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問。
“是愧疚,還是心疼?”
蠕了一下,忽然說不出話。
今日的狼狽還沒洗去,漂亮的小臉上淚水混著臟污,看著稽極了,偏生那眼睛極明亮。
呆呆地看著顧長澤。
他嘆息了一聲,忽然低下頭,一點點吻去臉上的淚痕。
那吻比以往的都要溫和,細地落在臉龐,像是在安著心中一日的慌和害怕一樣,抱著的膛溫熱寬闊,今日,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以儲君之犯險救,又對說。
我們畢竟是夫妻。
謝瑤一日飄浮不定的心在這樣溫和的吻下漸漸落定,抱著顧長澤的腰,在亮下看他。
忽然長長喟嘆一聲,也學著他一樣,試探著去回吻他。
那吻笨拙地落在他角,又吻在他上,忍不住地手了他才包扎好的傷口,那里的跡還沒干,的手才上去,顧長澤就悶哼了一聲,謝瑤嚇得再不敢,卻看著他的眉眼,忽然明白了他問的話。
不是愧疚。
知道了,是心疼。
*
這晚整個東宮再未滅燈。
到天將亮,隔壁屋子終于傳來太醫的聲音。
“蕭公子高熱已退,殿下,蕭公子馬上就醒了!”
顧長澤聽著太醫令激的聲音,掀起眼皮。
“還活著就,剩下的不必回稟給孤了。”
江臻跟在走上前。
“殿下,查到了一些。
昨晚綁架太子妃的人是長信侯府上的,長信侯是……皇后和五皇子的人。”
“你覺得皇后那種蠢貨會有這樣的膽子?”
顧長澤淡淡看過去。
江臻為難地道。
“可您昨日也說……”
昨日顧長澤分明也懷疑是他們。
三皇子死了,五皇子和四皇子便是皇后的依靠,皇后雖然安靜了幾天,也未必沒在背地里作。
“孤本是懷疑他們,可后來細想,如果是,他們絕不會蠢到將線索放在孤一查就能查明的地方。”
長信侯是皇后一黨相當信任的臣子,昨晚來人唯一的目的便是白枕,大費周章綁架謝瑤也不過是為了他把東西出去,綁架太子妃,傷了太子,樁樁件件是死罪,他們若只為白枕,不必搭上長信侯這樣的肱骨之臣,實在小題大做。
“多半是他們做了別人的替罪羊。”
“那咱們是繼續查下去……”
“你現在查未必查得到,對方得了白枕,只會盡快收手。”
顧長澤撐著桌角,龍飛舞地在文書上寫了兩行字,繼而將文書一合,啪嗒一聲摔在了桌案上。
文書在桌上滾了幾滾,他沉了眉眼。
“當然要鬧大,背后的人想要孤如何做,孤便順水推舟,你即刻將此文書送去江相府中,告訴他,長信侯是孤手中的第一顆棋子,他的兵權孤要,他的命孤也要。”
年輕的儲君立在桌案前,孱弱的眉目顯出幾分威儀與尊貴,順著灑落在他臉上,愈發襯得他五立俊。
他聲調沉沉,朗聲道。
“從長信侯起,到五皇子,到背后的人,市井九流也好,尊比天子也罷,任何人想孤的人,孤都會,不擇手段。”
第40章 40
蕭琝是在第二天午后醒來的。
他病殃殃地躺在床上, 還沒來得及口氣,門外就嘩啦嘩啦涌進來一群人。
“干什麼?”
他瞧著這些人來者不善, 頓時額角一跳。
“奉太子殿下命,送蕭公子回府。”
送他回府?
“本公子這個樣子能出府?”
蕭琝才撐著要坐起,又被才包扎好的傷口疼得跌坐了回去。
上再沒一力氣。
“我要見太子妃。”
他有氣無力地了一句,門外很快進來了一個人。
“瑤兒……”
蕭琝眼前一亮,才喊了一聲,就聽見了此生最讓他討厭的聲音。
“太子妃在后院歇息呢,蕭公子有何要事, 與孤說也是一樣。”
蕭琝仰面躺了回去,再不說一句話。
“既然無事,你們幾個, 速速將蕭公子抬上馬車送回府。”
幾個侍衛聞言又要上前,蕭琝終于忍不住,上疼得坐不起來,他便瞪著顧長澤。
“我不走, 我要見阿瑤。”
“孤說了太子妃已歇息了。”
蕭琝冷笑一聲。
“我為擋了劍,你就這麼害怕我們相見?”
“擋了劍而已, 又不是沒了命,孤也為太子妃了傷, 蕭公子不是上天地獨一份,還真指會對你如何?”
顧長澤云淡風輕的話讓蕭琝氣得口作痛。
“騙得了,你以為騙得過我?”
他語氣已有些激烈。
“顧長澤,我還以為你能有什麼好本事, 原也不過只能自己作弄出來個傷口讓對你心一二。”
這話中有幾分嘲弄的意思, 顧長澤微一揚手揮退了下人,看著蕭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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