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路邊的大字，還是識得的。”給自己找補。

男人卻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鄧如蘊一下子回想起前幾日那本江南藥典，是怎麼回事了，合著本就是他在試探。

最近怎麼那麼多關，躲過了一個還有一個，難不，是帶在臉上的假面太多了，終是有被扯下來的一天嗎？

可鄧如蘊自己是不會承認的。

梗著脖子，滕越見這模樣，只想將拉進懷里來兩下。

但也沒舍得非要把穿得干凈，反而給找了個看書的由頭。

“這些書是我買回來看的，但一時也看不了，蘊娘先幫我收拾收拾吧。”

他說完，只留了與這一整排書在房中，笑著又回外院去了。

鄧如蘊在書架前呆了一下，可一轉頭看到這麼多藥書，忍不住就拿出幾本來看上一看。

這一看，人都鉆到了書里面，要不是秀娘給點燈，還不知道天都已經黑了。

秀娘見有了新藥書可看也高興不已，可看著那麼多書冊，不由地就同鄧如蘊道了一句。

“將軍待姑娘和之前可真不一樣了，他是不是、是不是... ...心里有姑娘了？”

話音落地的瞬間，剛點燃的燭火晃了一下。

燈火明滅之間，鄧如蘊拿著書的手頓了一頓。

第35章

燈火明滅之間， 鄧如蘊拿著書的手頓了一頓。

一時間沒有說話，秀娘還以為沒聽清自己在說什麼，又笑著到了邊， 看著的眼睛道。

“將軍待姑娘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他心里， 多半是有了姑娘了... ...”

從前姑娘多喜歡他呀， 跟在他后， 撿來他的撿，地收集了滿滿一簍。

可那會，小姑娘萌的心思一句都不敢說出口， 那麼能說會道的人， 到了他面前就跟鋸了的葫蘆一樣，只知道紅了一張小臉， 可人家什麼都不知道。

后來，他立功升遷離開了金州，鄧家也遭了難，就再不曾聽姑娘提起過半句與他有關的事了，哪怕是差錯做了他的妻， 姑娘也再沒有表過一心跡，好像從前那麼熱切喜歡他的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不說， 秀娘也不想提，可心里總還有些替惋惜， 也替希冀。

這些日， 明顯看著滕將軍待姑娘一日比一日不一樣了， 尤其今日看到這整整一排的醫書藥典。

若是將軍心里沒有姑娘，為什麼要給準備這些東西？

秀娘說這話的時候， 眼角眉梢都揚起了笑意來，還想跟姑娘逗逗趣，瞧瞧姑娘是什麼反應。

誰知這話沒說完，鄧如蘊突然站了起來。

秀娘被嚇了一跳，再看，明滅不定的燈火下，卻見臉全然沉了下去。

燈花里噼啪響了一聲，秀娘閉了，卻聽見有這般嚴肅冷沉地道了一句。

“本沒有這樣的事，以后不要說了。”

這話說完，直接將手里的藥書也合上了去。

合書扇起來的風，扇得案上燈火幽暗了一時，房的氣氛在冬夜的寂靜中低低了下來。

秀娘再看不清自家姑娘的神，只見什麼也沒再說，把藥書俱都放回到了書架中，轉離開房間，往院制藥去了。

秀娘愣住，站在通往院的暗門前恍惚了半晌。

當晚軍中出了些狀況，滕越帶人出了門，之后又派人回家捎了信，說去了下面的衛所，晚間不能回了。

夜后城里刮起了大風，廊下的氣死風燈都被刮滅了一盞，但風太大了，仆從也不好再點了掛上去，幽暗似被裹進了風里，從廊下游走在柳明軒的各個角落。

將軍沒回來，姑娘在院制藥到很晚才回了房中歇下，秀娘想跟說兩句什麼，但似乎心緒不高，只安排了幾句接下來制藥賣藥的事，就不再多言。

這場北風直到翌日上晌才消停下些許，將軍還是沒回來，秀娘則跟著姑娘去了一趟城東小院。

鄧如蘊先了長星，把打聽來的周圍不遠的私塾先生都盤點了一遍，其中那些收的學生多的，就不作考慮了。

有兩位經年的老舉人束脩頗高，但學生不多，鄧如蘊準備時間帶著玲瑯去拜訪一下，但今日只能先讓長星去遞了帖子，等著人家的回音。

吩咐問了這事，替外祖母把了脈，見老人家一切尚好，就開始收拾院中的草藥。

涓姨先跟說了幾句話，但轉了就了秀娘到一旁。

“我怎麼瞧著蘊娘不怎麼想說話？在滕家發生了什麼事嗎？”

滕家倒沒發生什麼事，但秀娘低了頭，“是我一句話說得不好，把姑娘說了這樣。”

涓姨驚奇，蘊娘從不是計較這些的人，連忙問秀娘都說了什麼，秀娘便把昨日的事都同涓姨講了來。

涓姨聽完，也默了一默。

再轉看向秀娘，也道，“你那話當真不該說。”

秀娘目幾分委屈，涓姨長嘆了一氣。

目落在院中蹲收拾草藥的鄧如蘊上，過于明亮的日映著的眼睛睜不開，但還是把石板上曬得藥草，一一數著，一捆一捆地扎了起來，那麼地認真，就好像拉扯著鄧家難過的日子，一日一日地要把這個家養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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