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來，鄧如蘊認真點了頭。

“好，我記下了。”

... ...

翌日清晨下了一場雨，鄧如蘊起的時候有些晚了。

起了，不由地就想再往城門前的茶館去一趟，可想了想，沒有邁出門去。

可涓姨卻來告訴，“白六爺一早走了。”

鄧如蘊一愣，去到了外院。

白春甫已離去了，只剩下竹黃抱著厚厚一沓病例簿，站在白春甫這里日借宿的房中。

“東家醒了。六爺讓我把病例簿都給您帶過來，你要是想翻病例，趁手許多。”

鄧如蘊看著那些厚厚的病例，“那六爺呢？是回西安城了嗎？”

問過去，卻見竹黃輕輕搖了搖頭。

鄧如蘊心口跳了一下，“那他去哪了？”

竹黃抿了抿，向看過來。

“六爺... ...回京城了。”

話音落地，鄧如蘊定在了原地。

*

從寧夏押送反王及其殘黨的囚車進京的這日，林明淑和楊二夫人以及章家四姑娘，也趕慢趕到了城門口。

林明淑和楊二夫人自然都想盡快見到永昌侯爺，但章貞慧好聲提醒了兩位長輩一句。

“押滕將軍的車馬和咱們都在剛到京城，伯父這邊約莫還沒理清狀況，兩位長輩若是信得過我，我自會去先到伯父面前提一提，看看伯父是何意思，也會盡力為將軍多言幾句，讓伯父先有個思量。”

這樣說也不無道理。

到底所謂滕家和章家的婚事，尚且都只在幾人口頭謀劃中。

林明淑正是覺得冒然請永昌侯府為滕越說話不便，還專門備了重禮和重金，也帶了楊二夫人這個兩邊的姻親同來搭橋。

章姑娘既然有這個意思，林明淑也不好再多言，想了想既然來求人，何不面坦率些，準備將這重金重禮，都給由章姑娘給的侯爺伯父帶過去。

此事如是能辦，侯爺自會收下，若是不能辦，以侯府富貴自然不貪圖這些。

把禮單拿了出來，董娘看向這寫的滿滿當當的禮單，眼睛亮了一亮。

只是這時，楊二夫人道了一句。

“這才剛搭上話，就送這麼重的禮不太好吧？反而讓侯爺覺得驚心，覺得滕家的事棘手？”

當即將禮單從董娘手邊截了下來，只點了其中一部分禮，讓章貞慧帶過去。

“侯爺非是貪財之人，先這般循序漸進比較好。”

這麼說，林明淑也覺得有理，道是自己實在太心急，“還是一步步來吧。”

兩人都這麼說，董娘想說什麼也不好再開口。

章貞慧倒也沒多言，只道自己先回章家。

“一有消息我就會同兩位長輩傳信的，兩位長輩就放心吧。”

溫言語，卻意思確切，兩人不得都點了頭道好，將希寄托在上。

楊二夫人帶著林明淑回了楊家在京城的一間落腳院落，這是早年楊家老太爺在京做時置辦的宅子，如今當做是楊家人來京落腳的宿。

京城氣象萬千，來往錦帽貂裘，巍峨城樓與那朱墻高聳的皇宮外佇立。

林明淑仰頭看去，只覺遍是達貴胄的城池里，自家勢力如此飄渺。

滕越到底能不能被救出來，只能看這些權貴之間的言語了。

*

另一邊，大長公主府邸。

離家近一年的人折返而回。

男人闊步走在這曾將他困住的高貴公主府邸，行走之間，長靴邊緣袍擺翻飛。

侍見他突然回來，皆大吃一驚，連忙快步往里報去。

“六爺回來了！”

第80章

京城， 永昌侯府章家。

章貞慧回來先去見了自家祖母，祖母臥床多年，神不濟， 如今越發無以支撐，差點沒能將認出來。

伯母侯夫人沒見， 還是規矩走到伯母院門前， 行了一禮將禮數做足， 才準備離開，卻恰好遇到堂妹迎面走了過來，開口就道。

“呦， 四姐回來了， 知道的，是你孝期里探親， 不知道的，還以為四姐戴孝出游去了，去外面見景見人，好不快活。”

妹妹開口便沒有什麼好聽話，章貞慧倒也不生氣， 剛想要抬腳離開，耳中卻聽到了些微由遠及近的聲音。

腳下沒，仍舊站在妹妹前， 被妹妹這般言語，此刻目慚， 慚中帶著幾分委屈。

“妹妹說的是， 雖然外祖母好轉我就立刻回來了， 但在旁人眼中，總是不夠規矩的。”

說著更垂下頭去， 言語中滿是難過。

“難怪伯母不肯見我。伯母素來惜侯府面，我此番不得已去陜西探外祖母，在伯母眼中，必是有損侯府清規。”

越說越是嗓音里帶了哽咽。

“爹娘過世之后，每一位疼我的長輩都令我掛心不已，此番只顧著外祖母，卻忘了家中規矩。只是我再去伯母面前請罪，旁人反而要說伯母規矩重，再說什麼伯母苛待侄的話，就更難聽了。”

說到這，見堂妹兩只眼睛都瞪大了來。

“你... ...我娘什麼時候苛待你了？你我的例錢從來都是一樣的，四季裳也是一樣的，無非就是讓你守好規矩不要到使心思，怎麼就苛待了？”

要急了起來，章貞慧連忙安，“我知道妹妹心急，但是妹妹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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