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衛素慘一聲被拽的趴在地上起不來。

這會兒不只是衛太太，就是衛愷都急了。

倆人趕去扶衛素。

衛愷更是怒視文雅：「你家嫂子無緣無故敢打你嗎？」

文雅樂了：「我在家向來守規矩，我嫂子也是個知禮節的，怎麼可能打我，也就是你們衛家姑娘這麼不知進退，若是平時也就算了，守著太太坐就坐，我是不會說什麼的，可今兒我給太太敬茶，我明明跪了那麼長時間，倒好，大模大樣的坐在太太邊，一點不心虛的我的跪禮，我倒要問問，這是哪家的統？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得起我的禮？也不怕天打雷劈，我打是為好，我這個當嫂子的打了，才能長長記，以後不犯同樣的錯誤。」

文雅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通話，倒是衛愷無言以對。

衛太太氣勢也弱了：「你有話說話，也不能手就打人啊。」

「呵呵。」文雅又笑了：「剛才我說了好幾聲請太太喝茶，我聲音不能說小吧，可太太還有爺以及小姑子都沒聽到，我還以為你們衛家人耳朵都背呢，就想著我說話你們也聽不到，還不如直接打呢，這不，我這一打，你們可什麼都聽到了。」

這話說的，衛愷當場臊的臉上通紅。

衛太太滿肚子的火也不知道怎麼發散。

衛素挨了打也不敢分說，文雅皮子利落，這理兒啊，都讓給佔了去。

就這，文雅還賣乖呢：「素素趕起來，我這個當嫂子的也不是實誠打你的，我是真沒用力，就是想讓你長點記。」

衛愷看著文素臉上的紅腫：「都這樣了，你還沒用力？」

文雅重重點頭。

走到一旁，手在一個高幾上拍了一掌：「相公瞧瞧我用力是什麼樣子。」

這一掌下去，那個高幾當場散了架：「我剛才打小姑子，用的力氣比我平時拍蚊子都小，哪知道這麼不經打啊，唉，小姑子子太弱了，可得好好練練。」

看著散了架的高幾，以及文雅剛才站的地方上面明顯的一個小坑，衛家三個人都傻眼了。

一陣沉默。

衛家娘三個誰也不敢說話。

衛愷更是心裏直打鼓，他心說那位向二老爺是個文雅的人，這向二姑娘瞧著也是文文靜靜弱弱的，怎麼竟這樣大的力氣，而且脾氣還這樣火，這哪是娶了個媳婦啊，分明是招來一個母老虎。

衛太太驚嚇過後臉上就掛了討好的笑：「兒媳婦說的是，你真是手下留了，素素這孩子一向任，是該好好管教了，對了，你趕端過茶我喝一口，我可是給你準備了好東西呢。」

文雅笑著把茶端過去。

這回也沒跪，就遞到衛太太跟前：「母親請喝茶。」

「好，好。」衛太太端過茶喝了一口，然後拿出一個玉鐲遞給文雅：「這個是我們衛家祖上傳下來的，如今我給你了，往後啊，你也得替我往下傳。」

「母親放心，我啊，肯定好好保管著，讓它完好無損的傳給您孫媳婦。」

衛太太這才滿意點頭：「時候不早了，擺飯吧。」

早先，衛太太都和衛素商量好了今天要給文雅下馬威，不只是敬茶的時候讓跪上最一刻鐘，就是吃飯的時候也得給立規矩。

可現在衛太太是真不敢了。

向家這位姑娘力氣太大了，而且看著脾氣也不好，說打人就打人，老胳膊老的，可經不起折騰。

衛素是一肚子怨氣，可卻也只能憋著。

吃飯的時候，一家四口對坐著太太平平的吃了。

文雅這才站起：「回太太，我屋裏事多著呢，嫁妝都還沒整理好，我得回去整理一下，等晚上再過來伺侯您。」

衛太太趕道：「你忙去，晚間不必過來了，有素素陪我就好。」

「那兒媳告退。」文雅很有禮的退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還把衛愷給拽了出去。

「相公，我素日讀書有好些地方搞不太明白，相公人品高潔，才學出眾，必然能幫我解，相公若是有時間，可否教導於我。」

衛愷素來為人師，聽文雅這麼一說，他欣然應允。

兩個人也沒回房，而是去了書房。

過去之後，文雅就翻了幾本書，找到安寧告訴的那些地方，一一的去問衛愷。

衛愷原先以為文雅問的問題必然淺顯，應該是很容易回答的。

卻沒想到文雅問的問題高深的，要不是他確實才華不錯，恐怕真回答不出來。

衛愷一邊思量，一邊幫文雅解。

文雅一臉的恍然：「原來是這樣，相公果然聰明，我想了許久都沒想出來，偏相公看上這麼幾眼就明白了，改日我再有不懂的，相公能不能還教我啊？」

「自然可以。」

文雅的問題問到了衛愷心坎里，他覺得和文雅意趣相投，能引為知已，也佩服文雅才學好讀書，這個時候再見文雅一臉的笑，含帶怯的和他說話，那模樣當溫婉又漂亮的不行，他一陣心，早就把先前在正房時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

文雅和衛愷在書房看了一會兒書，又討論了幾個問題，衛愷對文雅的印象大為改觀。

就這麼著，兩人消磨了一上午。

吃過午飯，文雅就開始整理嫁妝。

晚上的時候，沒在自己房裏吃飯，而是去給衛太太請安。

衛太太吃晚飯的時候，文雅站在一旁給夾了幾筷子菜，嚇的衛太太不行：「雅兒，你趕坐，咱家沒那麼些規矩。」

文雅這才坐了：「太太疼我，怕我累著了，可今兒是第一日，我得服侍太太一回方為正理，若不然，我心裏也過不去，太太放心，也就這麼一回，往後啊，咱們娘三個親親熱熱的一塊吃飯。」

吃過飯還問衛素呢：「妹妹臉上還疼麼，我那裏有上好的藥膏，是我家大姐姐從宮裏送出來的，我用著很好，一會兒我讓丫頭給妹妹送些，對了，我給妹妹準備了一套上好的頭面，今兒太忙一時忘了，趕明兒也讓丫頭送到妹妹屋裏。」

這一番連消帶打，連哄帶勸的，一天的時間，就把衛家三個人給收服了。

衛愷覺得長的好又有才華還學習，心坎里的不行。

衛太太覺得文雅雖然力氣大了些，但也不是不知理的。

而衛素得了頭面，也覺得文雅還不錯，起碼出手大方。

等到回門的時候，衛太太恨不得把文雅親自送出門去。

文雅和衛愷回了平侯府。

先見了老太太，又去見二太太。

二太太見了就問：「你和婿可好？你婆婆和善嗎？」

文雅笑道：「都好著呢，衛公子子溫和知道疼人，我婆婆也疼我，頭一天立規矩，就讓我夾了幾筷子菜便心疼的不行，小姑子也是個知進退的。」

二太太這才放了心。

等文雅見了安寧，才大鬆一口氣。

拉著安寧就問：「寧妹妹怎麼料事這樣準，連我婆婆讓我多跪，衛素還坐在主位上都想到了？」

安寧放下杯子：「他們那樣的人家想打兒媳婦無非就是那麼幾招，我觀衛愷行事，就能猜到他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肯定不會出口臟，那肯定就是利用敬茶和站規矩來為難你了，衛家人口，衛素也沒去過高門大戶坐過客，養的也就任了，平時在家就是那樣，你進了門，他們也不會注意這些分寸……」

文雅笑著點頭：「原來如此，你教我的那些招我都用上了，別說，還真管用。」

安寧也跟著笑了起來：「管用就好，你記著，往後在外頭別說你婆婆一句不是，就是誇，誇誇衛素，把們架的高高的，和你婆婆一塊出門，不管是引導還是威，也得讓誇你，前頭誇了你，誇的一朵花兒似的，就不好再在人家說你壞話，這麼著，往後你哪怕是不服，出言頂撞了，出去說你壞話也沒人會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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