見底的壑，錯縱橫，將大地撕裂。

種種跡象表明，大兇的巢應該就在附近，但定然已經面目全非，深坑和壑都是新的。

“這里應該是霞的源頭，”師據吉筇的描述推斷，環顧四周，不嘆道，“好像一戰場啊！”

秦桑面贊同之。

他發現泥沼下的地面有異，遍布一種名為背石的靈，背石一旦形礦脈，極其堅。這里原本很可能存在數座背石山，堅程度可以想象，煉虛修士斗法都難以摧毀這些石山。

“這里只能找到那頭大兇的氣息，”秦桑道。

師點點頭，“除非是大兇突然發瘋，還有一種可能，它和一個不存在的敵人打了一架。”

這個推測有些不可思議，師解釋道：“圣地中常常出現違背常理的事，沒有任何規律，這也是試煉的一部分。倘若那些霞是此次試煉的容，我們后面要小心了。”

霞能將大兇趕出巢，他們豈敢托大？

秦桑和師仔仔細細將泥沼外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地方，各種跡象都指向大兇突然發瘋，毀掉自己的巢，遷徙別。

“霞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亦不知其源頭，”秦桑皺眉道。

“如果關系到試煉的，不可能輕易被我們破解，想知曉原委，估計需要找到那頭大兇，甚至斬殺它，看看它是不是帶走了什麼特殊的東西。”

師說道，他也明白這是不可能做到的，語氣一轉道，“還有一種可能，此地藏著離開圣地的通道，只是時機未到，尚未顯現。”

他們搜尋無果，做出種種猜測，但都得不到驗證，商議一番后，決定沿著大兇離開的路線，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否則只能放棄。

秦桑和師離開這片泥沼，追尋著痕跡，很快來到灰霧的邊緣。

正要飛出灰霧，秦桑似應到什麼，神微微一，猛然向前方一座山頭，同時傳音示警：“有埋伏！”

師旋即也察覺到了異常，但比秦桑要慢一步，若非秦桑出言提醒，他可能要接近那座山頭才能發現。

二人影猛然頓住，接著便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兩位好敏銳的靈覺！”

下一刻，山頭上方虛空發生扭曲，出現了一個橢圓形的鏡子，鏡面是由水組的，源源不斷的清水在鏡中流淌，宛如水簾。

師沉聲道：“鏡神！是鮫人！”

秦桑心中一凜，沒想到剛進圣地便遇到鮫人族高手。

在員嶠海市的那段時間，他對羽人族的實力有了更清晰的認知，而鮫人族作為水部的王者，實力和羽人族不相上下！

這門鏡神也頗為玄妙，來到近前，天目蝶才發現異常。

只見水簾后方浮現模糊的影，一只纖纖玉手掀開水簾，出一個人魚尾的人，從簾后游出來，舉止優雅細膩，令人賞心悅目，仿佛在迎接客人。

鮫人族奉子為尊，男子只是附庸，地位卑下，據傳形這種風俗的原因是鮫人族的天賦神通更契合子，因此族中強者多為子。

眼前之人正是一名鮫，下半魚尾纖長，藍的鱗片反照出粼粼波，上和人族子無異，但皮白皙異常，容絕，藍發藍眸，眸流轉似水波澹澹，時而嫵勾魂，時而楚楚可憐。

秦桑和師都是心智堅毅之輩，自不會的表象，并在鮫現的同時，心中都有警兆升起。

‘錚！’

秦桑始終沒有放松警惕，當即催劍訣，前劍乍現。

與此同時，秦桑和師都到周圍氣息大變，天地都變得藍盈盈的。

眨眼之間，虛空變一片水域，他們不知不覺間落海底，海水卻非常詭異，起伏之間仿佛一團團藍的火焰。

“秦真人小心，這是鮫人族的神通長明火！此火號稱萬年不滅，一旦沾染上此火，便如附骨之疽，難以清除，一直燒穿骨髓。”

師疾聲傳音，同時右手拋出一道銀芒，銀芒分化，變銀的小圈，每個小圈部都有一強橫的氣息，卻又各不相同。

這些氣息都來自他的伴，顯然是一種運用伴之力的妙法門。

小圈滴溜溜旋轉，將師圍在中間，陣陣波漾開來，令藍的火焰倒卷回去，無法傷及師。

秦桑見師語氣鄭重，不敢托大，放棄用劍陣困鮫的想法，灰鶯劍驀然斬出一道劍。

劍如虹，長明火紛紛退避。

秦桑得勢不饒人，劍凌空斬向鮫，師也反應迅速，銀環中躍出四頭影，咆哮如雷，撲向山頭。

‘啪！’

鮫任憑劍將穿，整個人如一團清水散開來。

接著，鮫后的另一座山上響起笑聲，凝聚出一團清水，幻化鮫模樣。

鮫笑容滿面，目落到秦桑上，詫異道：“閣下是人族修士？”

又對師聲斥道：“閣下便是司皇座下的那位師吧？你們竟敢私自將外族之人帶進圣地，該當何罪！”

師冷笑一聲，懶得和爭辯，呵道：“你是鮫人族的哪一位公主，竟敢埋伏老夫！”

鮫人族有一位皇，乃是族中至尊，每當族中出現有天賦的后輩，得到皇認可，便會被敕封為公主。公主通過皇的考驗，可獲得封地，并且封王。

現今鮫人族諸王，師都知曉名號，眼前這位鮫名聲不顯，卻也是一位后期強者，實力不弱于諸王，至也是公主之流。

鮫不屑道：“伏殺你們天部的人，還需要理由嗎？可惜本公主小瞧了你們，你們將從里面得到的東西留下來，本公主便放你們離開！否則，你不會以為，帶著一個煉虛中期修士，是本公主的對手吧？”

在師和鮫言語鋒的時候，秦桑一直心神繃。

他知到一陌生的氣機一直鎖定自己，正在尋找機會，鮫邊還潛藏著一位高手！

此人的氣息飄忽不定，天目蝶也無法準確判斷，秦桑懷疑對方也施展了鏡神，而且更謹慎了。

“老夫以為不宜和們過多糾纏，秦兄之意呢？”

師傳音過來。

不戰而逃，面有損，但臉面是次要的，繼續和鮫糾纏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他們本以為這里有大機緣，一番尋覓下來卻毫無所獲。

一旦和鮫對上，短時間很難分出勝負，想得到機緣就更難了，況且他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司皇的事更重要，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里。

將大兇巢拱手讓出去，有些可惜，但在秦桑和師看來，繼續找下去也未必能發現什麼，更可能白白耗費力。

利弊分明，不難做出取舍。

事實上，即使沒有鮫攪局，他們再尋覓一段時間無果，也會放棄的。

秦桑正要開口，眼中忽有閃爍，張目向戰場之外。

只見遙遠的天邊升起一縷紅煙，異常鮮艷，正向這里移。

紅煙所過之，大地上長滿大大小小的紅蘑菇，大的菌扇張開猶如一座小山，小的只有螞蟻般細小，麻麻、不計其數。

師神微變，“是菌人！”

菌人，水部上族之一，據說型比焦僥族都不如，是水部里的小人族，有非常特殊的神通，他們所在的地方往往只能看到各種蘑菇而不見真。

紅煙速度大增，大地上好似鋪開一張菌毯，向他們迅速蔓延而來，只能看到無數紅菇瘋長，不知菌人藏在哪里。

沒想到接連在這里遇到三波水部高手，而天部高手一個都沒見到，更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秦桑將巢位置和大兇離開的方向記在心里，當即和師聯手，影和劍橫沖而出。

長明火，旋即掀起更大的反撲。

鮫發現有菌人到來，自覺己方實力占優，試圖留下師和秦桑。但秦桑和師配合切，始終沒有給暗之人出手的機會，且戰且退，順利退到無定八極圖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