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誰也沒進溫家老宅。

    夏特助開車送他們回了酒店，兩人各自下車，各自上臺階，之間的距離至三米，誰都沒有靠近誰，要命的窒息充盈在他們中間。

    但饒是如此，他們從一輛車上下來，是這一點，就讓蹲守的溫詩夢恨得牙，儼然就是一種“小三勾引男人”的正宮心理。

    “那個人是誰啊？他的書還是助理？”

    跟著的人說：“……應該是江總的人，已經打聽清楚了，江總這次來鹿城，隻帶了一個男特助，這個人和江總住在一間房。”

    “暖床的？就是婦嘍？”溫詩夢不屑地翻白眼，“原來他喜歡這一款，也沒有多好看吧？我也沒有比差吧？”

    的人看了溫詩夢一眼，不敢說實話，幹笑道：“是是。”

    溫詩夢決定了，要先會會這個人！

    ……

    時歡和江何深的沉默，持續到了晚餐桌上，又持續到了睡前，甚至還有要一直保持下去的趨勢。

    江何深在餐廳桌上辦公，時歡在客廳沙發翻譯文件，同一個空間，中間卻有一層一樣的隔閡。

    半個小時後，時歡關掉電腦，走回臥室，拿了服洗澡。江何深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戴上藍牙耳機，對電腦那邊的人，用英語說：“開始吧。”

    國會議很漫長，江何深沒什麽表地聽著幾位國外分公司的高管匯報近期的況，他一向不寬宥，今晚則更加不留麵。

    “太忙所以疏忽了？既然這麽不堪重負就不要留在歐洲苦了，非洲那邊空閑，正合適養老，你去。”

    “錯的文件是書負責的？我沒記錯的話，這份匯報是要經理做的，還是說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們改了規則？改規則怎麽沒人通知我這個總裁？哦，沒改，報告都做不出來，你幹脆別幹了。”

    “還沒有結論？一個零件做了幾個月的測試還不能給我結論報告，他盛曆帆以為那六架飛機停在倉庫，是不用花錢的麽？”

    “……”

    幾乎每個發言的高管都要被他懟一遍，偏偏他的語氣還如死水一般無波無瀾，愣是讓這些話多了一層殺人不見的冷肅。

    高管們愈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隻能連聲說：“Yes,Yes,Yes……”

    時歡洗完澡，穿著藕的真吊帶睡，外麵加了一件寬鬆的薄紗材質的外套，從房間出來，走向餐廳，倒了一杯水。

    外套的布料很輕，隨著走，擺飛了起來。那麽“一大片”從江何深眼前經過，他瞎了才看不到。

    時歡靠著餐臺仰起頭，一口氣喝了半杯水，水滴從的角到的脖頸，又沿著的脖頸到的前，浸輕薄的布料，使得弧度更加清晰。

    喝完水，放下水杯，時歡隨手了一下角，又走向客廳，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整理那些草稿，窸窸窣窣的靜不斷傳進江何深的耳朵裏。

    屏幕那邊換了一個高管做匯報，剛開口喊了一句：“President-Jiang……”

    江何深突然嗬斥：“你不是Z國人麽？去了兩年國外就不會說中文了？”

    因為參會的其他高管都是外國人，所以自然而然用了英語的高管一噎：“……好的，江總。”

    時歡的草稿鋪得滿地都是，跪在地上，長手去拿遠的一張紙，從背脊到腰再到，形了一道拱橋形狀的弧度，睡擺微微上蜷，出部的邊緣。

    江何深閉了一下眼睛，這個會紕，開得他心煩意，他幹脆一下合上電腦，毫無征兆地中斷了會議。

    其他高管看到突然黑掉的屏幕，都傻眼了。

    江何深驀地從椅子上起，大步走向時歡。

    時歡一隻手拿著草稿，一隻手要去撓頭發，這隻手就被江何深抓住，他直接將時歡從地上拽起來，嗓音低烈：“你在幹什麽？”

    時歡看著他的眼睛：“整理草稿。”

    江何深將的手腕抓得更，一字一字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麽？時歡。”

    “……”

    江何深的眼睛裏有忍的緒，但比忍更清晰的，是怒火。

    今天撞見去溫家老宅，江何深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原本被時歡糊弄過去的細節。

    林斌說時歡在查1258航班，初聽沒有多想，細想越來越覺得不對——差點被林斌掐死那次，真的是林斌騙出去的麽？還是說自己要出去的——差點被車撞到那次，讓盛曆帆把後車的監控發給，真的隻是想追究車主責任？還是說也懷疑車禍不是偶然，而是蓄意謀殺？

    一直都知道有人想害，甚至知道想害的人是誰，卻從沒有對他說過一個字，瞞他的事比他想的還要多得多！

    時歡在短暫的靜默後，說：“我知道，從來鹿城開始，二爺就一直在生我的氣，所以我做什麽你都不滿意，昨天能把我丟在十幾公裏外讓我自己淋著雨走回來，今天呢？二爺又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江何深這幾天對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冷笑兩聲，拽著的手腕，強行拉走。

    他的力道極大，又剛好到的骨頭，時歡吃痛，掙紮著想要甩開他，卻無濟於事，一路跌跌撞撞，直到被他丟進浴室裏。

    浴室整潔幹淨，但地磚很，時歡腳步踉蹌，差點摔倒，雙手本能地撐住臺麵，穩住。

    浴室有一麵牆的鏡子，江何深從後麵抬起時歡的下，直視鏡子裏的他們。

    一男一，一前一後，失措和凜然，形鮮明的對比。

    時歡看到後的男人眉眼是冷厲，薄抿一片鋒利的柳葉，怒意並沒有十分外，但氣很低。

    像現在外麵的天氣，又是一場風雨來。

    “讓你淋著雨回來，很委屈，是麽？那麽作為從被你接近開始，就一直被你欺騙、戲弄的我，又該怎麽‘委屈’？嗯？”

    時歡屏住呼吸，低聲問：“二爺又要翻舊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