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董娘，也看向章貞慧，“先前是我當斷不斷，此時這樣，媽媽看可？”

董娘一聽終于是下定了決心，要把契妻攆走了，心里一口憋悶之氣吐出大半。

沒說，也沒說不，只朝著自家姑娘看了過去。

章貞慧卻沒提關于契妻的半個字，只給林老夫人端了茶。

“您別太著急，我大伯最是惜將才之人，又恰在右軍都督府，正管著陜西的軍務，約莫還是能替滕將軍說幾句話的。”

林老夫人正是這個意思，見章貞慧心如明鏡也點了出來，這會又聽道。

“我見外祖母子好了許多，也準備這些日返回京去，那便就此回去一趟吧。”

沒同林明淑反復繞彎，竟直接就說了回京的事，林明淑直聽得心頭都快了起來。

滕越被抓，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分被那施澤友謀害的風險，章貞慧愿意立刻同去京城，這是再好不過的事！

永昌侯府的貴果然有用！

連連道好，又忍不住道謝，心里想著此番同章家姑娘一起進京，便也把替滕越求娶的事出明確意思來，讓永昌侯知曉，也讓章姑娘安心。

正這時，楊二夫人從外面回來了，一聽到表姐和外甥在花廳，也趕了個過來。

一見面，林明淑就把滕越被抓和們準備進京救人的事說了，又想著自己同章貞慧到底遠了關系，就了楊二夫人，“表妹與我們同去吧？”

滕越被抓進京，這可不是小事，楊二夫人一向以這個外甥為榮，當下聽了連忙點頭。

“那就收拾起來，明后日就啟程？”

眾人說好，敲定了時間，林明淑便離了楊家，楊二夫人想到了什麼，特特跟在后，要送回家。

兩人一走，楊府花廳里就只剩下章貞慧同的董娘。

后者往兩人的去看了幾眼，轉，輕聲朝著自家姑娘問了過來。

“姑娘真要立時回京，替那滕將軍說話？那滕越可是被大太監的侄兒抓的，可見是正經怒了大太監的。”

說著，皺了皺眉。

“咱們侯爺善，從前對大太監有些恩，承蒙大太監肯記著，連番提拔他，才有了如今侯府的風。侯爺倒是在這事上說得上話，但侯夫人一直不喜歡咱們家夫人，連帶著也厭惡您，您去找侯爺求，侯夫人不得又要在侯爺面前說您是非，更要的是，萬一大太監不肯放人，真要弄死滕將軍以儆效尤，咱們豈不是... ...得不償失？”

嘆氣又皺眉，看向自己姑娘，卻見姑娘毫不覺此事棘手，不不慢地端起茶盅，了蓋子淺淺飲茶。

半晌，才同道了一句。

“媽媽不必因此憂思憂慮，眼下風云四起，咱們先回京再說不遲。”

這般開口，董娘曉得心里約莫有數了，便自覺地沒有再問下去。給姑娘續了些茶，又笑了笑。

“不管怎樣，此番遇了事，咱們正好也敲敲那林老夫人，平日里見做事果決，沒想到在這契妻的事上，優寡斷起來。那鄉下契妻是個有手段的，什麼滕將軍、白六爺，還有咱們家二夫人，都被攥在了手上，今次借這由頭，總算是把打發了。”

董娘長出一氣，“老奴都能睡個安穩覺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章四淡淡笑笑。

“出低微就是低微，世道如此，那鄉下姑娘任憑再多手段，也改變不了出。”

*

楊二夫人跟著林明淑回了滕家。

“你要同慧兒進京救人，一口氣就答應了？”

林明淑點頭，楊二夫人又問。

“那董娘可不好纏，可有提什麼條件？”

林明淑微頓，低聲，“... ...讓我把蘊娘送走。”

“那、那你也應了？！”

楊二夫人急問，林明淑朝看過去。

“事已至此，遇川落在施澤友手里，你覺得我這個做娘的，還有的選嗎？”

話說過去，楊二夫人深深吸了兩氣。

“只能這樣了嗎？”

兩人說話的工夫，馬車到了滕家門前。

兩人下馬車往里面走來，剛進到門邊，就見有人從旁快步上前。

是鄧如蘊。

鄧如蘊見兩位夫人都在，不由問了過去。

“... ...老夫人，楊二夫人，如何了？可有為將軍找到門路？”

似是一直等在門邊，眼下上前來，楊二夫人一眼就看到了，滿風塵仆仆，眼中遍布，臉頰清瘦下來，卻連裳都沒有來得及換，此刻急急上前問過來，問有沒有門路，能不能把滕越救出來。

楊二夫人不住想要上前拉著的手安，可想到方才馬車上同表姐的言語，又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

看向自家表姐，見表姐開口回答了蘊娘。

“嗯，我為遇川找到了門路，明日就要進京，你不用擔心了。”

確實找到了門路，但這個門路有個最要的條件，那便是讓鄧如蘊離開。

林明淑亦向鄧如蘊看過去，亦看出來，似是一直等在門邊，裳都沒換，等著自己帶來好的消息。

如今好消息來了。當斷不必其，林明淑已下決心同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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