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溪正在開會，手機靜音中，等走出會議室看到三通未接來電，正納悶的時候，電話又打來了。

“喂，你好。”陳寧溪說。

“寧溪，上班呢吧？”

陳寧溪微頓，“……爸，是，正上班呢。”

程向恆說：“我在你單位門口了，保安說沒電話不讓進。”

陳寧溪讓他把電話給保安，代句，保安才放行。

知道程向恆來的目的，肯定是為了程思的事。

陳寧溪來到視窗看向樓下，程向恆的車停在車位上，盯著下車的人按下程橋北的號碼。

彼時，程橋北的手機扔在辦公桌上，他正帶著大家在會議室確定新店的裝修方案。

電話遲遲沒人接，陳寧溪只能給他發去微信：你爸來單位找我了，估計讓我勸你的事。

放下手機，將桌上重要的檔案收好，走廊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

程向恆第一次來到陳寧溪的辦公室，進門時目掃一圈，還真是跟爸一個樣，辦公室的陳設低調簡樸，沒添置多餘的裝飾和擺件。

“爸，請坐。”陳寧溪去給他倒水，程向恆坐下，“別麻煩了，我不。”

陳寧溪將紙杯放在他面前，回到辦公桌後，面對他時神從容，不卑不。

“爸，您特地來單位，該不是為了我的事吧？”

與其被，不如主出擊。

程向恆沒想到會主提，淡笑下，說：“確實是。”

可陳寧溪下句話就讓他半天沒緩過神來。

陳寧溪說：“爸，您特地到單位看我，說明你心裡也理解我，諒我在這段時間遭遇到的網曝和輿論力。不過，這些都過去了，我也不是一就垮的格，那些網曝我的人也都到法律的制裁，判決書都下來了，您要不要也看下？”

“……”程向恆臉泛白，到邊的話愣是被給堵回去了。

儘管程向恆沒有開口，陳寧溪還是從屜裡拿出判決書，“爸，您看。”

程向恆垂眸，這分明在提醒他，凡是參與過當初事件的人，一定會追究到底。

他說：“這些人惡意造謠，是該收拾他們。”

陳寧溪聽出話外音，惡意造謠的該收拾，但查到事實的就另當別論。整件事裡，程思查出不孕是事實，可誰給你權利公佈出去。

陳寧溪說：“爸您的意思，除了惡意造謠的人，其他跟事件有關的人做的就不違法？”

程向恆沒正面回答，眼下解決問題咬，“寧溪，我們是一家人，思是橋北的姐姐，他們從小就鬧到大的，遇到事了，沒個分寸，頭腦一熱就捅了大簍子，我也知道你委屈，不該把你的病歷公佈出去，但這是事實，也不是有意的。”

什麼不是有意的？

“爸，但病歷確實已經公佈出去了，這種事應該不是簡單的一句話，或是按下鼠就釋出的。”

程向恆被堵得語塞，“是，這事是怪思。但也是有理由的。”

陳寧溪問：“什麼理由會讓把我的私公佈出去？”

“還不是他們姐弟之間的事，從小思就覺得橋北把屬於的父都搶走了，所以很多事上，都會故意跟橋北作對。但思有底線，不會做得太過火。”程向恆察覺臉不對，話鋒一轉，“我還記得他們小時候的事，橋北發燒了，我和你大娘在外地出差，還是思照顧他半宿呢。你看，再怎麼鬧，關鍵時刻還得是親姐弟。”

他說了一堆，但陳寧溪並沒有被他的話帶偏了，“爸，如您所說，認為橋北搶走了本屬於的父，在您的關下長大的橋北，您一定非常瞭解他，更知道橋北和我的，我的病歷被公佈，等於踩了他的底線。這點您認可吧？”

話題拋過來，而且還給了他是與否的選項。

如果他回答是，等於認可程橋北的做法，回答否，等於否認所謂的父。

不管哪個答案，都不是程向恆想承認的。

陳寧溪等著他的回答，也等著他邏輯不能自洽。

程向恆果然沒有上當，端起面前的水杯喝口又放下，“你心裡有氣，爸知道，要不這樣，我把思出來，你當面訓斥一頓，把心裡的火撒出去。”

陳寧溪終於到曾經程橋北心的憤怒和無奈了。

“爸，如果真是一家人，一碗水總得端平吧。”

“我當然端平了，不端平怎麼會把那麼多酒店讓他管呢。”程向恆開始悉數起國加上海外酒店給程橋北多家。

但陳寧溪並不想聽這些，更不想讓程家人再打攪程橋北。

“爸，就算病歷公佈出去不是有意，我想知道當初調查橋北是什麼意思？”

幾句話把他進死路，程向恆還真小看了。

程向恆：“寧溪，有些事別太較真了，你要站在我們一家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現在社會上多雙眼睛盯著我們家呢，就等著看好戲。所以，爸今天來是想請你出面，勸勸橋北，就別追究的責任了。有句話不是說，得饒人且饒人嘛。”

陳寧溪說：“爸，這句話在我看來，就是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裡吞。”

“對嘛，就是這個道理，”程向恆以為聽進去勸了，可陳寧溪又說：“但憑什麼委屈的人要忍耐，這是什麼道理？我的父母沒教過我害者有罪，他們只告訴我，不要去欺負別人，更不能委屈自己。”

程向恆見談不去了，只能痛心疾首地說：“寧溪，算爸求你幫忙了，你勸勸橋北，他肯定有辦法解決思的事的。”

彼時，陳寧溪的手機響了。

陳寧溪看眼螢幕上的號碼是程橋北的，同時程向恆的看到了。

“寧溪，你是好孩子，勸勸他。”

陳寧溪當著程向恆的面接起電話，聽筒另一端的人說：“他還在嗎？”

“在。”陳寧溪回。

程橋北說：“告訴他，沒門，讓他走。”

陳寧溪說：“知道了。”

當然不能按照程橋北原話一字不差的說，但對於被調查和洩的事，陳寧溪的態度依舊堅定。

“爸，恐怕要讓你失了，我的態度是，誰犯錯，誰伏法。別說讓我勸橋北了，如果讓我知道橋北從中放水，我也絕對不會允許的。”

“你這不是讓他們姐弟矛盾激化嗎？”程向恆滿臉責備。

如果這中間必須有個惡人，甘願替程橋北擋下所有惡意。

“也許吧。”陳寧溪正道：“但我做了我認為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