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阿姐嗎？

    雲朝蘭詫異地又盯好半晌，直至發覺那對致的黛眉時不時輕皺下，然後轉眼恢復如常，才驀地恍然。

    嗯，這定是阿姐！

    撐起腮幫子，一臉似笑非笑。

    “阿姐，你莫不是惦記著食齋更易實現心願之說，打算將這些強咽下去吧？”

    剛將沒嚼幾口的飯食強咽下肚的雲朝芙聽了此言，木箸一頓。緩須臾，才抬眸一笑。

    “別胡說，你也快吃，若餘了吃食被小師父責備，我可不幫你。”

    “我才不怕。”雲朝蘭狡黠一笑，“我又不怕心願實現不了。”

    才說完，就被雲朝芙嗔了眼。

    “夫人許了何願？”聽著二人對話，一旁安靜地君行驟然開口問。

    雲朝芙應得也坦然，“唯願將軍此番能一舉得勝，安然歸來。”

    前者沉默良久。

    “僅如此？”

    “這便是我此行目的呀。”

    小娘子一雙眸子明澈真誠，不似說假，君行盯著愣了愣，不作言語，低頭繼續用食。

    原來，跑這麽遠一趟，將自己折騰得這般憔悴，隻是為了給他祈福。

    見他突然不說話，雲朝芙角的笑意也淡去幾分，抿了抿，委屈地拉幾口白米飯。

    將軍這樣什麽都是靠自己在戰場上拚殺而來的人，大抵不信佛吧，大抵還覺得這番舉止有些愚蠢……

    這頓飯吃得並不算多輕鬆，至雲朝芙是這樣認為。小妹餘了半碗，因心緒低沉也好不到哪裏去，倒是將軍一如既往地好食，不僅將自己那份吃得幹凈，還替將剩下的也給解決了。

    用過午齋，幾人閑坐休憩片刻，才起辭別。

    馬車停靠在山門前，經多年修葺，南山的山路已算平坦，車馬也能輕易攀上。

    君行是騎馬而來，獵風就拴在馬車旁，雲朝芙側臉看了看旁人，猶猶豫豫，最終還是沒說什麽，顧自先踩上車。

    雲朝蘭正也要跟著而上，卻被人住。

    “雲二姑娘可想騎馬？”君行淡淡出聲。

    “可是我沒……”雲朝蘭一頓，思忖須臾，攀上馬車的那隻腳又踩下，高興問，“姐夫莫不是想跟我換？”

    “嗯。”

    自出山門，雲朝蘭便一眼相中那匹駿馬，奈何一直沒好意思問，如今君行竟主換，豈有不願的，當即滿口應下，三兩步到馬兒前，解了繩子利索地翻騎上。

    見狀，君行也邁起輕鬆的步子上了馬車。

    雲朝芙這頭還在為食間的事而鬱沉，哪知一抬眸，就見其幃，小吃一驚。

    “將軍？怎麽是你，阿蘭呢？”

    “二姑娘喜騎馬。”

    “阿蘭搶了獵風？”開車帷，卻隻瞧見雲朝蘭騎馬一溜煙離去的背影，不住人，便隻好又落下車帷，愧疚道，“對不住啊將軍。”

    “無妨。”

    君行若無其事地坐到跟前。

    馬車緩緩駛行，車廂一片寂靜，雲朝芙低頭玩弄起手指，好一會兒，才率先打破這沉默，悶悶問道：“將軍是不是不喜我來祈福？”

    “不是。”

    “那你方才在食間為何突然不說話了？”盯過去，“就在我說是為將軍祈福後。”

    迎上視線，君行眼底閃過一詫異，對視半晌，才反應過來什麽，頃刻有些慌。

    “那並非不喜。”

    他字字斟酌著，謹慎回：“夫人為我祈福，我是高興的。”

    怕他是故意安，雲朝芙將小臉湊近了些。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從他眼裏看不出丁點猶豫，雲朝芙才可算重綻笑，滿麵春地坐了回去，低眉顧自高興。

    餘瞥了眼，君行也忍不住揚起角。

    話說開了，氣氛便緩和許多，不多時，小娘子慣常地又仰著的小臉看來，扯了扯他的袖。

    “將軍，今日起得太早，我困了。”

    君行正問該當如何，便見小娘子盯著自己搭在上的手，不知怎地，竟很快領悟。

    他試探似地將手抬開，果不然，小娘子立馬眉眼一彎，像隻溫順的兔子，順勢鉆進了他懷裏。他抬起的手也自然地又落下，搭在了小娘子瘦薄的背上，輕輕拂了拂。

    “將軍。”

    “嗯。”

    “我此前來這，拜佛之心不甚虔誠，恐招了佛祖不喜，也不知佛祖今日是否還會應我所求，所以能不能由你答應我的心願？”雲朝芙玩弄著他的襟道，“一定要平安歸來。”

    垂眸看著懷裏人，焉，君行將人往懷裏攏了些。

    “好，我答應夫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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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聽他應下，雲朝芙揚了揚角，立時也安心許多。隻因比誰都清楚，將軍是個守信的，說到便能做到。

    沒了心事，再嗅著他懷裏溫的清香，困意很快就鋪天蓋地襲來，睫羽懶懶一，雲朝芙沉沉地閉上眼。

    並非是撒，隻是今日屬實起得太早，又一直在趕路，真的快有些扛不住……

    伴隨懷裏的呼吸聲漸變輕緩勻和，攥著君行襟的那隻綿綿小手也落，他下意識接住，裹進了自己掌心，拇指指腹不安分地在雪團子上輕輕撚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