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林景舟說的,那是一個窮鄉僻壤,距離市區一個小時的車程,到了村裏,因為沒有門牌號,找不到方位,夏特助還要下車問路,最後才找到那個房子。
鄉下地皮不那麽值錢,房子大多是一戶一座,溫尚傑家外部的牆是黃土,已經大麵積落,甚至能看到裏的磚頭。
夏特助皺眉:“覺溫尚傑家,比它周圍其他的房子都要破敗……是因為常年沒有修繕嗎?”
江何深走近了細看,發現落黃土邊緣很生,過度也不自然。
他冷聲:“是故意的。這個水泥是砌上去的,砌了上麵,沒砌下麵。”
故意使它破舊?為什麽要這樣?夏特助不理解。
他推開破舊的柴門——門沒有上鎖,但這麽破的房子,就算敞開大門,也不會有小進來的。
院子不大,有水井有柴堆,還搭了一個棚放雜,結構看起來有些悉……不是那種見過的那種悉,是印象裏的悉,在不電視劇裏或者新聞報道裏,拍攝窮苦人家時,經常能看到這樣結構的房屋。
但他們剛才問路的那戶人家,也沒有這麽破,倒像是,故意安排的。
結合林景舟說的,溫尚傑經常淘舊貨“裝飾”房子,以及外麵“裝飾過”的牆,江何深猜出來了:“這應該是他照著他小時候的家布置的。”
夏特助明白,又難以明白:“溫尚傑難道是有什麽心理疾病?”
他聽說過,有些年到過創傷的人,會非常執念年時期的某一件事,或者某種場景,並且在長大後,有能力了,想方設法去還原那樣東西,以此“彌補”自己的年。
溫尚傑小時候非常貧困,連學都上不起,若不是得到溫董的資助,他走不出那座大山。
可現在看,他人雖然走出來了,心還在那個地方。
但話說回來……
他還原這個“家”,有什麽意義嗎?
總不會隻是用來緬懷吧?
夏特助看了看這座院子,剛才不覺得,現在看,竟覺得有些森。
江何深走進屋,借著天一看,屋各陳設一應俱全,隻是都落了一層厚厚的黑灰,空氣裏也有長久沒有通風的黴味,蜘蛛網結得到都是,天花板還會掉落一些細小的土塊。
江何深一隻手掩著鼻子,另一隻手在眼前扇了扇。
“二爺,小心一點。”夏特助快步走到他的前麵。
“別太高看尚世傑,你以為他能在這裏安什麽機關?”江何深打開手機電筒,往桌子上的雜掃了一圈,看到一個相框。
夏特助從口袋裏拿出手套戴上,拿起相框,手電筒一照,結果是溫尚傑的單人照:“……這是尚世傑的自拍?”
照片裏的男人比現在年輕十幾歲,拍照的背景似乎就是這套房子……嗯?不對。
這套房子是溫尚傑贅溫家之前住的,十幾年前他都已經是溫家的真正話事人,怎麽還會回來這裏,拍下一張照片,並且洗出來、裝裱、放在這裏?
江何深看到屋子的最深的牆上,橫七豎八地出幾道亮,他走過去一看,原來不是牆,是一扇用幾塊木條拚接起來的門,因為蛀了蟲有了,才會出外麵的。
江何深朝夏特助看了一眼,夏特助明白,走上前去,嚐試打開門,在確定無法打開後,便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抬起腳,用力一下踹開——
然後兩人都被眼前的畫麵震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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