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了眼青玄筆錄,林云合上筆錄,盤膝而坐。
千機印!
十指叉變幻,晦復雜的手印,在其雙手間不斷閃爍。
林云緩緩閉上雙目,心神視,重新落在丹田的資源花瓣上。
有了之前許多次的失敗經驗,此次繪制起來,輕車路,毫無阻礙。
他就像是揮毫潑墨的畫家,以真元和歲月之力為墨,以千機印為筆,潑墨揮毫。
火焰紋、雷云紋、庚金紋、風翎紋、寒云紋……一個個堪稱完的二品靈紋,在其勾勒出來,糅雜融匯在一起。像是一滴水,漸漸鋪展開來,諸多靈紋,縱橫錯,環環相扣。
從外面看去,林云盤膝而坐,閉上雙目,十指蔥翠如玉。叉變幻中,猶如蝴蝶飛舞,輕盈靈,又如夢幻影,變幻莫測。
千機印,千機百變,千變萬化。
沒有千機印,諸多毫不相干的靈紋,便無法相互契合,凝聚畫。
時間流逝,三天后。
紫鳶花瓣周圍,一圈圈淡白的歲月之力,微弱不顯,無法看清,幾乎消耗殆盡。
林云落下最后一筆,掌碎山河圖,繪制功。
在其,諸多靈紋宛如星辰,烙印在貫通全四肢百骸的經脈上。流閃爍,晶瑩剔,咋眼看去,就像是無盡黑夜中,天空中一顆顆閃亮的明星。
可細細看去,卻能驚訝的發現,星空中閃爍的星辰,分明是一幅畫卷。
虎掌從天而落,拍碎萬仞孤峰,讓山河為之抖的。
恐怖的氣息,撲面而至,讓人心跳加快,不寒而栗。
林云睜開雙目,眼眸中閃爍,吐出口長長的濁氣。
神韻靈俱在,這幅掌碎山河圖,至此,總算是真正完。
“試試威力吧!”
心念微,林云渾上下,由到外陡然迸出一道道璀璨靈。渾威,瘋狂暴漲,玄武九重、玄武十重、半步紫府……
轟!
達到驚人的半步紫府后,其上的氣息依舊暴漲,飆升到令人窒息的紫府境。
芒涌,狂風驟起。
伴隨著一聲驚天虎嘯,半空中陡然落下一只龐大的虎掌,以雷霆萬鈞之勢,迅猛落下。
砰!砰!砰!砰!砰!
當虎掌落在思過崖上,山峰劇烈的搖晃起來,連綿巨響,轟鳴不止,仿佛天地都在這一掌之下,栗起來。
眼看這思過崖,經不起如此恐怖的一擊,山崖中驟然亮起一道道柱。
卻是崖中暗藏靈陣,此巨變后,徹底激活。
磅礴恢弘的陣法,將這一掌之威,盡數承下來。
半空中。
數名執事,站在劍雕上,看著思過崖上發生的一切暗自心驚。
“好可怕的力量,這到底怎麼做到的,竟然讓護山大陣都激活了。”
“不是已經自斷玄脈了嗎?”
“不可思議……”
一道道目落在林云上,眼中都閃爍著駭然之,玄武八重修為居然能發出此等驚人的力量。
實在讓人不敢置信,想象不出是如何做到的。
幾人暗中觀察一番,確定林云沒有逃走的跡象后,深深看了眼后悄然離去。
風波消散,思過崖上。
林云眼中一片驚訝,他心中的震撼,毫不比這些執事低。
太可怕了!
此等威力,就算比他玄武九重巔峰時期,祭出的鏡花水月都相差無幾,甚至猶有過之。
最要命的是,這掌碎山河圖提前繪制后,等到祭出之時,無需消耗真元。
掌碎山河,這名字倒是半點不虛。
以林云的境界,自然無法做到,一掌震碎萬仞孤峰的實力。可若是他有紫府境界,天魄境,再以此圖祭出,那掌碎山河,還不是輕而易舉額。
震撼之后,他漸漸冷靜下來,思索其中的緣由。
靈紋!
其中緣由,怕是出在靈紋上面。假若他的真元,隨手釋放出去,發出來的威能是十。那這真元經過歲月之力的雕琢后,再度發出去,威力定然會呈倍疊加。
如此想來,林云思路,漸漸清晰起來。
這就好比一塊鐵,磨利刃,殺傷力便會暴漲。一塊璞玉,雕琢完后,便會價值連城。
道理,就是這般。
林云閉上雙目,重新審視,烙印在經脈上的一個個靈紋。在釋放出去后,這些原本星辰般耀眼的靈紋,黯淡無,微弱不顯。
不過架構未散,顯然無需重新繪制。
只要歲月之力和真元恢復后,再以千機印,將其一一點亮便可。
“一個個單獨的靈紋,無法殺人,可當這靈紋畫后,何止殺人!”
林云輕聲自語,言語間,閃過抹濃濃的霸氣。
一扇廣闊的大門向他打開,讓他見識到了靈紋的可怕之,玄師,不可小瞧。
“再好好琢磨一番,這掌碎山河圖,還有進之。”
細細想來,林云翻看青玄筆錄,重新觀看起來。
他的心,在這一刻,完全靜了下來。
之后的日子,再無煩躁,霾盡去,魔怔消散。
白日,或是研讀青玄筆錄,或是觀云聽雨,或是練習劍。
巔峰圓滿的水月劍法,在其手中,揮灑自如,輕松寫意。兩種不同的意境,隨心所,任意變幻。
研習越深,越讓他到,此劍法還有諸多潛力可挖。
并非破綻需要補全,而是單純的覺到,這水月劍法還能更進一步。
他到了一扇模糊的門,可卻始終無法得門而,百思不解。
無形中,他的劍,達到了某種極限。
這種極限,并非他自的實力的極限,而是眼界的極限。
乞丐每天吃著饅頭,臆想中的皇帝,不過也是個吃包子的主。說來很俗,但這便是眼界。
只不過大多數人,深其中,而不自知。
因為他們連饅頭吃不上,又何須心吃上饅頭之后的事。
林云收“劍”而立,思過崖中,緩緩踱步。
劍,是一枯木枝。
可在半步先天劍意的加持下,不遜任何玄。
道在何方?
林云在思索,這一次卻不是上次思索時的迷茫,而是一種起。
一頁眉尖,兩關山。同樣一句話,卻是兩種不同的心境。
叮叮當當!
恰在此時,琴音又起,從幽寒的深淵,穿過云霧,回在林云耳畔。
琴音寥寥,如黃鶯輕鳴,如雀鳥唱……如高山流水,流水激石,清脆悅耳,金石之音,錚錚不止。
自林云出現在思過崖上后,這琴音便未有停歇過。
初始,在他聽來,雜刺耳,猶如魔音。可隨著心境的變化,琴音不斷的舒緩,到得現在,已如仙音,縹緲靈。
聰明如他,自然早已知曉。
琴音從未變,只是他自己的心在變。
“是誰呢?”
林云勾起抹好奇,這人能在思過崖中彈琴,在宗門定然地位不俗。
若是壞人,早就被思過崖中的執事趕走了,怎會讓他停留在此三月多。
琴音是因我而至,還是本來就在?
無數疑,在心間環繞,林云一步步,來到山崖便凝實深淵。
深淵不可跳。
梅護法與他代他,以往有人,想從深淵中溜走。可下場大都凄慘,死無葬之地,乃是忌。
風吹云散,出一片漆黑的深淵。
除了無盡的幽寒,一無所有,冷到讓人栗。
林云盯著深淵靜靜的看去,心中莫名涌起驚恐,仿佛有魔鬼在深淵下等著他。
猙獰、恐怖。
只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讓人雙抖,讓人下意識的遠離。
他緩緩閉上雙眼,腦海中,思緒如電般閃過。
道在何方?
無盡的思緒,匯聚四個字,在心間縈繞不散。
林云睜開雙目,眼中閃過抹決斷,長發飛揚中,眉間鋒芒肆意。
向劍之心,一往無前!
轟!
毫無畏懼,他義無返顧,猶如一柄利劍,破空而去。
耳畔狂風驟起,不停的墜落,時間仿佛靜止,久到地久天長,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突然間,琴音再響,林云眼前一亮。
一片寧靜的湖泊,出現在視野中,還未反應過來,便重重的落在湖泊上。
嘭!
湖面上頓時驚起,重重浪濤,波瀾不止,洶涌無邊。
錚!
琴音陡然間蕭索凌厲起來,一殺意,彌漫在湖面上。
過重重水霧,約間,林云看到了一座湖心島。島上有座亭,亭中有道模糊的影,正在彈琴,殺意也是從那而起。
不及細想,數到水柱,如利劍般破空而至,朝他殺來。
林云抬手一拳,圣音咋現,五鼎之力發,將這數道水柱一拳轟碎。
嘩!
水柱剛剛消散,眼前一堵水浪,如海嘯般涌來,化為猛將他吞沒。
錚錚!
琴音暴躁,如妖怒吼。
七玄步,金烏展翅!
林云雙臂一展,便騰空而起,并指為劍,一記皓月之祭出。
湖面似有明月墜落,一抹浩瀚恢弘如月般的劍芒,呼嘯而去。
嘭!
猛般的水浪,盡數炸裂,天空中,水浪翻騰,化作茫茫大雨。
驚鴻一瞬,劍無虛發!
緩緩落下中,林云手背有紫鳶印綻放,一道道紫劍芒,在彈指的瞬間,便出現在老者面前。
老者在半空旋轉一圈,避開破空而至的劍芒,琴音余音為止,他便重新落下。
十指撥間,再度彈弄起來。
霜寒萬里!
不等他氣勢起來,林云并攏的雙指,在前一劃。劍氣縱橫,寒芒四溢,湖面上無論是暴起的水柱,轉的漣漪,跳的水花,盡數冰封。
頓時,一片寒冰奇景,出現在湖面上。
可也只存在一瞬,但這一瞬,足夠林云上島。
轟!
上島的剎那,后冰封的奇景,盡數融化。無數水花落下,在林云后騰起重重水浪,高達數十丈。
朝前看去,亭中老者,材略胖,容蒼老,皺紋布,長發灰白相間。
唯有一雙眼,一雙眼如星辰寶石,明璀璨,攝人心魄。如利劍,鋒芒銳利,刺破虛空,讓人不敢直視。
“老先生,在此多久了。”
林云上前走去,開口問道。
“十年了。”
“十年,有夠長的,做什麼呢?”
“觀花。花開猶似十年前,人不似,十年前俊。”
老者琴而嘆。
林云走上亭子,瞧著對方模樣,笑道:“怕是十年前,也不怎麼俊嗎?
“要你說我?”
老者臉冷了下來。
林云不急,沉道:“十年觀花,花開如舊,人不如舊。額前舊痕未去,眼角又添新紋,可縱使帶漸寬,不悔,不悔觀花十年!”
老者微微一怔,悵然無語,隨即冷笑道:“自古以來,帶漸寬,都是說人瘦的,你是在嘲笑我嗎?”
“不敢。只是瘦子有什麼好委屈的,胖子才委屈呢,胖一顆球,還能不悔,才霸氣。”
林云輕聲笑道。
晃!
老者豁然起,將桌上長琴掀翻,冷笑道:“巧言舌簧,不還是再說老夫胖嘛!”
林云見狀,不再糾纏,沉道:“我來問道。”
“問吧。”
老者神冷漠,面不改:“十年來,思過崖上,有人來有人走。有的人心生畏懼不敢跳,有的人跳深淵,魔而亡,有的人死在老夫的琴音下,你是第一個走到老夫面前的。我準你問道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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