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一片靜謐中,許梔腦中回閃過夢中的一幕:
梁錦墨吻上的,輕輾轉,非常溫。
沒有接過吻,加上那是夢,自然沒有實,但被人溫以待,也被人需要,模糊地意識到,如果那個人是梁錦墨,可能……
不會拒絕。
心跳聲越來越劇烈,就在甚至想閉眼睛的時候,男人抬起手,忽然上眼角。
原來不是要親,怪自己自作多,但,眼角的面板因為男人糲的指腹挲,而有些發燙,就連臉頰也開始升溫。
的心還是跳得很快,卻沒有躲開。
梁錦墨終於開口:“下午我們要去找景區營銷部的人談事,他們先過去了,我回來取東西,順便看看你。”
許梔抿,想問他為什麼要來看看?
但慫得很,不敢問。
要麼人家本沒想那麼多,完全是順便來看看朋友,要麼……
如果他給出其他答案,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反應。
兩個人之間好像隔了一層紗,但衝破這層桎梏,也不確定等在前面的到底是不是深淵。
可是又很貪,男人指尖的溫度熨著眼角,看的目專注。
曖昧的氣氛在屋流轉,片刻,梁錦墨收回手,“你一個人可以嗎?”
這問題從他這裡聽到過不止一次,他好像總將當小孩。
“沒事,我……”頓了頓,“我真的沒事,昨天確實很難,但現在已經想通了,既然我沒法自證,那麼對不相信我的人說再多也是白費力氣。”
不過,被梁牧之說噁心,眼看著自己的行李箱被他扔在地上,這些事還是扎心的,就沒有這麼灰頭土臉過。
梁錦墨後退,同拉開距離,“那你下午在酒店休息,要是還不想住這裡,晚上我送你再去度假屋。”
許梔遲疑,“那個……”
其實有點想走,雖沒有昨天那麼急迫,但依然不是很想留在這個有梁牧之和陳婧在的地方。
梁錦墨睨著,一眼看穿的想法,說:“我今天有點忙,明天我們一起走,行嗎?”
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就應了,“那……好吧。”
等梁錦墨離開,許梔將臉埋在枕頭裡,恨自己沒出息。
以前楊雪老說自己對帥哥的任何要求都沒有抵抗力,還不能理解,但現在好像明白了……
梁錦墨那張臉,也是有殺傷力的。
下午一個人無聊,許梔開啟拉桿箱整理自己的東西。
拉桿箱一個角被梁牧之摔得凹了下去,已經不能用了,好在裡面東西沒有影響。
對來說,這裡面最重要的是一件白襯。
梁錦墨借給的那件。
因為這件襯,頂著梁牧之的謾罵也得把箱子拿回來。
雖然襯已經洗乾淨了,但至今沒有還給梁錦墨,一想到穿過的東西他也可能會穿,拿不準主意要不要重新給他買一件。
抱著這件襯,許梔想了會兒梁錦墨的事,迷迷糊糊在床上睡了一陣。
再睜眼,是被手機吵醒的。
許何平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電話那頭畢竟是自己親爹,許梔著頭皮接起電話。
許何平在那頭問:“昨晚怎麼不接電話,你昨晚是不是在牧之房間裡?”
許梔想,如果告訴他,昨晚和梁錦墨住一起,他怕是要瘋。
對於梁錦墨這個私生子,許何平曾經評論,擱在古代這就是庶出,沒資格和嫡子爭東西。
目前沒膽子直說,只道:“沒有,當時沒聽見。”
“沒聽見不會今天回電話?”許何平語氣不善,“和牧之相得怎麼樣,有沒有進展?”
進展沒有,倒退是有的,許梔著煩躁,說:“爸,梁牧之真的不喜歡我,他說他不喜歡乖乖。”
“他喜歡什麼樣的,你就做什麼樣的,”許何平語氣有些恨鐵不鋼,“不行你看他以前有沒有喜歡過姑娘,你直接有樣學樣,這難道要我教你?人浪點才能取悅男人。”
許梔像是捱了一記耳。
不知道許何平作為一個父親怎麼能對兒說這樣的話,半晌,生道:“我學不會。”
“學不會就直接去牧之房間了服,男人沒有幾個會拒絕,只要你們睡了,他必須娶你!”許何平語氣極重,“別忘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這是我們許家,還有公司數百人的生計!”
許梔臉上沒了表,許何平後面的話,已經沒有在聽了。
電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通話的,空房間裡,許梔躺在床上,蜷一團,抱著自己,忽然對一切都無比厭倦。
如果沒有出生就好了,想,這樣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痛苦。
沒有再哭,眼眶乾涸,眼淚好像已經流了。
梁錦墨一夥人在景區的營銷中心度過了整個下午,晚飯也順便在這邊和營銷部的人一起吃。
飯桌上,楊雪想起許梔,拿出手機說:“我給梔子點個餐送房間吧,中午沒食慾,到晚上多應該吃點。”
梁錦墨看一眼,“我已經點過了。”
楊雪一愣,跟著收起手機,豎起大拇指拍馬屁,“還是小梁總想得周到。”
周赫也看了梁錦墨一眼,心有點複雜。
商務應酬,自然而然開始喝酒,好在沒喝多久,營銷中心的人就攢局說晚上要打麻將。
周赫和楊雪一聽,瞬時沸騰,三下五除二吃過飯,就要去酒店的棋牌室。
梁錦墨沒跟他們一起,他再次跟楊雪要了房卡,去樓上找許梔。
這時外面天已經黑了,他刷卡開門,房間裡手不見五指。
手到燈的開關按下,房間裡瞬間亮了。
他聞見了淡淡的酒氣,抬眼,就見許梔坐在靠著視窗的沙發上,手裡拿著一罐開啟的啤酒,問他:“喝嗎?”
這會兒的狀態看起來還不如午後那陣子,髮散,眼睛不腫了,眼神卻有些渙散。
標間視窗是一張小圓桌和僅能容納一兩人的小沙發,圓桌上擺了一堆罐裝啤酒。
酒是服務生送餐來時,許梔才想起要的,此時剛剛開啟第二罐,醉談不上,就是微醺,神經還有點兒異乎尋常的。
梁錦墨沒接話,也不在意,又問:“楊雪和周赫他們呢?”
“他們去打麻將了。”梁錦墨眉心蹙走過來,看到旁邊電視櫃上面擺著他點的餐。
看來沒吃飯就開始喝酒了。
明明他走之前,還一副很豁達的樣子,說自己沒事。
他沉默幾秒,在沙發上坐下來,問:“喝酒會讓你好過一點?”
許梔想了想,說:“啤酒沒有你給我的果酒好喝,但……我也不是想喝醉,不是想耍酒瘋,我就是……”
話說得磕磕絆絆的,“我覺得,每次喝了酒,我就不是我了,我就不用做許梔了。”
也不知道自己表達清楚沒有,問他:“你能懂嗎?”
梁錦墨也開了一罐啤酒,“至應該先吃飯,不然胃會不舒服。”
許梔沉默地喝酒,好一陣,忽然笑了:“只有你會在乎這個。”
梁錦墨:“什麼?”
許梔:“我的胃舒不舒服。”
梁錦墨不語,也安靜喝酒。
許梔忽然問:“我是不是自作多了?”
酒麻痺了神經,又或許是許何平下午那通電話刺激到,此時說話有種不管不顧的勁頭。
想做乖乖有什麼好,前怕狼後怕虎,最後也落不下什麼好,還不如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梁錦墨側過臉,注視雙眼,“你清醒嗎?”
“還可以,你現在說什麼,明天我肯定記得。”又喝了一口酒,意在口中蔓延,“等會兒可就說不準了。”
梁錦墨:“那我等會兒再說。”
許梔一愣。
這個人真的一點都不按理出牌,笑了,眼底波瀲灩,“錦墨哥哥,你不老實哦……”
面頰出酒薰染的酡紅,毫無預兆地傾,靠近他幾分。
沙發本來就小,他也沒躲,只靜靜盯著,瞳仁黑沉幽深。
“你怕什麼?”眼底笑意狡黠,像是有點得意,“我看出來了,下午你回來那會兒,想親我。”
到底是喝了點酒,膽子大了。
梁錦墨聞言,拿著啤酒的手了,結滾了下,“許梔,你別招我。”
“我現在得了一種病,別人不想要我做什麼,我就偏要做什麼,”他更近,“聽別人的話有什麼好,反正也沒人會因為我聽話就喜歡我。”
說話間,淡淡的酒氣流轉於兩人之間。
梁錦墨呼吸沉了幾分。
裝啤酒的易拉罐在他手中,微微變形。
“怎麼樣算招你?”沒有覺察危險,“我爸說男人都喜歡浪的人,我這樣像嗎……”
話沒說完,梁錦墨將手中的啤酒罐放在圓桌上,發出鏗鏘的一聲響。
許梔愣住,眼前瞬息之間黯淡下來,線被遮掩。
男人靠近的速度極快,他扣住腦後,甚至還沒能回神,就被堵住了。
手中的啤酒掉落下去,骨碌碌地滾到了床腳,酒傾瀉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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