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令鄧如蘊一時沒回應，好在唐佐很快去而復返。

鄧如蘊把藥瓶拿在手上，就讓滕越趕快把裳解了，出傷的手臂。

衫和黏連在了一起，難怪他方才只換了外，沒有換去的中。

鄧如蘊只見他這傷口不知傷了幾時，似是反復拉扯一直不能愈合，與衫黏在一。

滕越想直接將袖子扯掉算了，鄧如蘊卻讓他不要，“你別來，不然傷勢下輩子也愈合不上。”

上說得兇，手下卻輕到不行。

滕越微微側頭看向妻子的眉眼，有那麼一瞬，是從未有過的一瞬，他竟然舍不得離開了。

但這時，院中又有了腳步聲。

林老夫人帶著人過來了，見著滕越了傷也驚訝了一下。

快步過來看了一眼，見傷口不是很重，但似乎一直沒妥善理，混。而鄧如蘊正低頭，細細替他分開衫與連的。

姑娘做得仔細，全神貫注地。

林老夫人卻忽的想到了楊二夫人那日離開之前說得話——

“就算鄧氏不慕權貴，難道兩人就不會心？你還是上心點吧，我的表姐！”

心下微，突然了鄧如蘊。

“這傷不好理，蘊娘不若讓青萱和紫苑來弄吧，們二人都是手。”

鄧如蘊就快要給滕越弄好了，開口就想道，不用麻煩旁人，馬上就可以了。

可話到了邊，幾乎就要說出口的時候，忽的察覺到了什麼。

鄧如蘊手下微頓，但旋即站了起來。

說好，“還是讓兩位姐姐來吧。”

說完，立時退到了一旁。

滕越反而愣了一下，“不必換人，你接著弄就是，我倒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他朝看過來，但林老夫人也看了過來。

鄧如蘊已退開的腳下未，說算了。

“將軍用的是研春堂的藥，之后若用我的藥，我再上手吧。”

滕越聽見這話簡直笑出了聲來，直接同林老夫人道。

“娘以后把咱們家的藥，都換蘊娘的吧，不然要不高興了。”

林老夫人也笑了一聲，順道問了鄧如蘊一句，“看來你藥鋪做的不錯？”

鄧如蘊退在離滕越兩步開外的地方，說自己在說著玩。

“若是想要趕上研春堂，估著再給我五十年景。”

林老夫人低聲笑起來，見說話間，轉把手都洗了，眉目平靜，神如常。接下來，等青萱和紫苑給滕越理好傷勢，唐佐等人也收拾好了行裝，只跟在自己后，送了滕越出門去，沒同滕越單獨說什麼，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表示。

滕越倒是回頭多看了一眼，似想說什麼，可前線還有戰事，他也無暇做什麼停留，揚鞭打馬地帶兵離了去。

滕越走了，鄧如蘊便同秀娘回了柳明軒，兩人還說著請藥工做藥的事。

林老夫人見心思都在藥鋪上，心下落定。

人家鄧如蘊全沒有多余的意思，倒是那兒子對蘊娘，確實跟從前不太一樣了。但能有幾分意，眼下倒還看不出來。

不過他人不在家，只能等之后再說了。

但再回想那位表妹的“告狀”，只覺表妹活了一把年紀，還跟個小姑娘計較，也難怪家里整日飛狗跳，事事都不平順。

林老夫人搖頭。

*

正月過去，邊關戰事又起，西安府里的熱鬧也消減下了幾分。

路上行人稀落，守兵增多，鄧如蘊倒是得閑往玉蘊堂多去了幾趟，聽聞前兩日有小從后院潛了進來，被竹黃一桿子打了出去，今日專門請了竹黃下了頓小館子。

鄧如蘊自然也把那位白六爺一道請了，這次只在路邊的羊面館吃飯，竹黃坐下沒幾息的工夫，就兩碗羊面下了肚。

但不知是不是他家主子提前教訓過了，兩碗羊面吃完，竹黃便道飽了，同鄧如蘊道謝，說完沒等鄧如蘊開口，就道，“鋪子里還有活計，我先走了。”

竹黃一走，羊館的桌子前，就只剩下鄧如蘊和白春甫兩人。

鄧如蘊心道，這要是被某個在外打仗的人知道，和白春甫一起吃飯，且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多半又要不高興。

但他不在，也不會知道，就算生氣也只能在夢里生氣。

鄧如蘊在想著這些，忽的聽見桌邊的人道了一句。

“你不會和我吃著飯，還想著別人吧？”

鄧如蘊嚇了一跳，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剛才腦袋里想著的事，說出口來了。

顯然沒說，這個人也只是猜測而已。

連連否認，剛要岔開話題，問他還要不要再上一盤小菜來。

可還沒開口，他突然拉了凳子，直直就拉到了他側極近的地方來。

他上的藥香徑直纏了過來，鄧如蘊不知道他這是做什麼，怎麼同那人一樣喜歡拉凳子？

可與他這般坐的實在太近了，不太適應，不免想要起側開。

他卻忽的低聲了。

“蘊娘別走，就當幫我個忙不嗎？”

他開口說話，在這距離之中，幾乎能覺得到他一呼一吸的頻率，他垂落在眼下的淚痣此刻異常清晰。

他的手還握在的凳子角上，鄧如蘊卻在他的話里微微驚奇，從眼角往街上看去，恰看到兩個人帶著京城口音，說著話尋找著什麼，從路邊走過去。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