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這輩子都沒這麽痛痛快快地哭過。
眼淚跟不要錢似的。
等我好不容易止住眼淚,腦袋都哭得暈暈的。
我把沈時倦淺藍襯衫的口都哭了一大片,就像是一灘藍的湖泊。
我遍全找紙巾想幫他襯衫,他從口袋裏掏出質的手帕幫我眼淚。
“我可憐的晚凝。”他的輕聲呢喃,讓我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決堤。
我的印象裏,小時候我每次欺負的時候,我媽都會這樣流著眼淚呼喚我。
後來長大了,不忍看到媽媽再哭泣,不管多疼我都忍著。
我哭得醜態百出,用巾捂著臉不想讓他看到。
因為我哭多了,鼻子會紅,眉也會紅,醜到要命。
他拉下我的手:“別把自己悶死了。”
哭夠了,發泄夠了,我該問出我的疑了。
“今晚你和我爸來我家,是故意安排的?”
“嗯。”他歪著頭,借著路燈的整理我在他懷裏得糟糟的頭發。
“你知道顧淑怡晚上讓我去大富豪的事?”
“嗯。”他表專注,眼神堅定得像是要黨,仿佛此時給我整理頭發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我按住他的手:“你怎麽知道?”
“顧淑怡在顧氏攔住你的時候,我在。”他輕描淡寫。
“那你為什麽不幹脆讓我別去?”
“我不會幫你決定任何事,我隻會在你決定之後,做好你的後盾。”
我這個人,其實沒那麽容易的。
但我卻聽出了這句話中的誠懇。
可能長過程中比較缺父輩那種男力量的的孩子,特別容易被保護似的關懷。
我不自地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
他撐著我的後腦勺彎下腰,適配我的高度,我踮起的腳尖放下,脖子也不用那麽長,背也不用那麽直。
在沈時倦給我的世界裏,我永遠都這麽舒服。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每次和沈時倦在一起,都會想起永遠這個詞。
我跟他膩了很久,我明知道我媽在裏麵不合適,後來還是他輕輕了我的腦袋:“回去吧,你媽媽還在家裏等你。”
“嗯。”我送他到他的車邊,看著他上車。
他的車門都關上了,我還站在車外。
忽然,他又打開了車窗,我立刻靠近彎下腰,他從車窗裏探出頭,再一次吻住我。
我以前很看不上談了就變好似拉線的那種接吻木偶,一天到晚都吻在一起。
所以說,過頭飯可以吃,過頭話可不能說。
打臉打的啪啪的。
送走沈時倦,我心甚好地回到家裏,我媽果然還在客廳裏等著我。
我收起笑容,換了鞋走過去。
“媽,還沒睡啊?”
“沒,想起他們今晚這麽對你,我就睡不著。”
“但是今天爸他們了,他們還跟我道歉。”
“寧可不要他們的道歉。”我媽注視著我:“也不想讓你傷害。”
“我沒事,其實今晚我是有備而去的。”
“今晚沈先生忽然和你爸爸過來,我都嚇了一跳,這件事,你們商量好的?”
“那倒不是。”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在。”
“怪不得他說有件事想要諮詢你,但打不通你的電話,我就打過去了。”
“今天算是沈時倦幫我出了口氣。”我甚是得意。
可是我媽的表卻沒我這般愉悅,反而長長地歎了口氣。
“媽,怎麽了?”
“一時的出氣,可能換來的將是後患無窮,他能幫你出氣一時,還能護你一世?”
我差點口而出為什麽不能?
話到邊了,我又吞下去了。
我莫名地有這種自信,但現在還不能說。
我知道媽媽擔心,我打算以後再慢慢跟說。
這樣我,一定會尊重我的想法。
我單純的,天真地覺得,我媽隻是怕我傷害。
怎麽會,我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我有承能力的。
而且,我也有自信的。
我裝作困了打了個哈欠,我媽是想再跟我聊一聊的,看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似的,便讓我趕回房間睡覺。
“好好睡一覺吧,明早媽煮你吃的艇仔粥。”
“嗯,媽晚安。”
我回到房間,剛刷完牙沈時倦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到家了。”他聲音慵懶。
“剛刷完牙。”我躺下匯報我此刻的狀態。
“嗯,我去洗澡。”
“晚安。”
“你要掛了?”
“不然呢?”
“你聽過男人洗澡嗎?”
“聽?”
他在電話那邊笑,伴隨著腳步聲,他將手機放下了,沒有再說話,然後很快話筒裏就傳出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我們沒有打視頻電話,第一次不依靠視覺但是我卻很快有了畫麵。
在春雨般的水聲中,我仿佛看到站在淋浴房裏的被霧氣籠罩的影,模模糊糊的,若若現的。
我不自覺的角上揚,雖然沒有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笑得像個花癡。
沈時倦這嶄新的調大法,朦朧中帶著矜持,卻能讓人浮想聯翩。
聽著聽著,我竟然犯了困,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沈時倦在我的夢中出現,仍然在洗澡,不過這次就在我麵前,看得見,得著。
他忽然拉開淋浴房的玻璃門,一隻的手將我拖進了那個且的世界。
這是一個有的夢,一覺醒來,我也渾漉漉,仿佛真的跟沈時倦纏綿在那片春雨中。
我呆坐在床上醒了醒神,正準備起床,忽然聽見某傳來了沈時倦的聲音。
“醒了?”
我還沒完全清醒,第一個覺竟是沈時倦變了小人國的小人,此時此刻就在我的房間裏的某。
最後,我在床上的,手機裏,找到了他。
我驚訝地發現昨天晚上的通話一直維持到現在,足足七個小時!
好在我在床頭放了無線充電,每天晚上睡覺直接把手機放在上麵就能自充電,不然手機撐不了七個小時的通話。
“昨晚你沒掛掉電話?”
“你也沒說要掛電話啊。”
“我睡著了。”
“我在等你的晚安。”他很認真地回答我:“沒有你的晚安,我怎麽能掛?”
我知道他隻是胡扯,但他的胡扯都深我心。
一大早,我被他撥得笑得停不下來。
於是,我們通著話刷牙,洗臉,換服。
我正在穿的時候,他忽然沒聲音了,我一邊穿一邊問他:“怎麽了,有事?”
“你今天穿的是什麽的?”
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指什麽。
我懷疑他是千裏眼,能看到我在幹什麽。
“什麽什麽?”我明知故問:“流氓。”
“我說的是外套啊!”他一本正經:“你以為呢?”
“我以為是子呢。”自知被他耍,我沒好氣。
“你在幹嘛?”我扣好襯衫的扣子,穿上外套。
“我在想你。”不論怎樣麻的話從他口中說出,都會令我心。
後來張媽敲我的房門,催我出來吃早餐。
“小姐,你大清早跟誰打電話呢?快點出來吃早餐,太太說你上班要遲到啦!”
“知道啦!”我把腦袋探出帽間喊了一聲,又低頭跟手機裏的沈時倦說。
“我要掛了。”
“嗯。”他應著。
“我真的掛了。”
“嗯。”他還是就說一個字。
我居然莫名地有點生氣。
陷的人,腦子都有點病。
我正要賭氣地掛掉電話,沈時倦忽然又說:“晚凝。”
“嗯?”
“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把你的手機近你的口。”
“幹嘛?”
“我想每天都聽著你的心跳聲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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