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前皇后薨

思及最近發生的事，薛太后覺得高公公說的也對，暫時還是不要顧家弟弟過來寧壽宮走得好。

這樣一來，只能自己去理前皇后了。

宣和帝將這件事給，既是一種恩典，也是因為不想髒了皇帝自己的手。

事實證明，謝韞之的想法是對的，自從他攔下了宣和帝弒父的衝后，眼下的皇帝十分惜自己那雙乾淨的手。

若非迫不得已，便不會輕易那嗔恨的惡念。

千古明君的確是好的祝願，但又何嘗不是一頂形的箍咒呢。

「罷了，還是你考慮得周到。」薛太後起來道：「哀家親自手吧。」

橫豎就是一杯毒酒的事。

顧統領這幾日確實忙碌，但宮中的向還是掌握得一清二楚的，聽說娘娘要去置坤寧宮的那位，想了想，便暫時放下手頭的事務，來到坤寧宮等候，給娘娘一個驚喜。

也是多日不見了，免得娘娘怨他為了公務不見人影。

一眾宮人簇擁著坐在轎上的薛太后，氣勢洶洶地來到坤寧宮，忽然看見多日未見的顧統領，的確驚喜的。

這人怎麼也在這兒？

「娘娘。」顧統領上前來行禮，統領的裳襯人的，怎麼瞧怎麼神。

「顧統領？巧了也是。」薛太后靠在轎上斜睨了顧統領一眼，抬手宮人將轎子放下來。

「聽說娘娘要來坤寧宮辦事，卑職覺得坤寧宮太危險了，特地過來看看。」顧統領說道。

薛太后笑了笑，前皇后那個老虔婆有何危險，明明這個過來賜毒酒的太后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不過這話聽就是了。

「顧統領有心了。」薛太後起下轎。

高公公下意識地上前去攙扶，不想顧統領先他一步，在薛太後跟前抬起了小臂。

薛太后一笑，欣然將纖長漂亮的手搭在了小郎的手背上，步伐搖曳生姿地走出來：「哀家聽說，顧統領最近辦砸了一件差事，陛下可有為難？」

「謝娘娘掛心，陛下開恩，倒是沒有責罰。」顧統領小心地扶著薛太后，提起前太子府一事，心中不由鬱悶，他真不信人能翅飛出去不，邊走邊不服氣地道：「卑職會繼續查的，怎麼著也要給陛下一個代。」

薛太后側頭著他堅毅的側臉：「嗯，但也不要太勞累了，儘力為陛下辦差是應該的，可顧統領也要惜自個的子才是。」

「是。」顧統領應道。

高公公隨其後，既然被搶了飯碗，便積極地唱道：「太後娘娘駕到——」

聞言，坤寧宮上下都繃了心神。

薛太后與前皇後梁子頗深，這個時候來定沒好事。

被堵著看守起來的前皇后，聽到薛太后的到來也是渾一震，因為宣和帝臨走時的吩咐聽在耳里，知曉薛太后的到來便是自己的死期。

「唔唔！」恐懼令開始劇烈掙扎，隨後抬頭看見，儀態萬千的薛太后被軍統領扶著進來。

這不合規矩的一幕，前皇后瞪大了眼睛。

薛太后未曾離太近，便停了下來，語氣有些惋惜地道：「看你的樣子，恐怕也知道哀家的來意了？」

前皇后說不出來，便用力瞪著薛太后。

「本來也是想多留你幾年的，好你繼續會會被人視若螻蟻的滋味，奈何你自己尋死，落到這般境地也還不知悔改，竟敢對陛下出言不遜。」

薛太后搖搖頭，忽然心中就沒有恨意了，只覺得此人可憐至極：「也罷，哀家就全了你的心愿，讓你死個痛快。」

這也是一種釋然，放過對方的同時也放過自己。

前皇后嚇破了膽子，這個人果然是來賜死自己的，可是還不想死，更不覺得自己該死。

先帝德行有污不錯，可是與何干？

就算不當這皇后，亦是勛貴之，豈能隨便就打殺了去！

「來人，賜毒酒。」薛太后淡淡道。

「是，太後娘娘。」宮人領了命，上前將前皇后的鬆開，準備給其灌毒酒。

「薛娉！」前皇后一經得到說話的機會，立刻高聲喊道：「你這個婦……唔……」

但很快就被人掐住下頜，強迫張開。

顧統領目一凜，冷聲吩咐道：「不敬太后，來人，給掌五十。」

話音落，一名軍上前來，立刻左右開弓地扇前皇后子，一時間響亮的掌聲，充斥了整個大殿。

「娘娘，此人賤心毒，事事以為自己有理，卻不知自己狹隘無知，太後娘娘千萬莫往心裏去。」顧統領害怕娘娘不高興，認真安道。

薛太后倒是沒有不高興，搖頭道：「罵的不是哀家，眼中的別人正是自己，但凡修心修口造業，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

「娘娘說的有理。」顧統領點頭道。

他的娘娘不僅有貌，還有智慧，非尋常人可比。

一直仗勢欺人的前皇后就更是連給娘娘提鞋都不配了。

五十個掌賞完，前皇后的臉已經腫得慘不忍睹，也再沒力氣咒罵人，宮人便趁機將毒酒與灌下去。

看見杯子空了，薛太后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便道：「高興，你留在這兒看著，哀家先出去。」

「是，娘娘。」高公公道。

「死人確實沒有什麼好看的，污了娘娘的眼睛。」顧統領笑道，扶著薛太後走了出去。

「還是顧統領會人，此番多謝你陪哀家走這一遭，哎呀。」薛太后拍拍心口，煞有介事地道：「哀家也是頭一回做這種事，其實心裏邊慌著呢。」

「娘娘不慌，下回要置什麼人，遣人與卑職說一聲就是了，還能讓娘娘自個手不？」顧統領低聲道。

「本來哀家也是這麼想的，但你事務繁忙，便不忍心你來回跑了。」薛太后溫地道，指腹在顧統領的手背上挲：「好好給陛下辦差，若真是遇到難辦的事，哀家自會遣人勞你。」

「是。」顧統領眼底和道，仔細走著這一段路，小心將薛太後送上轎，目送對方的隊伍離開，便又轉匆匆去辦差。

當晚，前皇后便死於坤寧宮。

宣和帝聽人稟報了消息，自然不打算公佈前皇后真正的死因，便給對方安了個思慮疾，追憶先帝傷心過度而亡的名號。

次日一早便公佈出去。

與先帝相關的人，近來接二連三傳來壞消息，難免人浮想聯翩。

前皇后的死因真是疾病嗎？

前皇后的娘家張家人：「……」

追憶先帝傷心過度而亡？瞎扯，倘若說前皇后是因為孫子出事思慮而亡，約莫還能有說服力一點。

而前者就完全是瞎扯。

可是即便如此，張家人也不敢追問前皇后真正的死因，只怕越追究牽連出越多的醜聞來，屆時前皇后自己聲名狼藉不說，還要連累娘家人。

得不償失。

*

通過衛軍堅持不懈的勘察，前太子府邸走水三日後，一個令人驚訝的道口終於顯現在人前。

「統領，這裏有條道！」軍興地道。

顧統領見狀，一切困便迎刃而解，看來趙淙毓母子倆便是從這條道離開的，他立即吩咐：「派人下去查看，弄清楚道通往何，還有，消息不可外傳。」

「是！」衛軍便弓爬了進去。

經過一段時間等待，下去的衛軍終於折返回來彙報，這條道竟然是直接通往城外的。

顧統領聽了直皺眉頭，距離走水已經過去三天了，也就是說，趙淙毓母子倆早已出了城逃之夭夭。

他心中沉甸甸地回宮稟報。

宣和帝也是沒想到，前太子府竟然有條通往城外的道，如此浩大的工程，想必也是先帝的手筆吧？

先帝對前太子當真是父子深，人慨萬千的同時，也頗為諷刺。

顧統領想著，自己這次肯定不得要領罰了……

「道的事，你的人爛在肚子裏。」宣和帝想了想吩咐：「然後人將廢墟清理了，新建一座佛堂，你親自盯著，不能假他人之手。」

「是，卑職領命。」顧統領道，心中瞭然，那條道陛下還想留著，以備以後不時之需。

「嗯，下去吧。」宣和帝看出了顧統領的忐忑，心中好笑，他倒也沒有太看重那條道，更不會為了一條道而殺人滅口。

而且一想到先帝為了趙翀的逃生路，不知殺害了多名無辜的工匠，他的心便警醒自己，定要與先帝那個人渣拉開距離，萬不能變第二個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