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霆廣這麼早就找上了門來,看來是要先發制人。
“既然來了,那便見見吧。”
沈府前廳。
楊二夫人帶著紅葉走了進去,抬眼便看到了朱霆廣和錢側妃母子都來了。
一想到自家兒昨夜歷經生死,全是這母子二人害得,不由就怒氣上頭。
“你們還找上門來?你們來做什麼?我家大姑娘沒死,活過來了,死不了了!”
錢側妃一聽人沒死,小松了口氣,若是人死在了楊家人眼前,只怕楊二夫人要沖壞事。
但人沒死就沒關系了,這會見楊二夫人全沒了從前的卑躬屈膝的模樣,了眉頭。
然而朱霆廣卻不管這許多,面對這位岳母,他本就鄙夷,此刻冷哼一聲。
“死不死與我何干?你們夜闖王府,這是藐視宗室皇家,這是造反。楊二夫人不若先想想自家還有沒有活路。”
他聲俱厲,楊二夫人不被那“造反”兩字驚了一驚,臉青白起來。
變了神,錢側妃心里暗暗嗤笑了一聲,心道果然是個紙老虎。
這才正經開了口。
“親家,咱們本是姻親,也不必非要鬧到衙門朝堂里去,既然你家姑娘沒事,何不就此平息了事端,我們完全可以當做并無事發生,仍舊是我們王府的正妻,你們楊家也照舊是王府姻親,你看如何?”
這話說得楊二夫人一愣。
“可是你們本要害死,就這麼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嗎?!”
腦袋都被錢側妃這輕飄飄的話說得了一下。
而錢側妃也只理虧,又和緩了三分語氣。
道這是個誤會,“是小產在先,王府當即就請了大夫給看診,可大出不斷,大夫也診治不了,這如何能怪旁人?”
說確實請了大夫,不信可以去找大夫來問。
言之鑿鑿,言下之意,便是告到宗人府也不怕。
然而紅葉卻一口向這母子啐了過去。
“你們這殺人的惡鬼。那大夫分明說,他治不了可以再請擅長婦病的大夫來看,可你們呢?再沒請半個人影過來,待大姑娘房中藥用完了,也不再給續藥,還把楊家的人手全都看管了起來,除了給飯,不許人走,也不許我們往楊家報信,這不是殺人是什麼?!”
楊二夫人聽到紅葉說起彼時的狀況,心頭酸地似被掐了一樣。
他們怎麼能這樣狠心待的兒?
然而朱霆廣卻道,“你們不想給人,那我可就要休妻了。這下堂婦我早就不想要了,你們留在家中吧,今日之事我也懶得追究,從今往后,硯山王府同你楊家井水不犯河水。”
他不再要人,直接提了休妻。
楊二夫人只見兒好生生的,被他們差點害死不算,還要將休出門去,做那人人看不起的下堂婦。
“你們怎麼能如此狼心狗肺?!”
幾乎要同這母子廝打上去。但朱霆廣一個眼神瞪了過來。
“到底是誰狼心狗肺?王府給吃穿用度,倒好,還同這沈家沒斷往來?今次還躲進了沈氏的府邸,這賤人是不是早和那沈言星還有一?還下堂?應該沉塘!”
他直接污蔑了過來,楊二夫人目瞪口呆。
“你口噴人,他們好幾年都沒再見過面了!”
可朱霆廣本不想再多言,從袖中掏出一封休書來,直扔到了楊二夫人腳下。
“那賤人如何我不想追究,但不干不凈,我是不會再要了,讓滾吧!”
錢側妃也沒想到兒子連休書都寫好了,原本的意思是,將人接回去,把這事抹平糊弄過去算了,楊尤紜了大虧,往深院一關,估計也活不了幾年,何必同楊家撕破臉?
但朝著兒子看過去,卻接到了兒子不耐的眼神。
什麼意思,他是想趕打發了楊氏,然后去娶大太監的侄嗎?
此事暫時無人知曉,錢側妃自也沒有多言。
可在這王府母子的制之下,不曉得還要怎麼再為兒辯解的楊二夫人,腳下發。
但凡是個低些的門第,他們不敢這樣欺凌楊家的孩子,然而這卻是宗室王府,就算不愿兒被休,可要鬧個魚死網破也未必能贏。
楊二夫人雙腳癱,悔恨不已。
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接那休書,可到底要怎麼辦?!
這時,有人自外面一步了進來。
他冷聲開口。
“人,我們勢必要留下,但這休書,我們可絕不會接。”
眾人皆向他看過去。
是滕越。
滕越這話出口,朱霆廣騰地就站了起來。
“滕越,你夜闖王府,我不追究你的罪責,你還敢自己上前?”
滕越聞言哼笑一聲。
“你也大可以說我夜闖皇宮,可有證據?若無證據,便是污蔑朝廷命,不知道想要造反的是我,還是你們宗室藩王?”
他兩句話問過來,直把朱霆廣說得惱怒至極。
他確實沒能抓到滕越的人手,空口說話也只能嚇唬嚇唬楊二夫人這般宅婦人,但對于在外帶兵打仗的三品武將,他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心恨地看去,也只能道。
“那我今日只論休妻,又與你何干?你們若是不想讓我休妻也行,”他惻惻地笑起來,“那把人給我帶回去,我會好生照看的。你們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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