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橋北看眼手錶，顯得極不耐煩的表，說：“大家都忙的，既然郭律師不願意，我也沒時間等了。”

見他要走，郭鶴鳴慌了，深知談判的機會只有一次，他不能丟了工作。

“我現在錄。”郭鶴鳴拿出手機，心裡卻在組織語言，他要規避一些問題，這樣才能不引起後續的麻煩。

他說對了一件事，他確實只考慮自己。

程橋北將手機放在桌上，“錄影是你自願的吧？我可沒你。”

郭鶴鳴說：“是我自願的。”

程橋北看好戲的姿態盯著他，郭鶴鳴開啟錄影，對著鏡頭說：

“我是丹江電力高管不孕事件帖子裡的熱評暱稱“大道至簡”，因我與分手後心太，”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被程橋北打斷了。

“停。”

“？”

郭鶴鳴看向他，不明所以。

程橋北警告的眼神盯著他，“別輸出緒，講事實。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讓我聽出來你玩文字遊戲玩貓膩，後果自負。”

他不是在開玩笑，郭鶴鳴也不敢耍心思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將真相說出來。

“……即便在網路上，也要謹言慎行，不要抱著獵奇和僥倖心理，發表不真實甚至詆譭別人的言論，這是犯法律的行為。

對我不當的言論，還有編造歪曲的事實，我向當事人陳寧溪還有的家人表示深深的歉意。

對不起，我錯了。請大家以我為戒，網路不是法外之地，言論更需謹慎負責。”

郭鶴鳴關了錄影，詢問程橋北：“可以嗎？”

程橋北冷淡的說：“真希你是真心悔過，而不是為了保住你的工作，而做的權宜之計。”

郭鶴鳴收下，不自在的說：“當然是真心悔過。”

“希如此，”程橋北下一點，“發吧。”

郭鶴鳴想起自己的賬號也沒幾個人關注，就算發出去也不會掀起什麼風浪，等過兩天再趁他不注意把影片刪除。

他當著程橋北的面釋出影片，又讓他確定，“行了吧。”

程橋北看眼，似乎滿意才起往門口走。

郭鶴鳴瞠目道：“你是不是不告我了？喂，程橋北，你答應我的，你倒是說啊。”

程橋北的手搭在門把上，邊浮起一譏誚的弧度，“我答應你什麼了？”

郭鶴鳴一時呆愣不，又瞬間找回語言功能，“不是你答應我，只要我錄道歉影片，你就不告我了。”

程橋北微側頭，冷漠的眼神瞥向他，“你回憶下，我什麼時候答應過。”

“！”郭鶴鳴懵了，站起來去拉他，“程，程橋北，你什麼意思？”

程橋北早就忍到極限了，撅住他腕子反剪在後，將他人在桌上，疼得郭鶴鳴表扭曲，“啊——放手，放手……”

程橋北冷聲警告：“郭鶴鳴，你要謝寧溪，要不是，我現在已經把你脖子扭斷了。”

說完，他一把鬆開人，走出包廂。

郭鶴鳴撐著桌沿站起來，慌地開啟手機去刪除剛才的影片，可當他看到轉發量和評論時，整個人都傻了。

鋪天蓋地的鍵盤俠湧進來批判、嘲諷、謾罵甚至詛咒。

訊息欄不停地增加互訊息提醒，郭鶴鳴手開始發抖，按下影片刪除。

他以為刪除就算結束了，可他低估了網路的力量，更低估了網友口誅筆伐一個網路暴徒的決心。

只短短幾分鐘時間，已經有人把他的道歉影片下載，還截圖了他的賬號首頁，關於“大道至簡”發出道歉影片的訊息就像一洪水，衝破閘門開始在網路上蔓延、氾濫。

程橋北坐在車裡，隨著車流停在紅燈前。

法律是賦予人道德最低的標準，就像路口的紅燈，亮起時你就要停線上，這就是不可為。

陳寧溪接到分公司領導的電話，詢問最近發生在網路上關於的熱議，如實彙報況，並告知已經在走法律程式，領導的態度讓儘量別把事鬧太大，能私下和解就儘快解決，時間拖得太長對單位影響不好。

陳寧溪當即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絕對不與任何人和解，一定要把司打到底，即便得不到上級領導的理解，哪怕丟了工作，作為公民，也要為自己討個說法。

電話算是不太愉快，但網路上的聲音也出現兩極分化，一種是對陳寧溪存在質疑，另一種人在看到郭鶴鳴的道歉影片後轉變立場，開始支援陳寧溪。

事件不影響陳寧溪，也對陳蔚川的工作有了一定的波及，開會時，大家明面上隻字不提，可背地裡都在議論他兒不能生育的事，有同的，也有看熱鬧的，但陳蔚川一如既往的專注於工作。

陳蔚川下班回家，進門就看到葉玉珺在廚房抹眼淚。

聽到腳步聲的葉玉珺忙用手背蹭眼角，掩飾道：“這圓蔥也太嗆眼睛了。”

陳蔚川張紙巾進廚房，扳過肩膀給葉玉珺眼淚，邊邊說：“嗆眼睛以後就不吃圓蔥了。”

葉玉珺吸了吸鼻子，眼白紅紅的，明知是找藉口，可陳蔚川並沒有揭穿。

吃完飯，葉玉珺收拾碗筷，陳蔚川也幫忙，倆人在廚房裡，他洗碗在一旁拾掇其他東西。

“老陳。”葉玉珺放下手裡的活兒。

陳蔚川也知道，憋了一晚上了，將洗好的碗放在瀝水架上。

“說吧。”

葉玉珺靠著流理臺，“下午我去超市買鹽，一路上見幾個哄孩子的，他們看見我笑著打招呼，可等我一走，就在背後蛐蛐，議論寧溪人品，還笑話生不出孩子，這群人怎麼就這麼欠呢。誰家沒有點事呢，幹嘛拿別人家的難事當樂子沒完沒了的說。我要不是顧及著你和寧溪，我非上去他們不可。”

陳蔚川耐心的傾聽，葉玉珺說：“其實別人說我什麼我都不在乎，可我聽不得他們說寧溪。”

越說鼻子越酸，眼淚不爭氣的流出來。

“哎呦，又哭了。”陳蔚川了手，趕給抹掉眼淚，“別哭，咱們自己的孩子被外人說肯定心疼。但你在外面千萬要剋制，不能衝跟們吵起來，更不能手。寧溪和橋北一直在理那些網曝的人，我們做父母不能給他們拖後，事總有撥雲見日的時候，等到那時，自有公道堵上他們的。”

葉玉珺舒口氣，心裡總算敞亮些。

“說出來，痛快了吧？”陳蔚川洗個桃子給，“吃個桃，剩下的活兒我幹，你坐那監督。”

葉玉珺破涕為笑，“你就哄我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