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陳靜安站穩，往旁邊退了步，低聲道謝。

沈烈沒什麽特別反應，只跟說了下馬時的訣竅。有些東西看似簡單，實際上也是需要技巧的。

“記住了。”

陳靜安牽住自己的馬。

沈烈低頭，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還在，有電流湧過，擊中心髒。

口的躁意越來越重，在那刻達到頂峰。

空缺的位置更多了。

—

沈津瞇著眼，看兩匹馬一前一後過來，馬上兩個人看起來談愉悅，下，影莫名登對。

等等。

登對？

沈津回味這個詞，又想到這段時間沈烈的反常，看出問題不簡單，有人想拱小白菜了。

沈烈從馬上下來，進浴室裏洗澡，換服出來，沈津倚在門邊，顯然已經等他許久。

“有事？”

沈津直起，跟著走過去，到他邊，鏡前站住，問：“哥，你認真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歡陳靜安？”

“什麽？”

沈烈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吹，漉漉的，一縷著潔額頭，他拿過巾隨手了，淩發下，一雙漆黑的眼，看不出什麽緒。

“我問你，你是不是對人有意思啊？”

聞聲，沈烈停下作。

“怎麽說？”

沈津心想還跟他裝上了，抱著手臂，一件事一件事撂出來：“上次玩游戲，怎麽別人給你提問，你腦子轉得飛快，一個都沒中招，偏偏，到靜安妹妹的時候，你卡殼了？”

“還有啊，你對什麽音樂本不興趣，民樂響樂你什麽時候聽過，上次坐你車的時候，你車裏竟然有什麽花月夜的播放記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你還陪我爸去聽演奏，不是被抓壯丁，而是主去的，我是不相信你突然想接音樂熏陶那一套，你別解釋，在我這裏沒用。”

“……”

“哥，你對勁，你真的很不對勁。”

“是嗎？”

“這樣就算不對勁？”

沈烈過頭發，將巾放下，從鏡子裏看向沈津，像問他，更像在問自己。

“？”

“這就算是喜歡嗎？”他問。

“這還不算嗎？你看的眼神可不算清白！”沈津扶額，被氣笑了，滿臉寫著“如果這都不算”的誇張神，放在別人上或許不算，但放在沈烈上，那就是百分百。

他什麽時候對別的生這麽上心過？

說實話，沈津以前懷疑過他哥的取向，他又不缺追求者，可從來沒見過他跟哪位生走近一些。

可疑，實在可疑。

沈烈手撐著洗手池大理石臺面，垂著眼睫遮蓋掉眸底的緒，或者說，他這時候沒什麽緒，他只是在放空，在消化剛才的對話。

所以，那種異常的緒就是喜歡嗎？

支配著他做完這一系列的反常舉的機，喜歡嗎？

……

沈津久久等不到回應，道：“哥，你說你這樣是不是很過分？”

沈烈回過神，眼裏困還沒完全散開。

“我這好不容易找個稱心如意的妹妹，結果竟然了嫂子？不行，這對我傷害太大了。”

“什麽七八糟的？”沈烈對他一向沒什麽耐心。

沈津設想了下，如果陳靜安真跟沈烈在一塊，無異于羊虎口，最後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一日為妹妹，終是妹妹，他當哥哥的不能坐視不管。

“有我在，你們沒可能。”

沈烈將頭發吹幹，手指隨意撥開，洗過澡的意消散，聞言，也只是輕扯了下線。

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沈津警覺。

沈烈拍了下他的肩，有些重的一下，他肩膀塌了下。

“謝了。”

他想了那麽久的問題，有了答案。

“謝什麽？”沈津一頭霧水。

不知道謝什麽，但總之被謝的沈津，下定決心守護自己的妹妹，才剛高中畢業，還是祖國的花骨朵，可不能遇人不淑，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大哥，也不行。

—

這桃花要怎麽斬，沈津想破腦袋。

眼下看起來，一切都朝著他最不想的方向發展，靜安妹妹應當對沈烈初印象還不錯，再多接幾次，只怕會淪陷。

沈津想到的第一個方法——打破初印象，搞臭他。

送陳靜安回去的路上，他狀似無意地問起：“靜安妹妹，你覺得我大哥怎麽樣？”

“……怎麽突然問這個？”

沈津手搭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就突然想起，有些好奇。”

“人好的。”

陳靜安回答的很方：“嗯……看起來是個好人。”

是個好人？這是什麽評價。

沈津本來還憂心忡忡，擔心陳靜安被沈烈皮相迷，這會兒倒沒那麽擔心了。

“我大哥，的確是個……嗯，好人，”沈津忍著笑，“但就是家太早，別看我大哥年紀輕輕的，已經是三歲孩子的爹了。”

“他有孩子？”這下到陳靜安愕然了。

沈烈看著的確年輕，年輕到看起來本不像是家立業有孩子的。

“是啊，長得還可的，像他爹。”

陳靜安問：“他結婚了？”

“那倒沒有。”說到這點，沈津搖頭，嘆道：“我這個大哥什麽都好，就是太濫了，的朋友我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那孩子是？”

“不知道是我哥哪個朋友的，對方生了給放家門口的，留了封信，說是我們沈家的孩子，也做過鑒定，的確是我哥的。”

“……”

陳靜安也不過剛年，學校裏的環境也單純，從沒聽過這種事，有點超出的認知了。

“唉，可憐這個孩子了，還不知道自己媽是誰。”

沈津演的跟真的似的：“你不信啊，下次我帶小侄子出來。”

“……”

陳靜安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半信半疑，不敢輕信，又覺得沈津沒有理由騙。

陳靜安心複雜，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麽會有一種失的緒。

沈津眼看著陳靜安已經接這個設定，適時地讓他們保持距離，他可喜歡們這種不諳世事的年輕小姑娘了。

其實這種擔憂也是多餘的，離開了沈津，他們就不會有其他集。

時間飛快。

陳靜安開始學到現在，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他們軍訓時間不長，之一半個月。

即便如此，該曬黑的還是曬黑，陳靜安是為數不多，還保持著原有的，雪白皮，在大一新生裏尤其紮眼，跟阮靈一起是更是如此。

阮靈是的室友，大喊不公平，平時防曬沒，都快黑炭了。

難過沒持續多久，興沖沖邀請陳靜安參加大學聯誼，一個由網上發起的小活，有數百人參加，阮靈想去，但需要人陪，好說歹說拉陳靜安作陪。

活時間在下午六點，地址在另一所大學裏。

可能是組織方的問題，活形式有些無聊，上百個人全套，最後也就直接放棄走環節，給他們自由認識。

阮靈有個合眼緣的，對方邀請散步，進一步認識。

陳靜安任務已經完，想先回去了，跟阮靈打過招呼，就往校門的方向走。

但學校太大，似乎有些迷路，眼前，是小森林，每一都看起來有些年頭，嘆到底是名校，歷史悠久。

路邊，陳靜安看到“一對”，正想要不要去問路，卻沒想小“吵架”了。

男生很高，白T長，背對著看不清楚長相，但生材高挑，看起來很漂亮，生在哭，梨花帶雨，一個路人都看著都心生不忍。

但男生無于衷，整個人罩在樹影下，看起來很是鐵石心腸。

“為什麽，我有哪裏不好？”

“我就想要一個理由，為什麽，就這麽討厭我嗎？”

“……”

這時候似乎不太適合問路。

陳靜安往最裏面的位置走，想盡量將自己藏起來，避免場面太過尷尬。

沒走過，聽到生帶著哭音：“沈烈。”

“……”

這個許久沒被提起過的名字，如電火石一般掠過，有關的記憶也紛至杳來，下意識擡眼，去看那個男生，只是匆匆一瞥，但那張過于優越的臉，實在記憶深刻，即便一個月沒見，也在瞬間認出來。

四目相。

陳靜安嚨一，像是撞見什麽不該撞見的東西，拔便走。

心裏希，他早忘記自己了，那樣場面不至于太過尷尬。

但，後面傳來的腳步聲告訴，事似乎沒那麽簡單。

陳靜安腳步加快。

後的腳步也加快。

互相像是比拼耐力，就看誰先停下來。

“陳靜安。”

也不知道走多久，忽而，後響起低沉嗓音。

在這時候，如魔音，背脊在一瞬繃直，腦子裏思緒很，待會要說什麽？

陳靜安完全沒思緒。

但還是不得不停步，轉過頭，勉力保持著表面鎮定，彎笑了下，說了句：“那什麽，巧。”

這話有歧義。

不知道指代的是撞見他跟“友”吵架巧，還是在這裏見到他巧。

“你跑什麽？”

沈烈套著白T，白發黑，看起來像男大學生，或者不是像，而是就是，一個三歲孩子爹的男大學生。

“……”

“我……沒跑。”陳靜安聲音很小。

沈烈扯笑了下，他往前走過來，越過一道樹影，拔影走進裏，距離不到一步的距離，他視線在臉上，幾秒才後道：“沒曬黑？”

他們學校軍訓剛結束，黑倒一片，從就能判定誰是大一。

意識到他指的是軍訓。

陳靜安拘謹地點頭，說他們學校軍訓沒那麽嚴格，只有半個月。

視線有意地偏移開，不去看那張臉，那張有迷的臉，誰知道，這會是三歲孩子的爹。

“不問我剛才是什麽事？”沈烈問。

陳靜安：“那是你的私事。”

意思是看沒必要過問。

“不好奇？”

搖頭。

沈烈忽然低了下，陳靜安被他忽然靠近嚇到，往後退一步，退一步，沈烈就往前一步，一直往複，不得已，先停下來，只是做了個下意識的吞咽作。

難掩張。

“我不是故意的。”陳靜安聲音很細。

“故意什麽？”

“撞見你跟你朋友吵架。”

“誰跟你說那是我朋友？”

“……”

陳靜安只好修正，“前友？”

“我跟沒關系。”沈烈道。

他甚至不知道對方姓名，半路攔截，告白，他說了拒絕，對方開始哭，他只覺頭疼，然後就被陳靜安撞見。

沒關系嗎？

但那位生哭得很傷心，而且沈津講過，沈烈很濫。

沈烈看還不信的樣子，也沒有要辯解的意思，他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跟室友參加活。”

“聯誼？”

他也知道。

陳靜安不會撒謊，遲疑了下，還是點頭。

“那你今晚的聯誼對象呢？”沈烈問。

“沒有。”

“我準備回學校。”

“為什麽？就沒有一個喜歡的？”

“沒有。”

他問題有點太多，陳靜安覺自己又有些過于實誠，還真一個一個回答。

“你喜歡什麽樣的？”沈烈問。

這個問題就有些過于私人，甚至還有些曖昧，不會聽不出來。陳靜安擰了下眉，沒有繼續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迎上他的目，想要扳回一城，反問：“沈先生兒子什麽名字？”

“什麽兒子？”

“聽說沈先生的兒子三歲了。”

“聽誰說？”

陳靜安當然是不可能供出沈津來，抿了下，道：“既然已經是當爸爸的人了，還是收斂一點吧。”

“……”

沈烈極淡地笑了，聽他突然蹦出個兒子來，想來想去，能跟這樣說的，也只有沈津了。這是他不著調的風格。

他扯反而覺得有點意思，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他好脾氣地問：“所以在你聽到的版本裏，我結婚了嗎？”

陳靜安多看他一眼，覺奇怪，但還是道：“沒有，是你前友送到你家門口，因為你前友太多，孩子媽媽都不清楚。”

話音剛落，愉悅的笑聲從腔裏溢出來。

陳靜安不明所以，這有什麽好笑？

既然當了爸爸，那麽也該有一份責任，而不是仗著這張臉，四留。

沈烈笑意不止，垂著薄白眼皮，整個人慵懶的很，他道：“我還沒有。”

“什麽？”陳靜安沒聽清。

“我還沒接過吻。”這次，一個字一個字咬詞清晰。

“……”

“我既然沒接過吻，哪裏來的三歲兒子？”沈烈靠得更近，黑眸凝視著的，收斂笑意，看起來要更正經。

陳靜安呼吸一滯。

說不清是因為他的回答，還是他靠得太近，他的氣息幹擾到思緒，竟然在很認真地思考，他沒接過吻這件事。

“啊！”

“快走快走，有小在打啵！”

一陣急促又有些難為的聲音響起，陳靜安看過去，只見兩個生逃也似地跑掉了，好像正撞見接吻現場。

不是，有些想解釋，話還在嚨裏，人已經跑沒影了。

轉過頭，沈烈依然靠自己很近。

陳靜安不習慣的想往後退一步，剛踮起腳，聽沈烈問：“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

這是他們學校，怎麽會知道，環視一圈，只知道附近樹木茂盛，看起來有些偏。

“人坡。”

“的接吻聖地。”

沈烈聲音略有些啞，帶著惺忪笑意。

陳靜安一下子紅了臉，難怪剛才路人以為他們在接吻，原來是因為所在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知道你怎麽還……”

沈烈此刻倒顯得有些無辜：“是你引我進來的。”

就好像別有用心，引他進來，要占他便宜一樣。

作者有話說：

超章。

要被評論笑死，什麽禮貌純了不習慣哈哈哈！沈總不是一直蠻禮貌的，這次不用搶了，可以慢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