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啥啊這是……哎喲我滴媽呀！！！”

熊家四姐弟猛的嚷了起來，一個個的倒在地上，一邊打著滾，一邊扯著嗓子鬼哭狼嚎。

而趁著這個空檔，一道暗青的影悄然來到了老頭人邊。

他架起老頭人迅速離開，哈爾德呆愣了片刻，這才猛然反應了過來，趕忙一把抓起薩滿辟爾洪印跟上了那個人的腳步。

離開的時候，他清晰的聽到了熊家四姐弟一番憤怒而不甘的對話。

“姐，這難道是……”

“沒錯，這就是嶗山家的獨門絕技……破天針！”

“可是……我咋聽說幾百年來，就從來沒人練過這種針法？姐，連你自己不都說了嗎，這破天針得一男一倆人一起修煉才能得窺門徑，不然你也不會為了不讓家練這種功法，去勾引人家柳老公。”

“……你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嗯，也是啊，這家啥時候出了個男人？難不是柳那浪蹄子背地里又跟誰勾搭上了？”

哈爾德也就聽到了這麼多，畢竟是狗命要，他也沒敢多作停留。

趁著熊家四姐弟無心追趕，哈爾德趕忙跟著那個人的腳步，一溜煙的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沒錯，那個人就是華神農。

“恩人，請跟我來！”

哈爾德幾步追趕上了華神農，和他一起架著老頭人，咬著牙一口氣跑到了那座石，也就是圣域地之中。

隨后華神農也沒多廢話，把老頭人的放平，就迅速的開始了救治。

哈爾德張的站在口放風，或許是破天針的威力嚇退了熊家四姐弟，也或許是他們對大漠的地形不悉吧。

直到后傳來了老頭人虛弱的聲，也沒見敵人追過來。

“頭人，您醒了？！”

哈爾德驚喜的跑到老頭人邊，只見老頭人包扎著厚厚的繃帶，雙眼閉著。

但好在他的呼吸還算是平穩，而且從眼下的狀態看來，老頭人應該是已經離了生命危險。

“恩人，哈爾德代表圣教，激您的相救之德。請恩人留下姓名，日后我圣教上下必將報答恩人！”

哈爾德立馬朝著華神農單膝跪地，手心臟行禮，華神農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癱坐在一邊大口的著氣。

“我是陜南百草門的華神農，今天的事兒只是偶然讓我遇到了，談不上什麼恩德。你也不用這麼早謝我，這人雖然是救回來了，但他的靈嚴重損，即便是外傷能完全治好，但也會留下兩個很嚴重的后癥。”

哈爾德心臟一揪，趕忙問道。

“什……什麼后癥？！”

華神農緩了緩氣兒，一邊著手上的跡，一邊無奈的搖頭說道。

“其一是從今天開始，他的功法道行就算是廢了，哪怕是傷勢痊愈之后，也只能像個普通人一樣，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施展巫了。”

哈爾德聞言長松了一口氣，點點頭。

“只要能保住頭人的命就已是萬幸，至于能不能施展巫……不重要了。”

“嗯，你倒還想的開的。”

華神農臉上的神有點兒捉不定，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夸哈爾德，還是譏諷他高興的太早。

“這第二個后癥，就是他的壽也跟著靈一起損，二十春秋就是他的大限。你也用不著求我，省省力氣吧。別說是我了，今天就算是華佗扁鵲來了，也不可能讓他活過二十年零一天去。”

華神農長吐了一口氣，哈爾德呆呆的愣了半天，一咬牙說道。

“二十年……雖有些憾，但這也是恩人賜予圣教的寶貴時間。好在頭人留下了圣教脈，在這二十年中，我等仆從定會守護好頭人的安全，悉心指點圣教脈的巫，等他長大年，就擁戴他繼承頭人之位，延續圣教火種。”

華神農冷哼了一聲，表看起來有點兒不以為然。

“你們門派有讓孩兒當頭人的規矩嗎？”

哈爾德微微一愣，隨即就想起了吳桐說過的那番話。

他說老頭人命中只有一個獨子，短命早夭，而老頭人的兒子卻只留下了一個孩兒。

本來哈爾德對這種詛咒一般的預言半信半疑，可現在眼看著二十年前吳桐說過的話竟然應驗了。

而且此時華神農再一次提到了這一點，這也讓哈爾德不由得不信，老頭人的兒媳婦兒肚子里的確就是個孩兒了。

“這……圣教確實是沒有過頭人的先例。”

哈爾德沮喪的回答道，華神農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也沒再多說什麼，倒頭就躺在了沙地上。

“熊家的人忌憚破天針法，一時半會兒不敢追過來。我睡一會兒，他……”

華神農朝老頭人努了努，隨后回過頭去重新躺下。

“他差不多半夜就能醒過來，你去想辦法搞點兒流食，然后再弄些羊和清水來。”

哈爾德愣了一下，他雖然對醫不太通，但老話說了，巫醫不分家，一些基礎的醫學知識，他還算是略知一二。

“恩人，頭人才剛剛大量失，這羊和水……能吃嗎？”

“流食是他的，羊和水是我的。”

華神農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隨后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哈爾德哭笑不得的走出了石，他從小就在這片大漠里生活，想要搞到些吃食兒自然是不難。

但此時面臨著強敵襲，即便是華神農有竹的說熊家四姐弟不會追過來，可哈爾德卻擔憂老頭人的生死，心下難安。

他又不能違逆華神農的吩咐，只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在石四周布下了防機關，然后著頭皮朝總部方向跑去。

這一路上他都提心吊膽的，生怕熊家四姐弟突然從哪里躥出來。

不過還好，直到他躡手躡腳的潛進了總部，也沒遇到什麼意外況。

看著躺了一地的尸，哈爾德忍不住暗自神傷。

但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只要老頭人的命保住了，其他的事兒……

也沒心思去多想了。

哈爾德在廚房取了些食，馬不停蹄的趕回石。

所幸石也沒遭到敵人的襲擊，華神農了個懶腰坐起來，一把搶過食就大吃了起來。

哈爾德輕輕喊了幾聲老頭人，可老頭人傷勢太重，一直都閉著眼睛昏昏沉沉的睡著。

“放心吧，他死不了。”

華神農咽下一口羊，“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牛皮袋水。

“不過呢，你們也是時候琢磨琢磨正事兒了。”

“什麼事？恩人請賜教。”

“還不就是繼承人的事兒唄。”

華神農打了個飽嗝，“二十年后，你們不會真把個小孩兒推到這個位子上來吧？”

哈爾德沉默片刻，長長的嘆了口氣。

“若圣教脈僅剩這一……也只能如此了。”

“不……不可！”

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傳來，哈爾德愣了一下，只見老頭人慢慢的支撐著坐了起來。

“哈爾德，將薩滿辟爾洪印……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