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說，我們就此分開吧。”

就此分開。

此后山水不相逢，再無相思寄巫山。

*

滕府祠堂。

林明淑已聽到了滕越回來的消息。

跪在丈夫的團前，看著香爐里的香燒到了盡頭，親手又續了三支香了上去。

“滕越今天回來了，蘊娘要跟他提和離的事了。”

想起鄧如蘊的模樣來。

想到一個人，艱難地拖著一大家人過日子；想到自來了滕家，給滕家幫過的忙早超過自己給的錢；想到心里可能已經有滕越了，可因為契約再先，讓走，再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

“那孩子，真是好孩子，也不知是怎麼樣的母親，能養出來這麼好的孩子... ...”

林明淑說著，頭發。

可惜、可惜的出太低了，在這個世道與世風中，實在不是滕越的良配。

林明淑說自己沒有當好一個母親，低頭垂眼在丈夫牌位前。

“我竟養得自己的兒如此地恨我，竟然想要拿的弓弩我。可我不能在把遇川耽誤了，他可以憑借軍功升到游擊將軍，但再往上，要麼立了奇功，要麼就要有人搭橋牽線。”

三炷香不住地往下染去，煙霧細細長長地盤旋在香爐上牌位前。

說，“你走之后，這世道更爛了，到都是泥淖，走一步都難如登天。施澤友攀上了大太監，而那大太監是這天下真正的主子，他正值春秋，往后還不知要風多年，我只能，只能讓遇川娶永昌侯府章家的姑娘。”

“我這個做娘的，能為他做到的，也就是這樣了。”

但林明淑說著，臉難堪了起來，“可是，他偏偏中意了，我給他找來臨時擋事的契妻。”

念及此，只覺得頭痛到幾裂開。

咬著牙忍著這劇烈的痛意，反復起了丈夫的名字。

“你在天有靈，能不能指點兒子，讓他今日聽蘊娘說完和離的事，就應了吧！”

“別再糾纏，別再鬧事，就應了這和離，放蘊娘走，也好盡快地和章家定下來，只等章四姑娘孝期一過，就正經去娶高門貴為妻。”

“只有那同大太監沾親帶故的高門貴，才能幫他往后把路走好！”

說著又起丈夫的名字。

“你一定，一定讓他應下同蘊娘的和離... ...”

只是話音未落，親手為丈夫點燃的三炷香，中間那一炷，突然噌出了火苗來。

林明淑怔怔看去，不知丈夫牌位前的香爐亮起火是為何意。

然而這時，祠堂外有了青萱的腳步聲，青萱隔著窗輕聲了。

“老夫人，柳明軒那邊... ...好像吵鬧起來了。”

“誰、誰在吵鬧？”

“好像... ...只有二爺一人... ...”

話音落地，林明淑的頭中又滋啦閃過劇痛。

強忍著看向丈夫的牌位。

這場和離，到底能不能讓滕越認下來？

*

柳明軒。

滕越沒將那放了和離書的案臺摁斷，卻一下把整個案臺都翻在了地上。

案臺上的花瓶擺臺茶盞嘩啦全都砸了下來，案臺轟然到底，發出砰得一聲巨響，砸在房中的青石板上，砸碎了兩塊石板，將門也震開了去

這靜驚了整個柳明軒。

仆從們皆快步跑了過來，有人近到房門前，看著里面的案臺倒地，滿地碎瓷，都驚詫不已。

“二爺，夫人，出了什麼事嗎？”

“要不要我們進去收拾一下？”

一大群人聚在了門口，可房中只傳來暴怒的聲音。

“走開！都走！誰都不要進來！”

他一聲暴喝也如案臺倒地發生的巨響，只將人都震懾開去。

只有鄧如蘊看著他青白的臉，心下一揪一揪地疼，不知要怎麼辦，只能看著他通的不解與震怒，啞聲道了一句。

“你冷靜點... ...”

“冷、靜？”滕越一把扯住了的手腕。

“你教教我怎麼冷靜？！”

庭院在他的暴喝下完全沉寂，可在柳明軒外，似不斷有腳步聲走來跑去。

整個滕家已被他的震怒攪了起來。

鄧如蘊亦不知要怎麼教他冷靜。

一時間沒有開口，他卻忽然在這時低矮了聲勢。

他微俯著子，拉著的手跟問了過來。

“蘊娘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我不在家的這些天，出了什麼事？”

他著急地問了過來。

“是不是楊家的表姨母又... ...”

他覺得這不可能，在經過了大表妹的事之后，表姨母激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再像從前一樣折辱？

他果見搖了頭。

但不是表姨母又是誰，誰會讓蘊娘做出這般的決定？

他忽的想到了一個人。

“是娘？！是不是娘說什麼了？”

他的母親可是每日都在張驚慌中度過。

可他問去，只見鄧如蘊又搖了頭。

“將軍，沒有人說我，沒有人欺負我。”

不想讓他到猜了，只把在心里想過百十遍的話，說給了他聽。

“將軍很好，滕家也很好，但將軍不也知道嗎？我的出太低了，在這里格格不，那也眷間的宴請令也我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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