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的甜味和橘子皮的苦味在頃刻間于商鶴舌尖中散開，充斥著整個味蕾。

他趕忙松開沈枝的指尖，皺眉嫌棄，“苦。”

“該！”沈枝也嫌棄地將商鶴的口水他服上，低嗔，“我手上沾了橘子皮上的兒，不苦才怪。”

說罷，又掰下一塊往商鶴里送。

商鶴不顧沈枝指尖上的苦味，繼續重復剛才的作。

反反復復，不亦樂乎。

給沈枝手指弄得黏黏糊糊的，臉上全是嫌棄之意。

轉眼，元宵節漸近，給漸漸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喜氣。

商鶴的驚喜也準備得差不多，這兩天都不怎麼往外跑。

他從早到晚跟在沈枝屁后面，這不許那不許的，可糟心了。

而自商鶴傷那天起，沈枝就有意觀察商鶴的手掌。

那些淺顯的傷口對于常年從事服裝制作的沈枝來說，再悉不過了。

剛剛開始接旗袍制作，十指也像商鶴那般，時不時添一道新傷口。

食指側方也總會被拉扯的針線給蹭破皮，上去糙一片。

沈枝托著商鶴布滿傷口的雙手，上下打量，后無奈嘆聲。

早該想到的。

在商鶴量三圍的時候，就該想到商鶴一直藏著掖著的驚喜是什麼了。

沈枝輕輕咬住商鶴因剮蹭破皮而變得糙的食指，又長長嘆了口氣。

商鶴不解，歪頭笑道：“怎麼唉聲嘆氣的？”

“老公，一孕傻三年，說得一點都沒錯。”

側頭，拿后脖蹭商鶴的側頸，“那麼明顯的提示詞，我到現在才猜出來，真的是呆得離譜。”

“？”商鶴沒明白沈枝話里的意思，“什麼提示詞？”

沈枝沒有繼續往下探究，裝作無事搖頭，“沒什麼。”

“老婆，你變壞了。”商鶴出手，住沈枝的小蠻腰，“哪有話說一半不繼續說的道理，不明擺著吊我胃口嗎？”

“大哥別說二哥，”沈枝回頭瞪商鶴，“你捫心自問，你干這種吊人胃口的壞事兒還嗎？”

“……肚子好像比前陣子大了一點點。”商鶴恰時轉移話題，雙手并攏，圈住沈枝微凸的小腹。

沈枝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引到了孩子的月份上。

抬掌覆在商鶴手背上，“今天好像是九號來著。再等幾天，咱們三歲四歲就滿四個月啦。”

商鶴并雙臂，圈住沈枝，和親昵，“是啊，馬上就能聽到我兩個小寶寶的心跳聲了，真期待呢。”

“說得好像沒聽過一樣。”沈枝指尖落在肚皮上，輕輕劃著圈圈，“之前不是聽過一次的嘛。”

“那不一樣。”商鶴抓住沈枝的手，與十指扣，“那次只能在醫院聽，不算。”

“等三歲四歲滿四個月，我就可以在家聽，天天陪著老婆聽，還可以聽聽胎。”

“再等到五個月，我就可以給我們三歲四歲讀話書，和它們互……”

沈枝從商鶴的話里看到了好的未來，笑靨如花，“還早著呢。”

夫妻倆相互依偎在前后漾的秋干上，著夕西下，暢談有孩子的未來。

*

元宵節一過，空氣中殘留著淡淡春節氣息便隨徐徐的春風給遠去了。

時隔十多天，沈枝終于見到了林霜大人。

散發著清香的包房里，商鶴正給沈枝剝紅提，房門就被人從外邊推開。

包廂里的幾人下意識抬頭去。

只見一抹修長的曼妙姿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走進來，紅長，得妖嬈。

大紅擺也隨著牽前進的腳步左右晃，拍打在白花花的腳踝上。

他后跟著的，是一襲灰大套西裝的秦裴。

貴氣干金和豪門公子的既視。

沈枝不免看呆了神，眼睛一眨不眨地著朝這邊走來的林霜。

林霜順被風吹的長發，簡單掃了眼包房的人，隨后目鎖在沈枝上，挽著紅朝笑。

“小鶴嫂，小宴嫂，還有小蓉妹妹晚上好哇~”

他并沒有特意改變聲線，所以狂的聲音一出，驚呆了姚淑怡和小蓉。

姚淑怡知道林霜是個男的，但沒想到他穿著一優雅子，能打這麼虎的招呼。

沈枝腦海里的‘貴氣干金’瞬間然無存，只剩在山上啃草的哞哞。

秦裴屈指敲了敲林霜的腦袋，“這里我最大。”

林霜回頭，眼睛咪|咪地往下瞟，勾笑得特別壞。

好好的氣氛在林霜的眼神下，變得微妙。

商鶴見狀，迅速給唐訴使了個眼神，做示范捂住沈枝的耳朵。

唐訴照做，商宴也在林霜開腔的一瞬間，堵住了自家老婆的耳朵，避免污染。

“老裴，我知道你很大，可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麼調的話，你不覺得恥嗎？”林霜說著，住秦裴的下，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

聲音又大又響，還留下一枚紅印。

秦裴一張老臉被林霜給欺負得紅了個徹底，嗓音低沉，“收起你那一腦子的廢料，我是說年齡，別喊，了輩分。”

林霜抬臂搭在秦裴肩上，笑嘻嘻撅，“我又沒嫁給你，不了你的輩分。”

眼見林霜還要胡言語，商鶴出聲打斷了他，“行了行了，我們是過來聚餐的，沒時間聽你和裴哥打罵俏。”

林霜意猶未盡地咂舌，探手秦裴滾燙的臉頰，“好嘛好嘛，等回去我再和我家老裴慢慢打。”

‘骯臟’的話題落下，商鶴才松開沈枝的耳朵。

可惜手掌不隔音，沈枝三人聽得一清二楚。

簡直炸裂三觀，卻又欣賞兩人不顧世俗眼，為伴的勇氣。

“對啦，先正經地自我介紹一下。”林霜一屁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開叉的擺立馬咧到了大，出白花花的。

秦裴眼疾手快，手抓住子兩邊，免去林霜走，又下大蓋在了林霜上。

林霜見慣不怪了，由著秦裴自己搗鼓，揚，“我林霜，名字來源是在娘胎的時候被判錯了別，早早取了‘霜’字。”

“另外，我的職業是服裝設計，如果你們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系我喲。”

沈枝悄悄點頭，原來是這樣。

那麼商鶴一開始和林霜見面，就有足夠的緣由了。

林霜將視線轉向塞了一口甜品的小蓉，“噢，我聽鶴哥說小蓉妹妹要結婚啦，婚紗挑好了沒？”

小蓉搖頭，比劃了一下周數，“還有一個半月，還在挑選中。”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幫你量定做，半價哦。”

小蓉抿，側頭看向唐訴。

唐訴沒什麼意見，拍拍小蓉的腦袋，“按你意愿來。”

林霜打了個響指，自來地同唐訴加上了聯系方式。

飯酒過三巡，一行人揮手道別。

回家的路上，商鶴難得安分，靜靜靠在沈枝肩上，陪看窗外的夜景。

沈枝沒忍住問他，“你今天怎麼這麼乖？”

商鶴本該正經的面容在眉峰上挑之際，掛上了壞笑。

他自夸，“我不是一直都很乖嗎？”

“……”

沈枝就不該多。

反手掐住商鶴的臉皮，用力扯了幾下，“商鶴，你知不知道你臉皮都快要比墻厚了。”

商鶴揚臉蹭沈枝微涼的指尖散熱，“老婆，我明明就很乖啊。”

不，這已經不是比城墻厚能夠形容商鶴了。

沈枝隨口敷衍，“哦，是嗎，比如？”

商鶴一本正經掰手指頭數，“你今天讓我喝點，我轉頭就把林霜給干趴了。”

“昨晚我還想再來一次，你說你累，我就乖乖睡覺了。”

“還有這幾天，我哪兒都沒去，乖乖在家陪著你呢。”

沈枝呵呵冷笑，揪著商鶴的耳朵拆穿他那滿的虛假，“把林霜喝趴是因為你太險了，把人家耍得團團轉。”

要不是秦裴擋著，林霜估計要當場跳舞。

“不準你再來一次，是因為我們做得太頻繁了。”

抬起商鶴的腦袋，拿額頭撞他，“至于你這幾天不出門，明明是你的事完了，沒必要出門，怎麼就乖了？”

這個壞種，居然這麼冠冕堂皇地說他自己乖。

哪里乖了？

明明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暗干壞事兒。

安靜了半路，之后便在沈枝挑起話題后，吵吵鬧鬧。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點鐘。

往常商鶴都會主拿上服跟沈枝洗鴛鴦浴，這會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簡單吹完小碎發，沈枝來到書房尋商鶴，發現門底下放了一張紙條。

打開一看，是商鶴龍飛舞的字跡。

——‘上三樓’。

“大晚上不睡覺，跑三樓做什麼？”沈枝自語嘀咕，揣著一肚子的疑往三樓的方向去。

還想著三樓樓梯黑黢黢的，剛拿出手機照亮去開關。

只聽得‘吧嗒’一聲，整個樓梯被燈照亮。

目的，是綁滿各氣球的單邊扶手，以及鋪在樓梯上的紅地毯。

沈枝頷首，順著扶手一路往上瞧，全是喜氣洋洋的氣球。

墻上還著喜的大紅蝴蝶結。

更加好奇商鶴的驚喜了，加快腳步上了三樓。

隨即，一道拔的影忽然闖視野之中。

是商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