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真人出法之時,施展的那門雷印之法,不知可否以雷壇催?”
師問道。
大戰蘆王之時,秦桑施展的雷符多適用于兩軍陣前,而即便是皇族,有資格進圣地的修士也屈指可數,這些雷符難有發揮的余地。
即使他們在圣地收伏一群兇,也很難在短時間練訓練有素的大軍。
“圣地之中也有兇?”
秦桑問,不由暗想,異人族圣地難道是像符箓界孽海一樣的地方?
師嗬嗬一笑,“雖不知圣地究竟在何,但孽河退時圣地才會開啟,定有千萬縷的聯系,應是先賢們刻意從孽河抓來的,豢養在圣地。要知道,不僅有兇,還有堪比圣境的大兇!秦真人進圣地之后須得萬事小心,發現某有異,最好遠遠避開。”
合期兇!
秦桑心下一凜,不僅要防備一起進圣地的同階修士,還要躲避兇。不知圣地里的環境和孽河有無差別,希那些兇不懂得藏氣息,自己能夠提前發現危險。
師看中的正是五雷天心正印符,此符承載五雷箓,但首先是一道雷符,并且是三階雷符中最復雜玄奧的雷符之一。秦桑不僅能施展此符,且能完全掌控,應當能夠封進矆睒珠。
不久之后,秦桑再度啟壇,借助雷壇施展五雷天心正印符。
天現雷印。
雷印展現出的聲勢不及祭雷誓章,但威力毋庸置疑,至五雷使院印里記載的三階殺伐雷符之中,在威力上沒有一道能夠勝過此符的。
雷印表面被雷霆環繞,雷威而不發,從高空徐徐降下。
秦桑提前催矆睒珠,化為銀球。
有了上次的經驗,秦桑此次駕輕就,雷印沒球,引發的波瀾迅速得到控制,最終雷印穩穩歸于正位。
秦桑心神沉矆睒珠,凝神應,因為之前發現了律的存在,這次有意識的去尋找,終于在雷印即將封印功的一剎那,又發現了轉瞬即逝的律,確定之前并非錯覺。
云消雷散。
青羊治歸于平靜。
銀球收到極致便還原為矆睒珠,緩緩落秦桑掌心。
寶珠形態如故,散發出的靈更為炫目,過那層靈,能夠看到寶珠部麻麻的閃電之間,有一枚小巧的雷印,正是五雷天心正印。
雷印懸于寶珠正中,可以穩定存在,只需秦桑心念一即可發。
師道了聲好,雖沒能封印祭雷誓章,封印五雷天心正印符也算達目的,取出一張金紙,道:“秦真人如果沒有別的要求,可以在這上面留下法名,立契誓。”
“這是?”
秦桑凝目看去,見金紙表面懸浮著有一團團白,如霧海里的霧氣般扭曲不定,變幻各種千奇百怪的符文,以神識符文,便會有文字映心田。
這些文字容,正是他和師之前談論的誓約容,對他和司皇一方的行都有約束,是得到雙方認可的。
在金紙一側,印有一方赤印,上書司皇之名。
師解釋道:“此為太虛金書,其本便是一件能令各族爭搶的異寶,價值不菲,皇族多年以來也僅收藏了三張而已。雙方簽下法名,金書自焚,誓約定立。此后任何一方違背盟誓,都將到懲罰,待事了之后便會自行解除。”
“不知是何種懲罰?”秦桑看遍金書上的文字,發現并沒有關于懲罰的容。
“背信棄義之人將會遭遇不祥之事,據傳因人而異,無有定數,無法防范。太虛金書的威能是經過無數次驗證的,而且此寶出自圣地,若有人想要背叛盟友,念之前須得三思。比起因果誓言,關鍵時候各大部族更信任太虛金書。”
師意味深長道,“沒有人能在太虛金書上手腳,秦真人如果不放心,可以修書一封,向朱厭族詢問,但莫要我們之間的約定。”
秦桑是不怕麻煩的,請師多留幾日,送出一封符信,很快回信便至,對于太虛金書的描述,和師所言并無出。
太虛金書出自圣地,意味著煉制此寶之人至是合期強者,秦桑可不想以試法。
所謂的法名可以隨便編造,本名、秦真人甚至五雷院使君都可以,關鍵是那一縷銘刻進金書的氣息。
秦桑親筆寫下‘秦真人‘三個字,當最后一筆落下,金書無火自燃,浮現金的火焰,熊熊燃燒,最后連一灰燼都沒有留下。
著金火焰,秦桑眉心微蹙,覺有一縷莫名的氣機沒自己,等他仔細搜尋時,卻尋之不見。
太虛金書留下法名,雙方便為盟友,師的神態又親切了幾分,“那枚蜃樓玨……”
秦桑立刻取出蘆家的蜃樓玨。
師收囊中,欣然道:“老夫這便返回族中,向司皇大人回報喜訊。到時候,秦真人要不要與我們同去參加員嶠海市?”
“貧道已與元象族長約好同行,員嶠海市上再去拜訪司皇也不晚,”秦桑道。
師點頭道:“也好!老夫這便告辭,秦真人后會有期!”
說罷,師便離開青羊觀,化虹離去。
師之后,思淥悄然來至大殿。
“此次圣地之行,你心中可有人選?”秦桑問。
當初,思淥想要用幫助秦桑進圣地為籌碼,請秦桑為他報仇,實則他并不了解那條規則,就算現在為堰王也做不到。
秦桑也可以和思淥同行,相當于將蘆家的蜃樓玨完全送給司皇,司皇的條件定會寬松一些。
不過,隨著他對圣地有了一些了解,又有寧真人相托,秦桑不敢大意,認為盟友越多越好,因此沒有占用思家的名額,讓思淥能夠多帶一個幫手。
代價是他要為司皇做一件事,秦桑衡量一番后,認為是值得的,矆睒珠是意外之喜。
可惜不能是外族之人,只能從司幽族中挑選,思淥麾下正缺頂尖高手。
“筮穆等人尚不足以信任,姨娘不擅長斗法。父王留下的老臣里,以大司馬修為最高,且修煉有一門強大的搏命,一旦全力施展出來,中期修士也要退避三舍,”思淥道。
秦桑腦海中閃過那名老態龍鐘的老者。
老者已是初期巔峰的修為,只是被瓶頸所困,一直不得寸進。
在上代堰王麾下,除夏常侍之外,或許有人修為超過大司馬,但大司馬的地位始終僅次于夏常侍。上代堰王隕落,思淥和夏常侍下落不明,全靠大司馬收攏堰王舊部,游走在皇族和蘆家的夾中,堅守基業,心智和實力都是過關的。
“好,就是此人!進圣地后,我要先去和司皇會合,恐怕會耽擱一些時間。你們可以先去做自己的事,最后約定一個地方頭,”秦桑道。
思淥歡喜道:“父王在蜃樓玨中留下了指引,有大司馬助我,有希拿到那份機緣!”
思淥能在圣地得到機緣,提升實力,秦桑自是樂見其的,盟友的實力越強,青羊治在霧海的地位越穩固。
兩人商討了一番細節,思淥也向秦桑辭行。
接連送走二人,秦桑又仔細梳理了一遍,自覺沒什麼疏,接下來便是等待孽河退了。
取出矆睒珠,秦桑把玩了一會兒,復又收起,起向火室飛去。
火室之,金略顯暗淡。
八尊金人的金又快耗了,秦桑默運補充,神識掃過困天金鎖。困天金鎖的靈胎顯得愈發沉寂,對于秦桑的試探,反應也比之前更溫和了。
秦桑盤坐在一旁,繼續參悟劍陣。
……
時飛逝。
三十年一晃而過。
經過數十年的休養生息,青羊治不復之前愁云慘淡,大戰的痕跡幾乎被歲月抹平了,只有因親友死傷,刻進心中的傷痕時不時會刺痛著人們。
五雷院步正軌,四靖承平,穩定帶來繁榮,各族各宗、宗門散修,皆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
四靖之中已經有修士開始離開青羊治,向風暴海深探索,有的為自家師門開辟別府,有的帶著五雷院的敕令,為五雷院開疆擴土,換取功德。
此時,青羊觀已經為青羊治所有修士心目中的圣地,地位超然。
當年寂心道人創立的一個小小道觀,長為‘獨霸一界‘的龐然大,疆域甚至比當初風暴界的幾大域更廣,秦桑并未辜負云游子的期許!
青羊觀。
主峰后山,因為秦桑在這里修煉,后山為青羊觀又一個地。
尋常之時,只有李玉斧等人偶爾前來拜訪,多是請教修行上的疑問。青羊治憂外患盡皆平定,瑣事自有弟子代勞,無須秦桑出面。
暖灑山林,浮嵐之間,秦桑盤坐在一株樹下,面前懸浮著一團金,正是困天金鎖!
不久之前,八尊金人耗盡威能,全部碎裂,終于助秦桑煉化此寶!
困天金鎖之靈已向秦桑臣服,認他為主。不過,秦桑使此寶之時,發覺有些許凝滯之。
此乃留下的患,對靈寶有所損害,這是無法避免的,秦桑早有預料。
秦桑盤坐不,似在思索什麼,過了一會兒,神微,打出一道印訣。
困天金鎖騰空而起,金驅散霧靄,半邊主峰仿佛披上了金燦燦的外。
‘哢吧!‘
一聲脆響。
困天金鎖表面靈吞吐,一奇異波蔓延開來,周圍的金發生了改變。
秦桑沐浴金,凝神應,暗自思索。
良久,他面恍然之,雙目睜開,抬起一只手,金似水流般在指流淌。
“原來虛域之力是這般……”
秦桑喃喃自語。
對于法域的了解,恐怕大供奉都不及秦桑。
在他看來,虛域有幾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意味,模仿法域卻只是徒其形。
不過,即便如此,也是許多煉虛修士一生也無法及的力量。
云游劍渡劫之時,秦桑斬出的那一劍,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視為虛域之劍,不過那是秦桑融合自己的理解所創,他領悟出的東西還非常淺薄,是片面的。比起煉虛期的頂尖強者參悟出的虛域,虛域之劍還存在許多不足之,譬如只能運用在劍招之中。
那些頂尖強者,不僅對法域的領悟不次于秦桑,并且參悟多年,對虛域之力有獨到的運用之法。而秦桑才剛剛取得一定的進展,欠缺的正是時間。
通過參悟困天金鎖的虛域之力,秦桑得到了一些啟發,若能融會貫通,對虛域之劍的運用勢必會更上一層,能夠通過灰鶯劍施展,只不過威力肯定不及云游劍。
當然,秦桑對困天金鎖也非常滿意,此寶的威能落在一個‘困‘字上,和劍陣相輔相,遇到棘手的敵人也能進退自如,圣地之行又多了幾分把握。
繼續參悟了一段時間后,秦桑印訣一變,施展的是中的煉。
一滴出外,秦桑十指如,接連打出一道道復雜無比的印訣,只見那滴輕,分化出一條條,形蛛網一般的網漂浮在秦桑面前。
組網的極為纖細,令人擔心一清風就能吹斷。秦桑依然沒有停頓,在一道道印訣的加持下,變得鮮紅刺眼,最后被秦桑引,飄向困天金鎖。
困天金鎖被網整個包裹住,在表面蠕,緩緩滲金鎖部,金中閃過一抹妖異的。
秦桑知到,在困天金鎖和他之間多了一脈相連的覺,使此寶時的凝滯之沒有明顯變化,但只要他堅持運用這門,會將患降到最低。
收起困天金鎖,秦桑抬頭向山林外,“玉斧進來。”
山林邊緣。
李玉斧正在恭候,他在這里等了有一會兒了,應到秦桑在施法,沒有打擾。
“是!”
李玉斧閃進山林,來到秦桑面前,呈上一封符信。
“啟稟師伯,這是朱厭族剛剛送來的,要求師伯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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