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不用他說，卻道，“要不是我帶回來的那人，制藥技藝超群，豈有這寶藥在時疫開始不久，就買到了你研春堂的柜子上？你們還在我這克扣分紅？”

他說話間就要惱火起來。

兩位掌柜皆連連上前給他賠不是。

朱霆廣說得話，二人皆點頭，二掌柜道，“正是您帶來的那位藥師，才有研春堂今日財神降臨，我們萬萬不敢貪功！”

他這麼說，大掌柜則道，“實在是陜西有錢的人家該買的都買的差不多了，旁路遠的貴人一時又過不來。咱們這寶藥又實在貴了些，這才導致該賺的沒怎麼賺夠。”

他說著，向朱霆廣直言，“您看，要不要咱們用些低價藥材替代，然后降些價錢再出一種便宜些的藥，也好賣的更多更廣！”

有了寶藥在前打響名聲，再有“平價”些的便宜藥賣得更多，這才能越賺越滿。

朱霆廣聽二人這麼說，方才升起來的躁怒，才消下些許。

“那也不能太便宜了吧？”他可是需要錢的。

兩人都道不會，“研春堂不賣便宜藥。”

但大掌柜道，“雖然比不上寶藥，但還是想請您那位藥師幫忙把把關，療效別太差才行。”

但那位藥師是朱霆廣的人，沒有他的應允旁人可見不到，連兩位掌柜攏共也沒見過幾面，只能先聽朱霆廣的意思。

朱霆廣聞言倒沒駁回，點了頭。

“吧，明日我讓人帶你們過去。”

研春堂兩位掌柜見他應了，安下心來，這會聽見他又問二人能否確保掙錢。

兩人連道，“您放心，這市面上還沒有誰家的藥，藥效如咱們一般好，只要咱們肯降一點價錢，寶藥一丸五兩，咱們新藥改三兩，寶藥五丸起售，新藥改三丸起售，必然無人能與研春堂抗衡！”

兩位掌柜把定價說了來，朱霆廣聽見降得不多，這才滿意地點了頭。

“那我可信了你們的，莫要再出岔子。”

兩人連聲道是，“絕不會出岔子，請您萬萬放心！”

第90章

鄧如蘊還是回了西安城。

比起山里的諸多不便， 西安城還是要便捷的多。只不過外祖母和玲瑯們，跟著東奔西走搬了好幾次家，總是讓鄧如蘊有些過意不去。

尤其玲瑯前幾日也染了時疫， 小人兒家難得，偏鄧如蘊又忙得不開， 還是滕簫從早到晚陪著， 又有大福來來回回繞在床邊， 才很快好了起來。

這次回西安城也甚是急促，滕越當先就問了，要不要跟他回府， 把外祖母們也都接到府里， 正好都安頓下來。

可鄧如蘊已讓秦掌柜替找了院子，而恰好秦掌柜提及孫巡檢家中， 有一小宅正在往外典租，離著玉蘊堂也不算遠，已經答應了。

跟滕越說要搬去那小宅的時候，見男人眸如同瞬間夜，暗了下來。

“那我也跟你過去。”

鄧如蘊本想說不用， 但看著他低頭抿著，把一雙了一條長長的線，這話就沒說出口。

但等到新搬去的院里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 天也黑了，鄧如蘊見旁人都走得差不多， 他卻還留在院子里幫拾掇家什， 便了他。

“這些明日慢慢弄就行， 你也累了，回府休歇去吧。”

可他卻放下手里提著的一箱子書， 問。

“蘊娘想讓我走？”

這話說得... ...

山間路不好走，除了隨的東西，一些大些的家什明后日才能折返回來，他今晚可沒有竹床可用，但睡了那麼長時間的竹床，哪有不累的道理。

鄧如蘊輕聲跟他解釋了兩句，“... ...我的意思就是讓你回家歇歇而已。”

但又不跟他回家，滕越回得這個“家”又有什麼意義？

他一時沒有回應，只是提著這箱書放到了房中，又把近來常翻的幾本挑出來，疊放在案頭。

鄧如蘊跟在他后，見他只悶聲干活不說話，拿不住這人的意思，直到見他默默把的書冊都收拾好，才聽見他開了口。

“你能保證，不會突然消失嗎？”

鄧如蘊一頓，抬眼看到他的微微有些發干，那雙英眸看著，仿佛要看到心底。

心頭快跳了一下，“不會的。”

可他還盯著，“你再跟我確定一遍。”

鄧如蘊心想他干脆拿了紙，讓簽字畫押算了。

眨眼瞥了這個人，見他這個反復讓人作保的，反而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

鄧如蘊：“... ...”

“我保證，”道，“我哪也不去，你快回去好生歇了吧。”

如此這般說了，他又在房中轉了兩圈，見各都穩妥，又了親兵夜間守好院子，這才依所言離開。

然而鄧如蘊這一覺，一直睡到口干舌燥地，想要起給自己倒完茶潤潤口的時候，險些被繡墩絆倒在地上。

被這一絆，子不由向前傾去，慌地連忙想要在這漆黑的房中扶上什麼，可手邊還沒到任何什，人卻被攔腰抱住，穩住了形。

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房中，突然有人在房里抱了，鄧如蘊差點出聲來。

但堅實的臂膀、強勁的力道、悉的氣息，鄧如蘊被抱進一個滾燙的懷中，略了兩口，平息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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