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承認，其實也想談的。

不過只想和一個人談，除了他，別的人都不可以。

可是他又是絕對不可能的人，一個親近又遙遠的人，可以到、卻無法擁抱的人。

姜迎燈在這些親昵之間走過，腳步徐徐緩緩。

在這時，突然想起什麼。

連忙掏出手機，與此同時，梁凈詞發來消息。

L：[圖片]

照片是他攥著明的長柄傘，梁凈詞手長，一把將整個傘沿裹住，用指收。

在昏暗的車里草率地拍下這張照。

傘果然是落在他車上了。

姜迎燈回復：哎呀，忘了！

發完消息，沒上樓，畢竟這傘是問別人借來的，還等著還。

這種明雨傘不貴，十塊錢一把，打算去超市買一把還給室友，不能把問題留到明天。

一邊走一邊打字：算了，我買把新的吧，這是別人

這一排字沒輸完，消息彈了出來。

L：記得來拿。

姜迎燈看著這四個字的通知，指尖頓住。

“來拿”——顯而易見，這是讓去找他拿的意思。

姜迎燈微微一笑，頗暖心。

謝一把十元錢的雨傘，讓又有了一次見他的理由。踩在薄薄的積水之上，腳步都變得無比輕松愉悅。

回一個字：好。

點開那張隨意拍下的照片，姜迎燈心不正地覺得，這男人的手真絕。隔著屏幕欣賞一番，把圖片保存到相冊。

接著，他的消息繼續傳來。

L：頭發短一點也很漂亮。

看著這一句話，姜迎燈腳步剎住。

而后不知道在逃避什麼，急地把手機塞進口袋，深吸一口氣，邁進眼前的超市。

姜迎燈忘了自己來干嘛的，只覺得腦袋昏昏，好像全的都涌到頭頂，又熱又昏。

在超市瞎轉一圈，從冰柜的玻璃門里看見自己古怪的笑，又捋了捋當時分明不太滿意、現在看起來簡直絕世貌的發型。

再掏出手機，咬了咬指甲，不安地收回去，又拿出來。

躁躁地重復一遍這個作，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向他確認：你說誰呀？

梁凈詞秒回：除了你還能有誰。

第16章 C15

一個假設, 梁凈詞是姜迎燈的親哥哥。

他夸自己的親妹妹漂亮，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

不同角度去品這話，他的心意模棱兩可。

可是梁凈詞又不是真的的哥哥,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對用“漂亮”這個詞了。

這是姜迎燈始料未及的。

因為在此之前，他只是夸過可。

比如當年也是這樣一頭齊肩中長發, 那時12歲, 時期，正從齊劉海往時下流行的斜劉海過度, 做題時把劉海用小小的黃發卡固定在頭頂。

姜迎燈指著的新發卡, 靦腆地問旁邊給輔導作業的梁凈詞：“這個花花好不好看？”

梁凈詞漫不經心地掃一眼稚的發卡，又漫不經心笑一下，淡聲說：“可的。”

這話說的, 一看就不走心，jsg大寫加的哄小孩。

不再問，黯然地趴在桌上, 繼續看題。

又或者，過年的時候, 買一頂本命年的小紅帽, 裹著大紅圍巾。遠遠從雪地里來，像個突兀的火球。

梁凈詞坐在姜家飯桌的煙火氣里, 看著小姑娘從冷冷雪里走進家門，又拽著他，怯怯問：“你覺得我的新服漂亮嗎？”

梁凈詞掃一眼，笑得疏離, 意思地夸一句：“很可。”

就著帽子上的揪揪不吭聲。

姜迎燈不是非常喜歡“可”這個詞, 總覺得只有夸不出漂亮的時候，才到可, 里面多多沾點人世故的分。為了不拂你面子，于是用這樣一個萬無一失的字眼。

輕而易舉說出口，也不算違心。

但是“漂亮”就不一樣了。

漂亮、可——這簡單的四個字就這麼被生生地研究了一路。

姜迎燈攥著傘柄往宿舍樓上去，路過一層的玻璃窗就要停下來欣賞一下自己的頭發。

委實有點魔怔。

回到宿舍，已經不早。室友們大多數都上了床，就剩林好還在大桌前敷面追番。

姜迎燈把新買的傘拎起來，給示意說：“林好，不好意思，你的傘我落在外面了，我剛在樓下給你重新買了一把。”

林好探出腦袋來看：“沒事兒，你還特地買了啊。放我床底下就行。”

迎燈照做。

放好書包，見林好收起平板在玩手機，略一思索，湊過去，靦腆地開口，聲音細小：“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林好摘下耳機：“什麼，你問。”

姜迎燈坐近，眼神諱莫如深，說：“如果一個男孩子夸你漂亮，你覺得是什麼意思啊。”

林好說：“那還用說，肯定是我把他迷倒啰。”

姜迎燈忙擺手：“不是，迷倒……應該還不至于吧。”

林好察覺出苗頭：“誰夸你了？”

“就是一個……”想說又不敢，忙打岔過去，“那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是希我自信一點，才這麼說？”

林好想了想：“也有這個可能啊，你在他面前很自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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