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先在家里等著,我們有了消息就讓人報給你。”
三人說罷,甚至不等鄧如蘊鄭重道謝,就全都快步離開了。
鄧如蘊目送他們遠去,自己則從滕越的書房,回到了正院里。
夜風卷著的邊,站在他方才持劍立著的地方,將地上被他擲下的長劍,撿起來拿在了手里。
那劍很重,不能似他一般,單手握在手中,只能雙手合力拿了劍在前。
先前還璀璨的天河星月,此刻落下的芒冷清了下來。
鄧如蘊拿著他的劍,慢慢回到了正房的檐下石階上。
站在那,好似又看到了火把環繞的庭院,他被人合圍著帶走的影。
彼時他先是讓藏去暗隔里面,自己拿了劍出來,道,“若有狀況,你就避到暗隔里,我出去看一眼。”
可無虞,他卻很快被人帶走,可到了走前他還回頭,讓不要怕。
“沒事沒事,你別怕,在家等我。”
站在石階上,鄧如蘊的眼淚咚地落了下來。
但抬手,掉了臉邊的淚。
不能再躲在暗隔里了,不能再都由著他來護著,只避在他袖之下,當個著腦袋的無用的人。
月被云層遮擋,明暗不定,又在一陣高天之風的吹拂后,出了明亮的月。
鄧如蘊將滕府中的親兵了過來,唐佐唐佑很快帶著人,全都聚到了庭院之中。
“夫人有何吩咐?”
鄧如蘊立在石階上面,看著下面的人。
深吸一氣,先讓唐佐派上人手分別去幫襯孔徽、王復響和沈言星他們,然后又讓外院書房的人,將書房看好,又分派了人連夜盤查府邸,加強滕府防衛,以防有人趁此機會,把不該出現的東西塞到滕越的府邸里面來。
后面這話一出,連唐佐臉都白了一白。
“夫人說的正是!屬下這就讓人去盤查府邸!”
施澤友明擺了是要誣陷滕越,此人自來小人行徑,只怕無所不用其極。
鄧如蘊料想到了此,見唐佐這就應下,分派了人手下去,連連點頭,又了唐佑。
“將軍在寧夏素來有哪些好的將領員,都一一說與我聽,再去清點庫房賬房,明日備上禮,我去一一拜會。”
孔徽去幫滕越尋人聯名為滕越說話,怎麼能只窩在院哭泣?
既然臨時占了他夫人的位置,那就讓僭越這一回,充當一回他真正的妻。
*
總兵署衙。
洪桂從陜西總兵酒桌上離去,由著人送去了下榻的地方。
但城中的幾位高將領,還都留在原。
王復響他們找來的時候,一眾高大將們臉亦不太好。
王復響直言滕越被當作反賊抓走之事,眾將領顯然已經知道了,聞言都沉默了幾息,最后是前來平叛的陜西總兵開了口。
“滕越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但恩華王造反之后,此事報去京城,引得京中震,皇上雖然還不曉得,但那位大太監卻知道恩華王造反,打得正是清君側的旗號。”
他道大太監聽聞了這事,也驚怕張了起來。
此人平日里在朝野黨同伐異,惹得百中怨言四起,倒也沒什麼實質之事。可這一次,卻引得藩王叛,危及了皇帝龍椅。
這麼大的事他亦沒料到,卻不敢讓小皇帝知道半分,只在得了信的第一時間,就把自己侄兒洪桂派了過來。
總兵道,“洪桂過來只有一件最要的事,就是將恩華王的討賊檄文理掉,理得一干二凈,只把恩華王造反當做是反王自己妄圖顛覆,同清君側、同大太監都毫無干系。”
但偏偏就讓施澤友抓到了,滕越派人暗中散布討賊檄文的原文。
總兵說完,王復響忍不住就要罵出聲來。
“他說沒干系就沒干系?!要不是滕越,那恩華王說不定這會都率兵打出陜西... ...”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叔父王映住,“你閉!”
反王若是打出陜西,那在座包括陜西總兵在,可就全都是重罪。
王復響直恨得牙,王映只怕他又犯了莽勁,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反而更加扯了滕越后。
這會王映只能自己替他開口,問向總兵大人。
“滕越在平叛中是如何作為,旁人不曉得,我們還是心知肚明。您看總不能就這麼讓他被大太監的人抓了去,豈不是寒了邊關眾將士的心?”
總兵亦嘆氣,“我當然知道,但大太監怕什麼,他偏就做了什麼,直到了洪氏痛。”
他說著,目從王映掠過王復響,又從孔徽等人上掃了過去。
“為今之計,恐怕要讓滕越先認一個擾軍心之罪,先前平叛的功績當然不用再提,我以此罪,把他放去旁閑上三五年,待過幾年,大太監忘記此事再說。”
這般,至能讓洪氏叔侄放心,也能把滕越就地撈出來。
可總兵這權宜之計一出口,莫說王復響這莽人,連素來穩重的孔徽也耐不住了。
“總兵大人,滕越立的是平叛的頭功,是正經的功臣良將,怎麼能因著那些人顛倒是非,讓他落得這般下場?王法何在?!”
一眾寧夏將領都怒了。
陜西總兵深吸一氣,慢慢緩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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