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榮走后許久，蘇虹才漸漸冷靜下來。

“是我太沖了，就算恨他也不應該那麼明顯的。”蘇虹臉蒼白朝著沈莊笑了笑。

沈莊對蘇景榮的恨一點兒都不比蘇虹，曾經的最親每日每夜并肩作戰的戰友因蘇景榮而失蹤，他的一雙也折損在了那次的事故當眾，對于一個有夢想的人來說，這比讓他死了還難。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報應總會落到他的頭上。”沈莊輕拍著蘇虹的手。

那一字一句吐出來的話語就像魔咒一樣，在黑夜中，即將應驗在蘇家一家人的上。

白山村是依河而建的山莊，臨近河道，冬日也就特別冷。

蘇景榮走在最前面，蘇舒雅周小蘭蘇天三個跟其后，到了沈莊那兒也吃了閉門羹，他們現在也已經走投無路。

這幾天蘇景榮之所以蟄伏不，是心里一直在想應該怎麼辦，不止一次想要一封舉報信寫上去，舉報沈青松的作風有問題。

可現在已經不像當初嚴打的那個年代，顧瑾是沈青松名正言順的妻子，他的兒蘇舒雅只是一個傾慕沈青松的人罷了。

沈青松救了跳下河的，組織非但不會采納他那套姑娘都被人占便宜了，必須和原配離婚娶了他的閨。

反而他的舉報會遭到上頭記恨。

當初舉報蘇航，其實也不是他的舉報有用，蘇航才落得那個下場，而是蘇航介意他的背叛。

看著沈青松對他的這個態度，蘇景榮心都涼了一半，他本沒有任何辦法。

……

沈家。

朱曉峰冒著夜來了，他知道蘇景榮也住在沈家，特意把車停在離村口幾百米遠看不見的地方，剩下的路全靠步行，就連進沈家院子都是翻墻。

“三哥，你讓我打聽的事兒，我都打聽清楚了。”朱曉峰找到沈青松的房間，了進去。

沈家一家人剛剛吃完了烤兔子，特意留了一些，本來顧瑾還奇怪，沈青松這些東西是要留起來給誰，看到朱曉峰的時候，突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沈青松早就料到朱曉峰會過來。

“嫂子，你也在房里。”朱曉峰意外地看了顧瑾一眼，了頭，打算退出去，他別不是打擾他們兩口子親熱了吧。

沈青松卻攔住他，“沒關系，你嫂子在這剛好我們三一起商量這事兒咋辦。”

說著沈青松指了指留的烤兔子和烤野，水四溢，香味鉆鼻，朱曉峰早就聞到了，還吞了吞口水。

就在朱曉峰期待的目中，沈青松不出所料說，“給你留的，吃完再說吧。”

朱曉峰狼吞虎咽吃著，邊吃邊說，“這原本啊，我們一直在京市查，一直沒查出來什麼東西，還以為這個蘇景榮真是清廉呢，都沒出過什麼原則的錯誤，都打算放棄了。

還好我總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去了一趟B省，剛開始也是沒查出來什麼，蘇景榮這個人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了，直到我遇到一個管糧食的老人。

他是B省剛建設就在的，在崗已經有三十多年，現在58歲了，年齡大了反應也慢，很多工作都跟不上時代，而且要管糧食也牧業兩個方面，年齡越大也就越發力不存心。

但是糧食和畜牧業兩個他之前都做了登記，每家每戶出多產量，每一筆進出他都有計數，就想著什麼時候找到接班人，年輕些，能夠完他沒有完的工作。”

說到這里朱曉峰停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像這麼淳樸善良，又含著一顆造福百姓心的老人，真是值得我們每個人尊重啊，只是……

只是他到底還是老了，已經沒辦法完這麼沉重的工作了，在前幾年他就和b省的領導申請，想要慢慢退下來，雖然他的跟不上工作，但管糧食和伺候牲口沒有誰比他經驗富。

他想要這些經驗全都教授給接手的人，以及為國家培養畜牧業人才。”

沈青松沉思了一下問，“你說的這個老人，是不是黎仁？”

“松哥，你咋知道？”朱曉峰很驚奇。

“他有個弟弟，是軍區醫院的副院長，他年紀大了，黎院長想要接他回京市福，但他執拗地要留在B省，干到他干不的那天，的確是個很值得尊重的老人。”

說著沈青松又朝朱曉峰示意，“你接著說。”

“只是他的退任申請卻并不那麼順利，從黎老先生說要退下來以后，很快就有人安排了人想要接手黎老先生手里的事兒，但黎老先生考察了之后，發現這個人人品真的不怎麼樣，不愿意接。

然后你猜怎麼著，本來b省建設好了，人人都不缺糧食吃，也不缺牛、豬這樣稀罕的東西吃，但是自從黎老先生拒絕了那人之后，糧食減了，牛和全都斷掉了。

B省的人各個怨聲載道，都以為是黎老先生昧下那些供應的牛和豬，而且倉庫的糧食、豬三天兩頭就丟一些。

黎老先生敢怒卻又不敢輕舉妄，直到我去了之后，才將這些向我和盤托出，他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只想在他快要退休的這幾年給自己找一個能同樣懷著一片赤誠的接班人。

但是卻有人不讓他好好的干完這幾年。”

提到這個話題，房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

這個國家很大，如果非要比喻，那它可以比喻一艘巨，巨的建設，巨的運轉都需要無數個人，無數個工作崗位的共同努力。

如果有一個地方腐朽或者壞掉了，那很有可能造這座巨的沉默。

黎老先生要管理的事務很繁雜，也很多，糧食和牲口都歸他管，工作量很大，年紀大了有些管不過來，居然有人鉆這個空子東西。

剛開始黎老先生可能沒有發現，可得多了總會有人有所察覺。

聯系著蘇家一家人的況，顧瑾心頭一跳，看著蘇家人表面看上去吃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可看蘇天吃了兩天大白菜就怨聲載道，而且還有他們的著，開銷，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門道。

只是京市和B省隔著十萬八千里，蘇景榮是怎麼那麼老遠縱B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