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知道霆去世後，就提出解除婚約了。”顧清伶深吸了口氣，努力裝出一副不介意的模樣。

“怎麼還這樣啊？這也太……”這家人也太勢力眼了，莫念初心疼地抱住了顧清伶，“……不娶你，是他的損失，這種人，咱還不嫁了呢。”

“我沒事。”

反正這場婚姻，無非就是大家都覺得合適。

宋家圖顧家有錢有勢在江城的話語權。

而就圖宋沅培聽話。

就算是結了婚，這樣的婚姻，也不會長久的。

清楚得很。

五七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關韋都準備妥帖。

一個小小的儀式過後，把該燒的都燒掉，也算是對顧霆人生的一個徹底告別。

從墓園回來。

大家坐在客廳裡，都一言不發。

關韋接了個電話，去了院子。

莫念初看了顧清伶一眼，開口，“姐，顧霆的靈魂應該會回來看家的，今天晚上我在這兒住一晚，可以嗎？”

顧清伶淡淡地點頭，“你想住便住，不用問我。”

自從上次，顧清伶從莫念初的家裡離開後，就不打算管莫念初的事了。

管得多，賺的埋怨和猜忌就多。

不如不管。

莫念初聽得出來語氣中，還帶著對的意見。

上次，想解釋來著，顧清伶沒給機會。

“姐，上次，我不該說那樣傷你心的話，你別跟我計較行嗎？”是當時的緒過於激，才有些腦袋不清。

其實一直以來，顧清伶對都非常的包容。

姑嫂之間，也從未因為什麼鬧過彆扭，在顧家唯一一個站出來替說話的就是顧清伶。

一直記著呢。

“姐，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他為什麼出事了還要跟我離婚，就算不離，婚姻也會因為死亡而消失的，實在沒有必要，難免會想多，你別生我的氣。”

莫念初下態度。

顧清伶的臉也和了許多。

也不是非要跟莫念初計較，就是話趕話的，讓有些傷心罷了。

“都過去了。”

“姐，還有一件事。”莫念初從包裡拿出，顧霆生前讓保管的銀行卡，“這卡是顧霆的，既然他跟我離婚了，我也實在沒必要保管著，麻煩你把這卡給媽吧。”

顧霆的銀行卡，都是獨一無二的。

這張上面除了顧霆的名字，還一個聯名的名字，就是莫念初。

也就是說，除了顧霆可以用這張卡里的錢，莫念初有同樣的權力。

這也是他給的保障之一。

可見他用心良苦。

“既然他把卡留給了你，你就好好收著，媽也不會要的。”

顧清伶沒接。

莫念初又無奈地把卡收了回來。

先這樣吧，以後再找機會，親自給蘇蕙儀。

關韋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

莫念初已經帶著沐沐去了為準備好的房間。

客廳裡空寂靜。

“我們這樣……會不會對太殘忍了？”他往樓上看了一眼，聲音得很低。

“這不是霆的主意嗎？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最多，算是幫兇之一。

如果將來莫念初發現顧霆並沒有死，也只會找顧霆算賬，怪也怪不到他倆頭上。

“對了，霆的況現在怎麼樣了？”

關韋輕輕頷首，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骨折恢復得還算順利，背上的燒傷，比較嚴重，還有臉……”

他的話語在此微微一頓，似是不忍繼續，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表面上的傷會一點點的好轉，難的是接糟糕的自己。\"

“那得慢慢來，最起碼先活下來。”現如今，只能如此。

“顧總的狀態不怎麼好。”

關韋的聲音低沉了幾分，言語間出深深憂慮。

他不是當事人，都能到那種被絕籠罩的黑暗，何況是已經被折磨的不像樣子的顧霆。

人活在無當中，想得最多的就是死亡。

他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顧霆，生怕他做什麼傻事。

顧清伶眸底滿是擔心，“這次你回非洲，我跟你一起過去。”

“我準備把顧總帶去歐洲治療，你要想看他，就直接去歐洲，不必再跑一趟非洲。”他說。

顧清伶點頭，表示同意。

自從顧霆傷，還沒有見過他一面，說不擔心是假的。

但是又怕，怕看到面目全非的一個人，怕看到他神和雙重崩潰的一個人。

從小到大都那麼驕傲的男人，突遭這樣的變故，孤家寡人，行走，他的心裡該多難。

想到這些，顧清伶的眼眶紅了。

關韋有心想安幾句，又覺得自己的份不適合，便靜靜的站在一旁，默默地陪伴著。

晚上。

莫念初沒敢睡。

一直坐在床上，特意把窗戶開啟了一條，任由冷風灌，希顧霆的靈魂會從這條隙裡進來。

就算只是輕輕地一下的頭髮，讓知道他來跟告別就足夠了。

可是坐著等了好久好久。

窗外的空氣像是靜止了一般。

連這個季節該有的寒風，都沒有給帶來一希。

莫念初黯然垂下睫，抱著膝蓋嘆息自喃，“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嗎？我可以好好跟你解釋那天跟肖淮川出去吃飯的事。”

“他從國外帶了禮回來，我想給他錢，他不要，我又不想欠他的人，就想著請他吃頓飯，算是兩清了。”

“我承認，我確實沒有考慮到你，但，我知道你心裡在意的不是自己沒有吃飯這事，我去跟誰吃飯，而我對你的漠不關心。”

“顧霆，如果你肯回來看我，我可以向你說聲對不起，順便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你來行嗎？你來，我就告訴你這個。”

期待著冷風著的小臉。

期待著他會用另一種方式來跟做最好的相遇和告別。

不知道是他應到了，還是巧合。

忽然，窗外捲起了一陣寒涼的風，接著風便過窗戶吹了進來。

趕從床上下來，跑到了視窗。

風起的頭髮，能到，就是他來了。

“顧霆，是你對不對？”又想笑又想哭，像是個神經病，不過不重要了，就藉著風，把這事告訴他，“我懷孕了，你的，你看你，總是在這樣，在我最絕的時候，就丟給我一個小生命，你這樣很不負責任知道嗎？”

“你毀了我的一輩子，你知不知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迴，去投胎，去遇到新的生活，我們不要再相見了。”

知道他能聽見的。

或許過了自己這一關，也會去遇見新的生活。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