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也上車便被黑布蒙住了眼睛,心臟狂跳著,一時分不清對方是什麼來路。
說綁架吧,大庭廣眾之下、京北電視臺門口,這麼明目張膽實在是不知死活。
說是邀請,對方這個路子瞧著又是奔著綁架來的。
電石火間,溫也在腦子里梳理了下最近發生在自己上的事,琢磨了一下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來不及掙扎,便聽見邊保鏢恭恭敬敬的聲音:“李總,是,人接到了,好的,馬上就到。”
李總二字,令溫也形一僵,接著口鼻被人捂住,瞬間失去了意識。
—— 機場,一架飛機落地。
方天將行李箱放進后備廂,坐進車里后,從后視鏡里瞧了眼后方的陸硯。
后者閉目假寐,神冷淡,出眾的眉眼似是畫上去的一般。
夕從窗外進來,那張俊臉半是影半是,出一子難以言說的神。
好似端坐廟堂閉目不語的神明,那麼近,又那麼遙遠,人遠觀也心慌。
車子啟,方天低聲詢問:“爺,去哪里?” 沒得到回應,方天便習慣地要把車開往他常住的地方。
幾秒后,陸硯的聲音才響起:“瀾庭。”
方天眼神古怪:“是。”
他還記得九爺出差那天,溫也雀躍的背影,心里不為溫也點了蠟燭。
該來的總會來的,九爺的怒火雖遲但到。
約莫一個小時后,夕最后一余暉也落下。
車停在瀾庭,陸硯提步走進客廳,傭人瞧見他,意外之余一改方才的輕松,謹慎地了聲“九爺”。
陸硯眸往樓上一掠:“溫也呢?” 傭人:“溫小姐還沒回來。”
跟著走進來的方天聞言一驚,心說這溫也未免有點過于自在了。
九爺出差幾天,作為一個金雀,不僅一個信息電話都沒有,金主回來了,竟不知道來接。
若這是一份工作,那實在是失職。
陸硯倒是沒什麼表,抬腕看了眼時間,意味不明的一哂。
旁邊方天頓覺頭皮發麻。
不料下一秒陸硯的手響起,但只響了兩聲便掛斷了。
方天離得近,清楚的看見屏幕上溫也的名字。
再看陸硯,眉眼依舊著,但剛才上那令人背脊發涼的冷意淡了幾分。
陸硯隨意扯松領帶,朝沙發走去,同時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被人掛斷。
方天:“……” 他懷疑溫也在過河拆橋。
但,在京北都還沒站穩,還在就拆橋是不是早了點?溫小姐不至于愚蠢到這種地步吧? 如果溫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一定大呼冤枉。
只可惜此時只能坐在沙發上,后站著兩個魁梧的保鏢,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那被李健安掛斷的手機。
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便被帶到了這個清幽的茶室。
古香古的窗戶開著,窗外是個院子,院子里種著一盆漂亮的竹子。
正是月上枝頭。
還來不及欣賞這景,第一反應便是掏出手機,打給了最可能救的有權有勢的陸硯。
哪怕手機被奪走,回過神來時依舊為自己那一刻的明智到慶幸。
若說于這種境況下京北誰能幫,無疑是陸硯。
尤其是在陸硯回撥過來時,即便李健安掛斷了通話沒接,但心里莫名的有了點底氣。
被掛斷電話的陸硯一定會生氣。
想,生氣了好啊,生氣了就會來找自己麻煩,就會發現自己“出事”了。
“溫小姐,又見面了。”
對面,李健安沒有過多的在意這通電話,面帶溫和的笑,客客氣氣將手機放在兩人面前那張寬大茶桌上。
桌子是實木的,中間掏空了做了條流水裝飾。
此時水聲潺潺,夾雜著窗外徐徐輕風,若非房間里還有幾個保鏢,此此景,更像是兩個好友在閑聊。
溫也定了定神:“李總這是什麼意思?” 在決定以紅安基金會作為打響《真相》開門第一炮之時,就已經做好了會被李健安等相關利益者找上門的準備。
所以那時才會在陸硯面前想要一個人命安危的保證。
只是沒想到李健安這麼快就找上自己了。
李健安笑了聲,打了個手勢,一干保鏢便退出去了。
他拿出一塊茶餅,慢條斯理地泡了兩杯茶,一杯推到溫也面前:“想和溫小姐談點事,又怕你不來,只好強了一點,溫小姐切莫見怪。”
他聲音一頓,“我聽底下的人說,最近有人在調查紅安基金會,一查才知道是溫小姐,實在是巧了。”
他抬手示意溫也喝茶,皮笑不笑的臉上帶著冷意:“上次匆匆見過溫小姐還是您跟著陸九爺的時候,我心里敬重九爺,看在九爺的面子上,倘若溫小姐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無盡。”
溫也握住杯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
明白,李健安在試探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查到了多,也拿不準陸硯跟自己什麼關系,不想上來就撕破臉。
裝作茫然的樣子:“我不太明白李總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健安不答,話風突然一轉:“聽說溫小姐被淮城電視臺掃出門是因為得罪了沈津白,我一向欣賞聰明人,尤其是像溫小姐這種‘憑本事’進京北的人。”
溫也桌下的手攥住子,就聽李健安說:“呵呵,溫小姐別張,今天我請溫小姐喝茶,是想和溫小姐個朋友,沒有別的意思。”
“京北電視臺這地方,雖說比不上總臺,但到底是個小江湖,我在京北還有些人脈,溫小姐初到京城,若是不嫌棄,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
不等溫也說話,他便遞過來一張卡:“我們紅安基金會立至今,一直積極弘揚博奉獻的神,致力于改善社會底層困難民眾的生存況,從來都問心無愧。”
“但樹大招風,隨著基金會的發展與壯大,社會上時常會有些烏合之眾跳出來詆毀紅山基金會的不實言論,溫小姐這樣的聰明人,想必不會當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