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橋北將車停在金正法律諮詢中心門前，郭鶴鳴因為一些問題被上一個律所辭退了，如今在這家小律所勉強混個日子。

律所不到二十個平方，擺著七張桌子，裡面靠牆放著兩個檔案櫃，論環境跟之前的律所沒法比。

靠近中午，可能都去吃飯了，郭鶴鳴和另一個年輕律師還在，郭鶴鳴坐在背對著門口的辦公桌正在打電話跟當事人通婚房產問題。

年輕律師看到有人進來，主問：“是來諮詢的嗎？”

程橋北指著他後的人，“找人。”

年輕律師郭鶴鳴，“郭律，有當事人找你。”

郭鶴鳴忙回頭，剛要開口看到人愣了下，“稍等，”

他收回眼，跟電話的人匆匆代幾句就掛了。

程橋北漫不經心的走過去，拉來一把椅子坐在他桌旁，“郭律師夠忙的。”

郭鶴鳴明顯帶著敵意，警覺的看著程橋北，“你來這幹嘛？”

說完就不打算理他，開始整理手頭的材料。

程橋北意味深長的說：“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什麼事，你看是在這談，還是換個地方？”

郭鶴鳴皺著眉，他來能什麼事，無非是看他笑話。

他不耐煩的回：“就這說吧。”

程橋北微妙的挑眉，點點頭，“行，這可是你自找的。”

郭鶴鳴突然意識到什麼，手上的作停下，他在回憶那件事，應該不會發現，再說就算找，也找不到他頭上。

眼見程橋北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推過來。

看清照片上的容後，郭鶴鳴瞳仁微怔，人也瞬間張了，但表面還裝得足夠淡定。

程橋北點點照片，“說說吧，想怎麼辦。”

郭鶴鳴吞嚥口，既然找來了，肯定是掌握足夠的證據，他回頭看眼同事，假裝是他人，笑著說：

“你說那個案子，行，我們出去聊。”

這回程橋北還不了，“別麻煩了，就這兒說吧。”

郭鶴鳴擔心被同事發現，靠過去，用央求的神小聲說：“去外面說吧。”

程橋北是真瞧不起他死要面子那出，盯著他，依舊巋然不。

同事真以為是來諮詢的當事人，主倒杯水放在桌上，“喝口水，慢慢說。”

郭鶴鳴皮笑不笑的道聲謝，“謝謝。”

程橋北掃眼紙杯，“真佩服郭律寧折勿彎的品格，事到臨頭還能，”

郭鶴鳴低聲音求饒：“求你了，我們出去談吧。”

程橋北冷冷的瞥了他眼，起往外走，郭鶴鳴顧不得桌上的凌，拿了手機就跟出去了。

臨走時還不忘跟同事代，“我陪當事人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同事：“好的。”

等兩人都出去，同事眼門口的卡宴，心裡不羨慕，看來郭律是遇上大活兒了。

郭鶴鳴主提議，“對面有個咖啡店，去那坐會兒吧。”

程橋北先一步奔著咖啡店走，進門目落在靠窗的卡座，卻被郭鶴鳴引導去了包間。

“我們還是去裡面說吧，方便些。”

程橋北嘁一聲，嘲諷道：“方便？方便誰了。從頭到尾可都是方便你了。”

“！”郭鶴鳴語塞，尷尬地對程橋北做個請的手勢。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包間，郭鶴鳴點了兩杯冰式。

等服務生上完咖啡，郭鶴鳴將門關上。

程橋北始終不發一言，這倒讓對面的郭鶴鳴如坐針氈。

片刻的沉默後，郭鶴鳴先開口了，“你想怎麼解決？”

程橋北玩味的口氣說：“簡單，把你從律師這個行業踢出去。”

“……”郭鶴鳴面驚惶，狠狠吞嚥口，還在強裝鎮定。

程橋北說：“你是律師，該明白你這麼做的下場。”

郭鶴鳴還想狡辯，可面對鐵證如山，他說的任何一個字都不有說服力。

郭鶴鳴苦苦哀求道：“我不能丟了工作，我的房子、車子每個月還得還貸款，我老家的父母要是知道我工作沒了，我不好代，我那些親戚朋友都知道我在這是律師。”

程橋北惻惻地說：“關我屁事。”

郭鶴鳴：“……”

程橋北輕蔑的眼神繼續說：“從始至終你考慮的只有自己，還真是自私自利的狗崽子。”

“我……”郭鶴鳴張了張，被堵的啞口無言。

程橋北說：“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態度。”

郭鶴鳴思忖片刻，在網上留的那些容足夠讓他丟了飯碗，如果一句道歉就能住事，對他來說也沒什麼。

他彆扭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在網上髮言。”

程橋北搖頭，帶著不加掩飾的鄙薄，“你想的太簡單了吧。”

郭鶴鳴反問：“你想怎麼道歉？”

程橋北緩緩靠向椅背，手自然的搭在桌沿，一下下點著，“用你留言的賬號公開釋出道歉影片。”

聞言，郭鶴鳴臉都綠了，目驚恐，“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你為你犯下的錯誤道歉，”程橋北攤開手，“天經地義。”

郭鶴鳴眨眨眼，他下意識的搖頭，“不行，不行。”

他連連說了兩次，深知如果道歉了，當初那些回覆他的人會反過來網曝他的。

程橋北眼底閃過一抹譏諷，繼而低沉的嗓音，語速漫不經心的說：

“怕了？”

郭鶴鳴只覺得嚨發乾，才想起面前的冰式，端起來喝口，“網上那些人他們本不在乎事實，就是看到一個熱點，又隨便發洩下，說一些不負責的話。”

程橋北瞇起眼睛，目似藏了把刀，恨不得現在就在他上扎幾個窟窿。

“你也知道他們不在乎事實，所以你就大膽的在網上對寧溪充滿惡意的評論，故意詆譭？你目的是什麼？編造完那些汙言穢語，讓你到報復的快了？”

郭鶴鳴垂下眼，當時是很痛快，他甚至放下做人的底線，用極其骯髒的語言描述陳寧溪，他恨不得聚起一波人，讓大家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抨擊陳寧溪是個人盡可夫的婦，他就是要過汙穢的聲譽，達到自己心宣洩憤怒的目的。

程橋北說：“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

郭鶴鳴在權衡得失，更到程橋北態度的堅定，這件事他不道歉肯定是沒完的。

“行，我道歉。晚會回家，我會錄的。”

程橋北：“誰說讓你回去錄的？”

“那什麼時候錄？”郭鶴鳴反問，“難道在這？”

程橋北戲謔的口氣說：“不然呢？”

“……”當著他的面錄道歉影片？

對郭鶴鳴來說，這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