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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梁沒有生氣，平心靜氣道：「你可以罵我混蛋，其實我就是個混蛋，不過我再混，也有自己的底線，不像有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喪失底線做某些拿不上枱面的事。」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在說誰？」柳一萍敏道。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意會，我說誰誰知道。」喬梁乾脆道。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柳一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虛。

「柳一萍，我什麼意思不重要，你還是用心伺候好大領導吧，好好為你的好前程去奉獻吧，祝你功，不過你即使功了，我也不會恭喜你。」喬梁說完掛了電話。

柳一萍沒再打過來。

喬梁知道，自己剛才這話，依柳一萍的聰明，應該能聽出什麼。

喬梁是故意這麼說的，不輕不重敲打一下柳一萍，讓對自己死心也好。

喬梁此時到悲哀，尼瑪，在自己周圍的人里，除了章梅和柳一萍，其他人都相信自己，章梅不信倒也罷了，柳一萍竟然也不信，還火氣失足質問自己，實在讓人失。

喬梁再次覺到了柳一萍和自己周圍其他人的區別，特別是和葉心儀、張琳。

喬梁知道柳一萍最近的心思都放在謀取三江縣長位置上，正在對大年下大功夫。之前和自己好，那是因為想藉助徐洪剛往上爬，想當報社黨委書記。但隨著目標的改變，的重心轉移到了大年上，徐洪剛對的作用相對減弱，由此，自己對的『』質也發生了變化，現在似乎更多的作用是在滿足的生理需求方面。

越想越覺得悲哀，為柳一萍悲哀，為自己悲哀。

喬梁回味著這兩天的經過，似乎，隨著自己的出事，自己周圍的眾生相也都紛紛『』出了真面目。

所謂患難見人心，或許就是指的這個吧，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冰冷，殘酷到了骨子裏，冰冷到了心最深。

但同時，喬梁又從張琳、葉心儀、方小雅、呂倩和姜秀秀上到了莫大的暖意，這暖意讓他刻骨銘心。

同時，喬梁又想起了季虹，想起自己昨晚和季虹的難忘之夜，這個被殘酷現實幾乎要擊垮崩潰的人，最終選擇了最無力的反抗方式，是如此無辜，又如此讓人疼憐。

喬梁心中湧出大片的『迷』茫，季虹就這麼走了，帶著巨大的創傷離開了帶給巨大痛苦和傷害的江州，不知去了哪裏，不知今生還會不會見到。

想到季虹的凄慘結局，想到自己遭的巨大恥辱，喬梁心中湧起無盡的恨。

楚恆，你等著，只要老子還活在這世上，總有一天要和你算這筆賬！

喬梁暗暗發恨。

天快黑的時候，方小雅來了，帶來一個旅行箱，裏面有喬梁明天出去旅行需要的東西，然後陪喬梁一起吃晚飯，吃完兩人在房間閑聊。

「喬梁，你出的這事，家裏還不知道吧？」

喬梁不知方小雅說的家裏指的是誰，道：「章梅知道了，父母還不知道。」

「章梅怎麼表現的？」方小雅問道。

喬梁淡淡一笑：「還能怎麼表現？怎麼表現對我都無所謂。」

方小雅又問：「打算告訴父母嗎？」

「不。」喬梁搖搖頭，接著道，「他們知道會遭不了這打擊的，等以後慢慢再告訴他們吧。」

方小雅沉默了，一會道：「如此離開場，你甘心嗎？」

喬梁的心一陣作痛，悶聲道：「你說呢？」

從喬梁的口氣里，方小雅覺出了他的不甘和沮喪，心裏一陣嘆息，又很疼喬梁。

「喬梁，只要你能開心快樂，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方小雅輕聲道。

喬梁地握住方小雅的手：「小雅，謝謝你。」

方小雅溫地看著喬梁：「不管你遇到什麼事，不管你何種逆境，我都相信你，都願意陪著你。」

喬梁怔怔看著方小雅，覺得對自己是真心好，也知道說這話的意思。

但喬梁隨即又產生了巨大的自卑，這自卑從大學時代就有，至今依然存在。

自己和方小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本就不在一個層面，特別是現在，自己已經淪落為社會最底層。

這深深的自卑又帶給喬梁強烈的自尊，雖然他覺得這自尊很可憐可笑可悲，但無法戰勝自己深固的心。

喬梁的心在自卑和自尊之間衝突糾結矛盾著，自己是男人，應該做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可現在呢，自己一無所有，在人面前，如何能起腰桿抬起頭？

喬梁覺得自己很無能，不由很沮喪，深深嘆息一聲。

喬梁的嘆息讓方小雅再度心痛，著喬梁的手輕聲道：「喬梁，不要嘆息，不要沉淪，不要放棄，不管你現在遇到什麼挫折，我都相信你是個大男人，相信你一定會重新站立起。」

面對方小雅的鼓勵，喬梁深呼吸一口氣，努力沖方小雅笑了下：「嗯，我會走好今後的路，我不會放棄自己所追求的東西。」

「那麼，你追求的東西是什麼呢？」方小雅問道。

喬梁微微一怔，隨即到了困『』和『迷』惘，還有失落和失意，是啊，自己這一生到底想追求什麼？到底追求到了什麼？

曾經的自己豪萬丈，滿懷鬥的衝和激，可現在，以自己的份和境，還能追求什麼呢？還有資格和條件去追求什麼呢？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喬梁搖搖頭。

「所以我想，你需要靜靜心，好好梳理一下大腦和思路，所以我認為你這次出去散心很有必要。」方小雅道。

喬梁點點頭：「也許吧。」

方小雅又道：「雖然你暫時落魄了，雖然你周圍某些人的表現讓你心冷和失，但你卻並不孤單，還有很多人在關心你陪伴你，比如我，比如琳姐、葉心儀、呂倩、姜秀秀們，比如李大哥，比如老徐……」

聽方小雅提到徐洪剛，喬梁的心一，看著方小雅：「徐部長和你聯繫了？」

方小雅點點頭：「是的，今天他給我打電話了，問你的神狀態，他雖然遠在北京，但對你卻是很關心的，在電話上一再叮囑我要好好陪護安你，讓我轉告你，希你能早日走出低谷，重新振作起來。

同時，他還說，對你這次遇到的事，他一方面很痛惜憾，一方面又覺得對不住你，說你為他出了那麼大的力，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鞭長莫及，這讓他的心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