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之前給的藥,恐怕也到極限了。”戰景凜反手拉住顧青的手臂。
顧青抖站在那,不敢直視戰景凜,深怕自己控製不住緒會崩潰。
他從小就跟在戰景凜邊長大,見過戰景凜那能力及智慧,見識過他隻手遮天翻手覆雲的魄力,如今卻看到他麵對著病,無法掌控的局麵。
顧青幾乎是不住,差點跪倒在地上。
“記住我之前的叮囑,我若是死了,替爺爺安排好後麵的路,盡所能封鎖住所有消息,否則那些人知道我一旦死了,必定會想要爺爺的命。”
“爺爺年紀大了,為了戰家付出了所有!他不希他年邁之後,不得善終。”
“另外關於時言夏,我死後抹掉嫁給我一事,確保外界不會把與戰家捆綁在一起,不管發生任何事,隻要需要,戰家盡所能護周全。”
戰景凜聲音暗啞,像在待後事一樣。
他的況,自己很清楚,他是很難熬過去了。
再健康的,經曆了這麽多年的摧殘,早千瘡百孔。
“戰,你別說了,不會有事的,嫂子之前不是說,能保你不死嗎?”顧青慌了。
他想要扶戰景凜,想要做什麽,發現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人在死亡麵前,永遠都是這麽無力,不知所措,焦急卻迷茫。
“說保我一月不死,如今一個月,已過去一半!那麽我的命隻剩不到半個月了,而今晚毒發,恐怕就是命運終止的最關鍵一夜。”
“崩了,恐怕過了今晚,我需躺在床上,甚至昏迷不省人事,直到死亡。”戰景凜聲音暗啞。
其實,生為為人,他自然是不甘。
他不過二十多歲,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人要保護。
甚至偶爾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和時言夏做夫妻,想讓留在邊,可惜他似乎已經辦不到了。
而不過是天上明月,並非他能手可得的存在。
若是健康的前提下,他是想要放手一試,可現在已經是妄想,他也不會拖累,更不會讓外界知道與自己的關係。
否則,一旦他死了,時言夏就會危險重重,甚至也可能會被害死。
所以,保護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他死後,抹掉和戰家所有關係,放離開,就好像不曾出現過一樣。
他做好一切準備,替所有安排好了出路。
唯獨,沒有替他自己想過,對他來說,自己死後,一切都消失了。
“戰景凜。”顧青搖晃著,眼眶紅通的吼著。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著戰景凜,不再稱他為戰,不再他爺,也不再他戰總!
戰景凜聽到他的吼聲,不啞聲失笑。
“一會冷之墨會來。”戰景凜沉聲說道。
顧青別過頭去,不再看戰景凜,而是轉朝外跑去。
“砰砰砰”他朝樓下跑去,發現餐廳空的,什麽人都沒有,顧青急了,連忙朝樓上跑去。
“扣扣扣”他不斷敲著時言夏的門,發現沒人應。
“嫂子,在嗎?出事了。”顧青聲音暗啞,有些抖的著,可惜房間裏沒人回應。
顧青沉默半秒,連忙推門而。
看到房間空的,他朝浴室走去,裏麵並沒霧氣,顯然時言夏也沒回來洗澡,好像消失了一樣。
“嫂子,人呢?剛不是和戰在吃飯嗎?”顧青聲音嘶啞。
他左右環視一圈後,焦急往外走。
看到下人端著茶水上樓,顧青衝上前,把下人嚇了一跳,他攔著下人問道:“有沒看到夫人?”
“夫人?剛和爺吃完飯後,就上樓了。”
“好像拿著什麽東西,是一個瓶子,上麵還著張符,拿著急匆匆往外走,對,走了。”下人說著,朝外麵指去。
顧青錯愕,連忙掏出手機。
調出別墅的監控,看到時言夏在戰景凜上樓時,也走了上來,回房拿著東西就急匆匆出去了。
“這瓶子裏,裝的好像是蛇膽一類的東西。”冷之墨的聲音突然響起。
顧青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跳。
回頭看到冷之墨那妖孽的臉,他連忙按了暫停鍵,低聲說:“蛇膽?”
“確實有些像,不過太模糊,我也不太確定。現在阿凜怎麽樣了?”冷之墨低聲說道。
顧青對著他搖了搖頭,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冷之墨僵住,妖孽的臉瞬間失,他手握住欄桿。
“看樣子,恐怕是熬不過今晚了。”冷之墨低聲呢喃著。
人的是有個極限,而戰景凜被摧殘著,已經不能再承再一次病發,一旦病發,就無力回天了。
想到這,他卻沒有勇氣敲開戰景凜的房門。
“嫂子走得這麽急,去哪了?把找回來,是否還有希?你不是說嫂子很厲害嗎,很多失傳的中醫救命辦法,都懂。”顧青焦急說道。
冷之墨看著監控裏離開的影。
“要是想救,就不會走,要是走了,就肯定救不了,別忘了時言夏是什麽人,懂算。”
“我都知道戰景凜差不多犯病了,會不知道?若是想救,怎會離開?要是不想回來,我們怎麽能找得到?”冷之墨苦笑著說道。
顧青聽著,連忙掏出手機,剛撥打電話,時言夏房間傳來鈴聲,他錯愕轉,推門進去。
看到時言夏的手機放在床上,正充著電。
“嫂子沒帶手機。”顧青握著手機。
沒帶手機,就算想找,也沒辦法聯係上了。
“不行,我要出去找找。”顧青說著,轉準備下樓。
冷之墨把他拉住,不讓他出去。
“我們先回去,穩住阿凜的緒,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冷之墨低聲說道。
顧青聽著也沉默了。
做也不做,說也不說,好像都無關重要了。
關鍵時刻,時言夏走了,現在他能怎麽做?他也不是醫生,做不了什麽,冷之墨是醫生,卻什麽也做不了。
這就是最悲哀的事。
不是醫生救不了,是醫生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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