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梁枝看到眼前翻過一張椅子，打橫著朝薑天的頭砸了過去，他連躲閃都未及，生生挨了一下。

    連帶著桌上的酒水，一骨碌摔他上：“唔……”

    屋七八糟，付政霖一張常態下無比冷漠高傲的麵孔，此時雙眼瞪大，原本不薄的抿一條線，滿是跋扈與囂張。

    薑天一不敢，捂著頭畏在牆角。

    付政霖笑了，臉盡顯煞氣：“就你這樣，還想給薑家長臉？”

    眼睛盯著他，薑天嚇得往後退，等退到米多遠，他努起吃的勁撒往門外跑。

    “跑去哪？”

    付政霖高手長的，一把拎住人脖子將其拽回來，往後甩的作很大，薑天後腰撞擊到酒桌。

    “要不要我打電話徐正一塊來？”

    他彎下腰，一隻手掐在薑天胳膊上，稍稍用力疼得對方齜牙咧：“你不是想抓威脅我嗎？”

    薑天敢怒不敢言。

    付政霖盯著他：“你外邊了那麽多人，我一來沒一個敢進來幫忙的。”

    薑天到底年輕氣盛，心機城府都不夠深，一子蠻力本不是他的對手，他掙了幾下，發現手沒掙開：“你放手。”

    目銳利的盯他幾秒鍾，付政霖放開他，起作緩慢。

    他著紙巾手，紙巾盒都被酒水泡了一半。

    薑天抬眼看人，眼睛是要溢出的恨：“付政霖，你會後悔的。”

    “後悔什麽？後悔沒打死你嗎？”

    梁枝咽了咽口水：“算了吧！”

    不是心慈手，薑家跟付家的關係不薄，付政霖把薑天整個半殘不廢的，事態難纏，薑常生必定會在深城掀起腥風雨。

    “還有心思幫人說？”

    付政霖聲線原本就低，著口氣，更帶出沙啞和迫。

    “我今天是陪胡滿滿過來簽單的，不想把事鬧大了，對機構影響不好。”

    梁枝站在亮，邊說邊去提包，臉紅腫嚴重得兩邊極不對稱，一張說話半邊頭都是痛的，淩的頭發綁在腦後。

    付政霖暗自調節呼吸，一秒兩秒：“走。”

    薑天被他一腳踹開。

    抬起頭，深呼吸一口，梁枝邁步子往外走，一邊的鞋跟摔壞了，索用手提著兩隻鞋，腳是從地板酒水上淌過去的。

    付政霖走到後：“腳沒事吧？”

    “沒事。”

    在包間沒多大覺，出了門，廊道燈異常明亮，那張臉狼狽又無措。

    腳背上沾粘著酒，服胡搭在上，有兩顆扣子都鬆鬆垮垮，隨時都會崩掉。

    看著人這副模樣，付政霖心理最後一點底線，隨之徹底崩塌了：“什麽簽單這麽重要？”

    他心疼又暴躁，但又怕驚嚇到，語氣掩掉了後者。

    梁枝不抬頭，悶聲回道：“是胡滿滿跟徐正的。”

    “那跟你有什麽關係？”

    想說自己本意是幫忙，但說不出口，若不是執意主張過來，也不至於鬧這幅樣子。

    廊道裏靜悄無聲，梁枝低頭咬，都被咬得泛白。

    付政霖責備的話語噎凝住，本能反應，他想手去抹掉的，手揚起停在半空中，轉而悠悠擱下：“先出去再說。”

    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溫和得不真實。

    下樓，梁枝一路跟在他後，像個犯錯的孩子，無助弱小還可憐。

    “除了臉上，他還過你哪？”

    “沒了。”

    付政霖蠕瓣，要開口關懷的話語，到卻了一句冰冷的刀子：“以後別什麽人都敢來見，免得給人徒增麻煩。”

    眼睛裏的，像是蓄積了一浪，時而洶湧，時而平靜。

    梁枝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奪眶而出，努力強住。

    “今天麻煩你了。”

    付政霖冷冷的一張臉，聞聲，睫輕微下，心底是無限卷起的漣漪。

    彼此接的時間不算短，梁枝這是第一次在他麵前示弱，那種覺……沒有原本想象中那麽暢快，反而很堵心。

    原來看到示弱，他是會心疼的。

    付政霖心裏有很多話想說，怎麽都找不到突破口，不知從何講起，才能說得足夠清楚。

    梁枝眼眶灼熱，越來越熱：“付政霖，不管怎樣，今天我很謝你來救我。”

    第一次謝他，真摯坦誠。

    明明滴酒未沾，付政霖卻莫名有點醉，他覺得這電梯不氣，太悶了，悶得他頭都發暈，還伴隨著幾分煩躁。

    “沒事就好。”

    梁枝太狼狽了，他下外套罩在肩上：“先披上。”

    “謝謝。”

    付政霖扭頭睨，目幽深，沒停留太久，語氣難辨緒的說：“跟我用不著這麽客氣。”

    外套有他上的清香，是一款很獨特的香水味。

    胡滿滿在一樓，已經嚇哭了。

    見，一把就撲了上來：“阿枝，你的臉怎麽這麽嚴重？真是個畜生，連人都下手這麽狠……嗚嗚嗚……”

    “好了。”

    胡滿滿抹掉眼淚，委屈又自責：“他們拉著我不讓我上去，還沒收了我手機。”

    “那你手機呢？”

    “付總來後，他們才還給我的。”

    梁枝看向一旁，付政霖已經長往外，走到了他那輛黑的奔馳邊，黑沉的夜下來，他一駭得像隻索命厲鬼。

    許是驚嚇過度，胡滿滿一直哭哭啼啼，耐心的安：“我真沒事，待會回去拿冰塊敷一敷就好了。”

    “走了。”

    直到付政霖低沉的嗓音響起，胡滿滿收起哭腔：“那你到家跟我打電話。”

    往副駕一坐，怕弄髒他的車，梁枝的鞋扔在一個紙盒子裏，是先前用來裝合約單的。

    他靜觀不語。

    疲力竭，上還包裹著疼痛，尤其是胳膊跟臉，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後，便閉眼不了。

    “我先帶你去醫院。”

    梁枝像是累極，連付政霖說話聲都沒反應，要知道，以往他的聲音，是最敏的。

    確定是真睡著了，他才敢明目張膽的注視。

    從人額頭到眼睛，再到鼻尖瓣，最後是潔白的脖頸，鎖骨以及起伏得很均勻的口，此刻沒穿他那件外套，襯衫的扣子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