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姑娘啊——”
第二日清晨,江雲舒在桃葉和柘枝的哭聲中醒來。睜開朦朧的睡眼,突然,桃葉和柘枝的哭聲戛然而止。
“姑娘,你的眼睛還在?”
“姑娘,你沒瞎!”
江雲舒漸漸清醒,昨日的記憶緩緩回籠……
謝凜這個大騙子!
昨天騙得好慘啊!
很顯然,謝凜用同樣的說辭騙了桃葉和柘枝。在醒來之前,桃葉和柘枝都以為為了救們,被挖了兩隻眼睛,前襟哭了一大片。
如今看到江雲舒的眼睛還好好的,們心神震,又哭又笑。
江雲舒把桃葉和柘枝摟在懷裏,主仆三人死裏逃生,重聚在一起,都有說不完的話。
桃葉和柘枝說了們和江雲舒分開後的遭遇。
“我們以為姑娘真的殉葬了!”
宮妃殉葬那日,謝凜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江雲舒抱走,消息卻完全沒在宮裏傳開。
那一日,看到這一幕的宮妃全都死了,看到這一幕的太監全都在謝凜的掌管之下,一個字也不敢往外。
因此桃葉和柘枝都以為江雲舒和其他宮妃一起死在了大殿裏,哭得死去活來。
桃葉和柘枝拿著江雲舒留給們的珠玉,疏通門路,想出宮回侯府。
這時傳來了消息,除了宮妃,還要殉葬一百個宮!
桃葉和柘枝將上所有值錢東西都送出去後,明白們兩個本出不了宮了。宮裏有基的宮才能逃過這次殉葬,像們這樣剛進宮沒兩天的,正好用來湊數!
們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在間和江雲舒團聚了……
直到昨日,掌印突然找到們,告訴們江雲舒沒死,並且用兩隻眼珠換了們兩條命。
桃葉和柘枝大喜大悲,既高興姑娘沒死,又懊悔姑娘用眼睛換了們的命。
然後便是今晨相見,們看到姑娘睜開了眼,發現是虛驚一場。
桃葉和柘枝說完之後,江雲舒說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曆,寥寥數語便說完了。
“宮妃殉葬之時,我主求掌印救我。掌印把我帶回來,我了他的人。”
“我以為你們會平安出宮,聽說宮也要殉葬後,我又去求掌印,他說用兩隻眼睛換你們兩條命,我答應了……”
江雲舒笑了,“沒想到他是騙我的。他救了你們兩個,也沒要我的眼睛。”
“這一回我們可占大便宜了!”
江雲舒覺得自己和桃葉和柘枝都特別幸運!
然而桃葉和柘枝聽到江雲舒的話,全都愣住了。
“姑娘……了掌印的人?”柘枝聲音抖地問道。
“掌印竟敢折辱姑娘!”桃葉一副現在要去和謝凜同歸於盡的模樣。
江雲舒連忙讓兩個侍冷靜:“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
桃葉和柘枝雙眼含淚,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姑娘怎麽還有心思背這首歪詩!”
江雲舒:“我當然有心思啊,我現在的日子可比嫁給皇帝好多了!”
桃葉和柘枝瞪大眼睛,一臉不信的樣子,都覺得江雲舒在安們。
江雲舒細細地為們分析:“房夜你們跟著我一起進宮,也見過我分到的宮殿了。小小的宮殿裏一間小小的偏殿,比咱們之前的雲舒院還要小得多,住在裏頭還要主殿妃嬪的管束。”
“現在呢?我住在未央宮——闔宮最大最好的宮殿!和皇帝住的長樂宮不相上下的宮殿!”
“我可以在未央宮裏隨便走,前日剛在未央宮的院子裏吃過烤。”
桃葉和柘枝震驚地瞪大眼睛:“吃烤?”
江雲舒愧疚地解釋道:“我那時還不知道宮也要殉葬,我以為你們已經平安出宮了……”
桃葉連忙說:“不怪姑娘!”
柘枝:“姑娘願意用眼珠子換我們的命,我們這輩子給姑娘當牛做馬!”
江雲舒笑道:“我用不著牛馬,我們好好作伴,過好這輩子吧。”
桃葉和柘枝一點也不怪江雲舒,們隻是震驚,姑娘竟然已經在未央宮裏吃過烤了……
掌印對姑娘竟然如此寬容嗎?
那掌印必定是極寵姑娘了?
是了,姑娘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呢?
可桃葉和柘枝想到姑娘是侯府的金枝玉葉,如今屈侍奉一個閹人,依舊十分替姑娘委屈。
姑娘心豁達,反過來寬們,先比了住、又比了吃。
“未央宮裏吃得可太好了!你們可能猜到我前日烤烤了什麽?新鮮的小牛!還有各種你們沒見過的珍稀果子……”
“未央宮裏的廚子,比侯府的強出百倍去。如今我用膳再無任何人管束,想吃什麽就讓膳房廚子去做!”
不論是侯府姑娘還是皇帝妃嬪,可都沒有這樣的好日子。
江雲舒說了一大通,說得都幹了,桃葉和柘枝依舊沒被說服,一副江雲舒了大委屈的模樣。
江雲舒在心底歎氣,這可不行啊!
們這副樣子,怎麽在未央宮生活?若是被謝凜看到,說不定就拖出去砍了。
既然食住行這些生活水平的提高,說服不了桃葉和柘枝,江雲舒不再回避核心問題:“那我們比男人。”
桃葉和柘枝都懵了:“比……比什麽?”
江雲舒麵不改心不跳:“比男人啊,比一比皇帝和掌印。”
窗外,一抹高瘦拔的影一閃而過。
屋子裏無人看到。
江雲舒正在努力說服桃葉和柘枝——我方論點,掌印比皇帝好。
將論據逐一道來。
“掌印,他長得比皇帝高,比皇帝帥。”
“比皇帝長,腰比皇帝細,比臉的話,那就更不用說了……嘖嘖嘖……”
“都說掌印禍朝綱、隻手遮天,那說明掌印的權勢比皇帝還大啊!”
桃葉和柘枝依舊沒被說服,們心疼地看著江雲舒:“那姑娘以後豈不是沒孩子了……”
江雲舒笑了:“甲之砒霜乙之糖,你們姑娘我正好不想生孩子。”
桃葉和柘枝震驚不解:“什麽?”“為何?”
江雲舒:“生孩子多疼啊,還會死人。”
桃葉和柘枝沉默了。
片刻後,桃葉輕聲開口:“是因為姨娘難產沒了,姑娘不敢生孩子嗎?”
江雲舒發現桃葉和柘枝好像誤會了,但因為這個誤會,們倒是能理解江雲舒為什麽不想生孩子。
半晌後,柘枝小聲說道:“可掌印……畢竟不是真正的男人了啊……”
江雲舒勾勾手指,讓桃葉和柘枝湊近些,悄聲說道:“真男人有什麽好的?”
“若是我和皇帝在一起,定然是我伺候皇帝。”
“如今我和掌印在一起,都是掌印伺候我。”
“伺候人和被伺候……你們說哪個滋味更好?”
江雲舒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染上幾分回味。
桃葉和柘枝都是未經人事的姑娘,聽到江雲舒 的話,臉蹭地一下紅了,再也不敢和討論這個話題。
“那……那好……”
“姑娘覺得好,那便好……”
窗外,駐足許久的謝凜,悄無聲息地轉離開。
謝凜邊的小太監立春連忙跟上,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剛才站在窗外的時候,立春聽到江姑娘和兩個侍說的那些話,一顆心高高懸起!
江姑娘膽子也太大了吧?怎麽什麽七八糟的話都敢說?
立春在掌印邊,著實替江姑娘了一把汗。中間好幾次,立春都到掌印上散發的寒氣,他真怕掌印衝進去把江姑娘掐死!
江姑娘好不容易留下的一條小命,就這樣丟了,那多冤啊……
後頭,江姑娘和兩個侍咬耳朵說悄悄話,立春就聽不見們說什麽了。
不過立春知道,掌印自習武、耳力驚人,定然能聽清楚。
掌印又聽了幾句,轉離開,立春連忙追上去……
奇怪,看掌印的腳步,怎麽頗為輕快?
立春已經跟在掌印邊許多年,對掌印十分了解,從掌印的背影來看……他怎麽竟覺得掌印的心頗為愉悅?
小太監立春心裏的,好奇極了。
江姑娘最後幾句話,到底說了什麽啊?掌印聽了如此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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