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也好,省得我還要為你這負心郎守寡,想娶我的人可是排到了晟京城外呢,才不缺你這一個。”
說罷就要起,可很快,又被一隻手撈了回去。
“夫人莫說氣話。”
似是真的怕這人離開,君行將摟得更了些,“我改主意了,我萬不能死。待從北撻人手裏拿回臨城,我便與聖上說,卸甲歸家,從此隻與夫人相伴。”
雲朝芙狐疑地瞪過去,“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見他應得如此篤定,雲朝芙這才堪堪信了,眉眼間的怒意消散,乖巧地伏在他肩頭。
“夫君有誌,該做什麽便做什麽,我並非要將夫君圈在邊。隻不過,夫君不該總是做戰死的打算,我還在家裏等著你呢。”
“夫人說得對。”
君行微微闔眼,任懷裏人的馨香將自己裹得實實,也任心裏被的溫填得滿滿當當。
“為夫已知錯。”
生父養父皆戰死沙場,原本他以為自己的結局也會這般,更是想著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自己便將無所畏懼。
可自從親,自從小娘子在他心頭占的位置一日比一日大,他早已不知不覺改了主意。今日倏然得知險些了別人的妻子,縱然不過是往事,竟也心痛難忍,他這才意識到,失去小娘子比戰死更可怕。
這份好不容易遇見的溫意,他已不打算再拱手於人了……
見夫君久久未再言語,雲朝芙輕了他的肩。
“夫君,若我是誥命夫人,日後是不是也高居一品,還能拿到俸祿了?”
往日裏隻是夫君一人的俸祿在養家,日後就是兩人的,那的漂亮服、致點心豈不都可以變兩份!待搖著手算完,雲朝芙早已是高興地兀自笑起來。
聽著耳畔小娘子顧自嘀嘀咕咕算起賬,君行不由失笑。
“是,且按大旭禮法,夫人往後見到公主也無需行禮,縱然真的行禮,公主也該回禮。”
“真的?”
雲朝芙倒是沒想到這,登時雙眸大放異彩。
“那我以後再也不用怕公主了。”
“夫人有怕過?”君行含笑著懷裏人。
雲朝芙輕哼一聲不理會。
“水涼了,夫君出去讓燕兒重新換水來,我想沐浴。”
“可不是才沐浴完?”
“這、這不算,這水……不行,你明知道……”雲朝芙得別過臉,“夫君明知故問。”
看著小娘子頃刻紅遍了整個脖子的俏模樣,君行輕笑了聲。
最後還是如了小娘子的願,重新讓婢子換了一桶水,隻是伺候的人,不會是燕兒罷了。
幾個換水的婢子再從寢屋裏走出時,一個個心照不宣地紅了臉,乃至大著膽子多離屋門幾步遠才停下,然後將頭埋低了去。
早已習慣的燕兒,暗自無奈一嘆。
回雲府好不容易才消停了幾日,這一回來便又開始折騰。唉,可憐的夫人。
…
再從浴房走出時,雲朝芙閉著,早已不願多說一句話。默默爬到床上,腦袋抵著墻,暗暗將自己那壞心眼的夫君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君行開帳子時,便是見到這場麵,眉眼間暈開一抹笑意。
他心滿意足地靠坐在床沿,扯了扯小娘子的擺。
“夜深了,夫人還不睡?”
結果立即換來小娘子的一通嗔視,那角擺也被憤怒地扯了回去。
心裏頭舒快,即便是小娘子生氣,他也覺得甚是快意,索拿起床頭的兵書,繼續翻看起來。
就這般一個沮喪一個暢快,無言坐了許久,直至外頭響起匆匆的腳步聲。地,似聽見了燕兒與人的說話聲,還聽見了一聲“阿姐”。
雲朝芙詫異地向窗子。
“夫君,外頭好像有人來了。”
早已察覺靜的君行,不急不忙地繼續翻著書頁,溫溫一笑。
“夫人耳朵倒是敏的。”
雲朝芙驟然麵一紅。
當即轉個麵,腳踢了床沿男子幾下,邊踢還不忘邊氣急敗壞地斥責。
“是敏銳,敏銳!你讀沒讀過書!”
打鬧間,外頭的靜更近了些,很快便響起敲門聲。
“阿姐!是我。”
雲朝芙一聽,立即撇下床上人,急急忙忙爬下床,趿了鞋便趕去開門。
甫一開門,雲朝蘭就慌忙上前抓住的手,結果才發現紗布,轉而問:“阿姐手怎麽了?”
“我沒事,摔的,是小傷。怎麽了,莫非是家裏出了事?”
雲朝蘭搖搖頭。
“不是,是邢公子,邢公子不見了。”
雲朝芙下意識鬆口氣,可再瞧見自家小妹焦急的神時,不覺又皺起了眉。
“你別急,慢慢說。”
彼時君行也走出了外間,無言立在一旁。
“今日你和姐夫回去後,我便去了師父那裏,結果發現師父已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可邢公子卻不見人影,隻留下一封信。”
雲朝蘭忙將手裏的書信遞去。
信裏並未講太多,不過是謝這些時日的收留之恩,另說有急事要先行離開。雲朝芙看過後,便將信又給了君行。
“你別擔心,許是邢公子真有急事也說不定。”
“不可能的。”雲朝蘭立即否認,“他知我今日會去,還說要給我做好吃的,便不會不辭而別的。
何況我在山裏尋他時,還看見樹上有刀的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