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打完，溫沁又一把抱住時歡，捶打的後背，哭道：“這些年、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當年大家說的都是氣話，你就真的一走了之，十一年都沒有回來，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那一掌很重，但也遠不及溫沁這些話讓時歡難：“氣話？”笑，“我從來沒有當氣話過，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

    “你還說！”

    溫沁抓住的雙手手臂，仔細看著的臉，又是滿眼淚花。

    “原來你現在長這樣……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你，我結合你小時候的照片，和你媽媽年輕時候的樣子，想要畫出你長大後的樣子，畫了幾百幅，但總覺得差一點，還差一點，我還以為我下半輩子要在琢磨你長什麽樣中度過，還好你沒有真的那麽狠心，一輩子不回來。”

    時歡嚨有些哽。

    “你不是很像你媽媽，但如果是走在大街上，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你……”溫沁想到什麽，掉眼淚，突然拽了就走，“你現在就跟我回家！”

    回家？

    回溫家？

    時歡強行頓住腳步，那點細微的一掃而空，冷聲道：“小姨——我之所以還願意喊你小姨，是因為當年你照顧過我，但我跟溫家沒有任何關係。”

    溫沁生氣：“那是你的家！”

    “不是，那是你們的家。”

    時歡一字一字道，“十一年前，我已經去姓改名，登報解除和溫家的關係，合族耆老都是見證，小姨忘了嗎？”

    “……”沒有忘。

    溫沁永遠記得那一天，十六歲的是那樣決然，在合族耆老麵前，簽下一份又一份放棄繼承權的文件，走得頭也不回，當時甚至沒有帶走一件服，一枚幣，就那樣走了。

    不明白：“為什麽啊？”

    時歡可笑地搖頭，又是“為什麽”。

    覺呼吸困難，用力地吐出一口氣。

    所以真的非常，非常厭惡，見到溫家人。

    昨天的溫隻，今天的溫沁，都讓很難，們的存在，都是在提醒那段過去，而們卻一個兩個都不以為然，都理所當然地來反問，“為什麽”？

    時歡依樣畫葫蘆，也反問：“你說為什麽？”

    溫沁完全不理解的憤怒，甚至反過來指責：“你像誰不好，偏偏像你媽媽，格一樣的倔，當年的事大家都沒有真的怪你，你隻要道個歉就能翻篇，你……”

    “我道歉？”

    時歡臉上鮮出這種鋒芒畢的神，“我憑什麽道歉？害者向加害者道歉是哪國的法律哪家的規定？小姨，既然時至今日你都不信我說的話，我們就更沒什麽好說了，請你離開，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提起我媽媽！”

    時歡轉就走。

    溫沁又喊：“阿稚！”

    時歡側頭，冷冷的：“小姨，我現在時歡，別錯人了。”

    劃清界限的態度，也讓溫沁生氣：“你任夠了嗎？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十六歲小孩，你長大了也該懂事了，你想想你當年說的那些話可不可笑？都說時間能證明一切，十幾年過去，是真是假，明眼人心裏都有數，你還不認錯，阿稚，你這是在傷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的心！”

    “……”時歡了口躁的緒，本來以為，過去這麽多年，被千夫所指被出家門，自己是放下了，原來沒有。

    還是很——惡心！

    時歡折返腳步朝溫沁走去，“如果你真的有認真關心過我，就該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你所謂的‘關心’，到底是真的關心還是對我媽媽的愧疚，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你有什麽資格指摘我媽媽的格不好？說白了，如果不是倔，你有今天嗎？不過你有句話說得沒錯，是可笑的，所以，小姨，以後請不要再來找我，我不去打擾你們的生活，你們也別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溫沁被的話刺到，抬起手又要往臉上打去：“白眼狼！”

    但這次時歡截住了的手——白眼狼？

    時歡細細咀嚼這兩個字，時隔十一年，竟然又聽到溫家人這麽罵，真是久違了。

    沒有笑意地笑了笑，用一貫的溫聲細語說：“那你是沒見過真狼，真的狼是很記仇的，無論誰得罪了它，它都是要——殺對方全家的。”

    平靜的眼底驟然興起波瀾，張牙舞爪仿佛真的有一隻豺狼要奪眶而出，溫沁都被嚇得往後退一大步。

    時歡放下角，心裏湧起一種痛，那種痛並不猛烈，卻很集，像雨點，鋪天蓋地。

    仰起頭，看著酒店雪白的天花板，仿佛回到那些夜裏不敢睡、必須握著枕頭下的刀、盯上鎖的門、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就馬上從窗戶翻出去，從後門離開，像孤魂野鬼在街上遊的日子。

    多次真的恨不得用手裏的刀，在漆黑的夜裏，一間一間房推開門，將裏麵睡的溫家人都殺了……也確實差點就這麽做了。

    江何深驀地出聲：“時歡。”

    時歡猛地從自己的世界中醒過來，一下回頭，一休閑裝的江何深大步走出電梯，走向們，眸子烏黑，清冽冰冷。

    定住神：“……二爺。”

    江何深走了過來，目落在溫沁上：“這位是？”

    溫沁更為警惕：“你又是誰？”

    看起來是跟阿稚一起住在這個酒店的人——一個男人，跟阿稚一起住酒店——這個認知讓溫沁整個人都繃了起來，質問，“你們是什麽關係？”

    頭一次被人這樣質問，江何深眼底不見溫度，還沒說話，時歡就直接抓住江何深的手腕，很用力，讓江何深沒問出的話也扼在嚨裏。

    “我最後再說一遍，我跟你們沒有關係，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拉著江何深往外走，江何深頓了頓，沒反抗，跟出去了。

    溫沁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眉頭皺起來，自然看得出江何深氣質不俗，不會是普通人，所以更疑：“這個人到底是誰？”

    送來的司機，剛才一直跟在後，想了想：“好像是恒安集團的總裁江何深，我之前在新聞上看過。”

    恒安？那不就是溫鹿的對家嗎？溫沁慌張：“阿稚怎麽會跟他在一起呢？”

    司機就說：“小夫人，您別著急，您先回去，我開車跟上去看看，看他們去哪裏？說了什麽？有什麽況我再告訴您。”

    溫沁覺得這個主意好，推著他出去：“可以可以，他們剛才沒有注意到你，不認識你，你跟上去。”

    司機立馬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