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楊修儀伴駕歸來,張修儀立刻過去八卦,這段時間宮里出了幾件大事,皇后出冷宮,貴妃被足,劉貴人病危,許久不拿正眼瞧們的皇帝傳了楊修儀伴駕,有種預,宮里的格局要發生變化了。
進了屋子,卻見楊修儀坐在椅子上發呆,右手松松的著蘭花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翹起的中指上,神惘然。
笑道:“姐姐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楊修儀抬起頭來,出笑容,“妹妹來了。”
“皇上傳姐姐伴駕,這麼快就回來了麼?”
“嗯,”楊修儀說,“彈了兩首曲子就回來了。”
張修儀四環顧了一下,打趣道,“看來那兩首曲子沒皇上的耳,連賞賜都沒有。”
賞賜不賞賜的,楊修儀真沒往心里去,就是納悶,臨走前皇帝在手指上輕輕點了一下是什麼意思?像打了個啞謎,而太過蠢笨,無法參,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意,若是換作劉貴人或是許貴妃,們一定知道皇上的用意。
“姐姐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張修儀見自己的打趣沒能讓楊修儀展一笑,反而頗有心事的樣子,不覺奇怪,“可是皇上……”
楊修儀搖搖頭,“沒什麼,”遂又笑,“恐怕皇上很快要召見妹妹了。”
張修儀不信,“我不像姐姐會彈曲,也不像劉貴人會下棋,皇上召我做什麼?”
“妹妹伶牙俐齒,陪皇上說話解悶兒正好。”
張修儀沒往心里去,正要和說說劉貴人的病,就見邊的一個小太監如臨大敵般跑進來,氣吁吁的說,“主子,快,快回去,四喜公公傳旨來了!”
楊修儀笑道:“看,我沒誆你吧。”
張修儀來不及說笑,急匆匆跟著小太監走了,回到自己殿里,果然四喜公公杵在那里,看到,遠遠行禮,“給小主請安,皇上有旨,請小主過承德殿伴駕。”
張修儀沒想到真給楊修儀說中了,焚香沐浴是來不及了,趕洗漱了一番,讓底下人侍侯著換了裳描了妝,匆匆趕往承德殿。
墨容麟靠在貴妃榻上看書,聽到通傳,也沒抬眼,直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走到近,跪拜在跟前,他才擱下書瞅一眼,原想過去扶起張修儀,不知怎麼又懶得彈,放了聲音說,“抬起頭來。”
張修儀雖然沒有劉貴人長得好,但勝在活潑開朗,膽子也大,聽到皇帝的話,緩緩抬起頭,眼里帶笑,角也彎起弧度,聲音清脆的說,“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墨容麟人搬椅子,“讓張修儀離朕近些。”
張修儀心一跳,不知道這個近些是什麼意思?
待坐下來,墨容麟說:“劉貴人飽讀詩書會下棋,張修儀自小學樂理擅長彈琴,你會什麼?”
張修儀的爹是太仆寺馬廠協領,打小格跟小子似的,跟著父親在馬廠里轉悠,聽到皇帝這樣問,便彎一笑,“臣妾的爹是太仆寺馬廠協領,臣妾打小跟著爹在馬廠里轉悠,別的不會,馬經倒是略知一二。”
“哦,那便說與朕聽聽。”
“皇上,您知道早上的草割回來為什麼要晾一晾才給馬吃麼?”
皇帝當然不會答,于是自問自答,“因為草上有水,馬吃了會拉肚子。”
“皇上知道馬兒最吃哪種豆餅嗎?”
“是綠豆餅,豆子磨得越細越好,馬兒吃得歡實了,還會打噴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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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馬兒好不好,一看牙口,牙口瓷實為佳,二看蹄,蹄形漂亮者,以黑蹄,白蹄,黃蹄為上佳,鬃要順亮,燥的不好,骨架大的比骨架小的好。若要論耐力,矮馬為佳,能負重行千里,咱們東越,北馬比南馬好,南馬瘦小,聽說在嶺南一帶,馬都是代替牛在耕田的,負重騎行則不行。”
“朝貢的馬當屬蒙達馬為佳,形高大有耐力,便是在冰天雪地不吃不喝也能存活下來,做戰馬最好不過。”
“臣妾見過皇上的馬,宛月,通白,沒有一點雜,形高大,聽說能日行千里,是麼皇上?”
墨容麟笑了一下,“說是這樣說,朕沒有試過。”
“西域的照夜玉獅子也能日行千里,我爹說它是極品中的極品,可惜臣妾沒機會一睹風采。”
墨容麟和張修儀打道最,沒想到這位姑娘最特別,一個大家閨秀不喜歡詩詞歌賦,不喜歡琴棋書畫,卻喜歡馬?
他問,“你經常去馬場?”
“嗯,打小就喜歡去看馬。”
“不嫌那里有味道?”
“馬場大,氣味散得開,臣妾不覺得有什麼味道。”
墨容麟有意考,“歷史上的名馬你知道哪些?”
張修儀抿一笑,“最著名的當屬赤兔馬,乃汗寶馬,通赤,有靈,當年關爺去世后,赤兔馬思主絕食而亡,為一段忠義佳話。還有楚霸王的烏稚,通烏黑,唯四蹄雪白,亦是有靈的寶馬,楚霸王被自刎于江邊,烏稚也跳江追隨而去。再有便是絕影,顧名思義,跑得比影子還快……”
墨容麟聽滔滔不絕,竟是越說越興,到最后來了句,“皇上,您以后要是想賞臣妾點什麼,不如賞馬匹吧,臣妾在家中有匹棗紅馬,若是在宮里也有一匹,可就太好了。”
墨容麟覺得這姑娘是個給兩分,就能蹬鼻子上臉的主,還沒怎麼樣呢,就跟他討賞賜,還指定要馬,這宮里肅靜,連他都不輕易騎馬,倒想得!還是皇后好,皇后知書達理,懂分寸,斷不會提這樣的要求。
他臉微沉,沒什麼表的看著。
張修儀看到皇帝的臉,驀地回過神來,心一驚,知道自己越逾了,方才的肆意自如全然不見了,惶然的低眉垂眼。
墨容麟在心里低嘆,到底還是定力不夠,他稍稍有點緒,立馬怯了,要是皇后肯定不這樣,皇后沉得住氣,哪怕心里害怕,臉上也不會表現出來,那才是一國之后的風范。
他默了一下,“嗯,朕準了。”
張修儀一聽,立馬又咧笑,“臣妾謝謝皇上。”
墨容麟不知怎麼在上看到兩分墨容清揚的影子,緒變化之快,令人訝異,要是皇后……
他突然回過神來,怎麼又想起了皇后,還想了幾次,可皇后真的好嗎?一點都不好,嫌棄他,不肯讓他抱,他憤然的一掌拍在桌上,嚇得張修儀趕趴在地上,一也不敢。
墨容麟嘆了口氣,“起來吧。”
張修儀爬了起來,也不敢坐,就這麼杵著。
墨容麟記起自己召來的目的,說,“手出來。”
張修儀聽話的把手出去,墨容麟看著那只白凈的手,眼前晃的卻是史芃芃纖細修長的手……
張修儀了半天也不見皇帝有什麼靜,有點耐不住,輕輕喚了聲,“皇上。”
墨容麟回神,像是突然間意興闌珊,在中指上輕輕點了一下,“退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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