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鹵小娘子

劉嬸子一拍大，“那我等們吃完了再送過去。”

把一碗冒尖的菜給好好地放了起來，兩口子又繼續嘮起了嗑。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話，全都進了喬連連的耳朵。

香香的鹵……

喬連連的眼睛瞬間亮了，是了，西鎮上沒有賣鹵的，一家都沒有。

倘若將以現代手法做的甜辣鹵拿去賣，一定會很歡迎。

即使沒人買也沒關系，家裡這麼多人，總能吃的完，不浪費。

曾幾何時，喬連連想過以打獵為生，可在顧家村的份不過是個弱的小婦人，好運氣“撿”了一頭羊也就罷了，若是時時刻刻都能打來獵，勢必要引起他人懷疑。

可如果經常的買呢。

一批買的，混上一批自己打的獵，一點都不引人矚目，同時還能省錢。

這可真是個兩全其的好法子。

說乾就乾。

吃過午飯，喬連連拿剩下的鹵做引，加上大量的花椒辣椒生冰糖，又倒上了之前沒敢給孩子們用的黃酒，將剩下幾個羊燉的爛爛的，香味比之前還甚。

家裡幾個孩子被吸引的，全都蹲在邊眼的看著鍋。

“怎地，中午沒吃飽，還想吃？”喬連連故意逗他們。

顧歌眨眨眼，裡氣的道，“香，可是歌兒飽了，吃不下。”

了自己鼓出來的小肚腩，一臉委屈。

“就是，要是能再多兩個胃多好。”顧樓恨恨的著手。

喬連連差點噴出來。

三個胃的，那是牛吧。

一旁的顧城簡直沒眼看了，有這倆弟弟妹妹，真丟人吶！

當天晚上，將鹵好的羊埋進冰天雪地裡使其味，第二天一早再撈出來熱一熱，便可以售賣了。

這一次，跟喬連連上集市的除了顧歌，還多了顧鵲和顧城。

這不是要求的，而是顧城主提及的。

九歲的小小年在屋門前繞了好幾圈，才吞吞吐吐的道，“你一個人帶著小五，既然要看孩子還要賣東西，總是照看不來的，不如若我跟鵲兒一起過去幫忙，小三小四就留著看家。”

喬連連欣然同意。

一大早，娘幾個把鹵羊用罐子裝好，坐上牛大叔的驢車，去了西鎮。

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早集是西鎮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刻，賣包子饅頭糖葫蘆的，買菜買蔥買醬油的，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喬連連是生面孔，沒人給佔位置，因此隻選得了個較偏的路尾擺攤，旁邊還都是些賣鞋的，有人來買吃的。

顧鵲憂心忡忡，“咱們應該早點來的，好位置都人家選完了。”

“不著急。”喬連連卻不慌不忙，先把乾淨的木托子攤好，再把鹵罐子打開。

一剎那，麻辣鮮香的味道竄了出來，又四散飄開，不大會，半條街的人都聞到了這子香。

“這是什麼味道？”

“誰家的，這也太香了吧。”

周邊響起了議論聲，顧鵲高興的拽住喬連連的角，片刻後，又忙不迭的松開。

喬連連沒有管孩家的小心思，現在全心的都在傾聽周遭的聲音，當看到有人被香味吸引過來後，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多虧了有個大廚閨，沒事就跟分各種食，還無私傾囊相授，導致喬連連練了半個食達人。

憾的是，再也無法見面。

喬連連低下頭，拿起一柄食刀，將羊切了幾片下來。

剛好有老饕順著香味找過來，趁勢道，“新鮮的鹵羊，十文一斤，可以試吃。”

新鮮羊五文一斤，算上調料柴火和人工費，還有水分流失，喬連連約莫估了個十文的價格。

做好了心理準備，倘若有人覺得貴，就再降一降。

可誰知一名老饕嘗了一片後，當即拍板，“給我來上三斤。”

喬連連雙手上下飛舞，又拿出新買的小秤，用不太嫻的手法，高高的給秤了三斤的羊。

老饕利落的服了錢，拎著就走。

喬連連把三十文給顧城，讓他拿著，開始接待下一位客人。

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也同理。

甜辣口的太吸引人了，但凡是嘗過的，幾乎都帶了一到兩斤的走。

三個羊，足足二十多斤的羊，不過半個時辰就賣了個。

而顧城手裡，也已經攢了半貫還多的銅錢。

雖然不及賣皮子賺的多，但打到好獵再不傷皮的剝下來本就是件高難度的事，不像賣鹵，做起來容易便捷，更像是個過日子的營生。

“娘，賣完了，我們回家家。”顧歌拽住喬連連的手。

“這就回。”喬連連示意顧鵲把砧板和瓦罐收起來，自己乾淨手抱起顧歌，“咱得去買點，明天繼續賣鹵。”

娘幾個收拾了攤位，剛正要走，一個小哥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哎，那個小娘子，那羊，羊我都要了。”

等近到跟前，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攤位，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不好意思啊公子，我們賣完了。”喬連連十分歉意的道。

“哎，怪我剛才沒帶錢，現在帶了錢，你卻又賣完了。”小哥十分懊惱，連連拍頭，力氣之大引得路人連連側目。

“我們明日還會來賣鹵，公子要是想吃，明日再來吧。”喬連連安他。

“真的？”小哥眼睛又亮了，“小娘子說話要算話，明日我再來。”

說完，他便猴子似的一溜煙跑了，速度之快，有點像是武俠小說裡那種會武功的人。

喬連連為自己的腦笑了。

一手抱著顧歌，一手將竹籃背在上，要走的時候才發現顧城著那小哥的背影發起了呆。

“城兒。”輕聲呼喚，“走了，買去。”

“哦，好。”顧城收回眼底複雜的神，垂下頭，又變了那個沉默的小年。

別人認不出來，他卻清楚的知道，那小哥絕對有不俗的輕功底子。

只是西鎮，何時來了這般有能耐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