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麟進了承德殿,卻路過寢殿而不,繞到了后殿月桂的屋子。對他來說,月桂就是白千帆的替,心里不靜的時侯,他喜歡到月桂姑姑這里坐一坐。
月桂正在燈下挑花樣子,見皇帝過來,忙起迎接,笑道,“喲,皇上怎麼來了?”
墨容麟瞟一眼放在桌上的花樣子,微皺了眉頭,“這些活讓底下人去做,怎麼讓姑姑勞神,仔細費眼睛。”
月桂親手上了茶,“姑姑還沒老呢,這點活哪能就費了眼睛,”看出皇帝有心事,又看看王長良,王長良默不作聲點了下頭,就明白了,擺擺手,讓屋里人都出去。
“皇上過來,可是有事?”
墨容麟捧著茶,搖搖頭,又嘆了口氣,不知從何說起。
月桂和他面對面坐著,笑著問,“奴婢猜和皇后娘娘有關?”
墨容麟詫異的抬頭,“姑姑如何知道?”
“皇后娘娘剛回鳴宮的時侯,皇上一天要去幾趟,這幾日不去了,是不是和皇后娘娘吵架了?”
墨容麟默不作聲。
月桂道:“小夫妻吵個也沒什麼,當年太后和太上皇也吵呢,這是夫妻間的趣。俗話說打是親罵是,越吵越深厚,皇后心里有皇上,才愿意跟您吵,若不然,以皇后娘娘的子,無關要的人,皇后娘娘才懶得吵呢。”
這話中了墨容麟的心窩子,他沮喪的道,“在皇后心里,朕可不就是個無關要的人麼,才懶得同朕吵,是朕自個窩著火罷了。”
月桂愣了一下,“這話從何說起?”一直認為帝后的結癥在皇帝上,因為他對史芃芃有見,不喜歡,但凡皇帝放下架子,肯主些,橫在帝后中間的那層紙必然就捅破了,史芃芃明事理,自然會與皇帝和睦相。
墨容麟疾的事瞞著月桂,上的事,卻不怕讓知道,畢竟拿當長輩看待,心煩意的時侯,希有人為他指點迷津。
沉默半響,他苦惱的說,“皇后不喜歡朕。”
他語氣飽含著委屈,月桂一聽就笑了,“哪能呢,天底下沒人不喜歡皇上,皇后娘娘也一樣。”
“不是那種喜歡,”墨容麟期期艾艾的說,“姑姑知道朕的意思吧。”
竇初開的小皇帝,驕傲中帶著,委屈里又有點憤懣,復雜的緒堆在臉上,月桂深深的凝視他,這回是真的明白了。
一直以為墨容麟和太上皇在上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太上皇專,一生只太后一個。而墨容麟打小立志做一個有作為的明君,對兒長不屑一顧,他是要擴充后宮,雨均沾,開創盛世大業的。
雖然為史芃芃要和別的人分一個夫君而到婉惜,但心里更向著皇帝,如今見他這般苦惱,到是很欣,如果帝后真的能像太上皇和太后那般,豈不又是一段佳話。
問,“皇上喜歡皇后?”
墨容麟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在月桂面前,他不想撒謊,重重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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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月桂笑著說,“既然喜歡,皇上對皇后便要多花些心思,是一點一點慢慢積累起來的,日子長了,皇后的心里便有皇上了。”
墨容麟哀聲嘆氣,“皇后不領朕的呢。”
“一次不領,兩次不領,三次四次,皇后總會領的。”
墨容麟有些為難,“朕是皇帝,朕的臉面……”
月桂嗨了一聲,“皇上,恕奴婢說句不大不敬的話,要討姑娘喜歡,就得不怕丟臉面,這方面,太上皇可比皇上強一些。奴婢記得有一次太后惱了太上皇,把他關在門外,太上皇怎麼說盡了好話,太后也不開門,最后您猜怎麼著?”
墨容麟頗有些好奇,“怎麼著?”
月桂現在想起來還樂,“太上皇最后沒辦法,爬墻進的屋。”
墨容麟看慣了爹娘恩的樣子,聽到這個答案也不奇怪,可這事要放在他上……堂堂的皇帝被婆娘關在門外,爬墻才能進屋,豈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他在心里搖頭,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月桂說,“這種時侯,臉面就不能要,要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夫妻兩個可不就一里一里的遠了,您說呢,皇上?”
墨容麟搖搖頭,“朕到底不是太上皇,有損臉面的事,朕做不到。”
月桂也不勸,笑了笑,說,“姑姑雖然沒經歷過這些事,跟在太后邊,瞧也瞧得夠了,等到兩人好得罐里調油的時侯,皇上就明白姑姑今天的話了。”
墨容麟被月桂開導了一番,心里似懂非懂,上還是撐著。
從月桂那里出來,他滿懷心事的站在承德殿的白玉圍欄前,眺著不遠的鳴宮,看著看著,又不由自主的往那邊走了。
臨近中秋,月亮又大又圓,玉盤似的掛在半空,灑下清輝一片。
大約是月太人,很悲春傷秋的皇帝背著手,站在鳴宮前,仰頭月,神惆悵。
鳴宮前守門的小太監犯了難,不知道要不要上前請安,主要是皇帝賞月的樣子太專心,他不敢打攪。
金釧兒得了信,跑到殿向史芃芃匯報,“娘娘,皇上來了。”
史芃芃坐在妝臺前梳頭,聽到這話,很是意外,“這麼晚了,皇上來是……”
金釧兒說,“奴婢哪知道皇上來做什麼,娘娘還是去看看吧。”
史芃芃不疑有他,披頭散發就跑出去迎駕,結果到了外頭,看到皇帝站在臺階下仰頭看月,不像要進鳴宮的樣子,一時有些躊躇,不清楚皇帝的意思,干脆站著沒。
金釧兒太懷念在冷宮帝后和睦相的那段日子,所以不余力的把他們往一起湊,見史芃芃止步不前,有些著急,低低的催促,“娘娘,快去啊,皇上在那呢。”
史芃芃豈有不知道心思的,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打定主意多一事不如一事,只要皇帝不過來,便不主過去,心里暗暗盼著墨容麟賞完月就走,誰知道墨容麟突然扭頭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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