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恩被他這話，砸得七葷八素。

葉書桉不再是單純的表白，目的明確，不管接不接，他追。

“書桉，我不要你這個樣子。”

寧恩退，跟他拗，想撤回手。

他指骨在細白的皮上，摁住紅痕，落在眉眼間的目，帶著淺淺的痛意。

被拒絕，他不止一次預過。

這路艱辛，他卻想著趟一回。

“為什麼他可以，我不行？”

葉書桉扯過，眉眼近在咫尺，寧恩嚇壞了。

原來，真的可以令人卸下偽裝，瘋魔。

又何嘗不是。

寧恩閉眼，拒絕眼神流，“你都知道了。”

“對，都知道了，所以我傷了他。”葉書桉含著恨意。

寧恩睜眼，淚夾在眼尾，掉不掉。

要如何解釋？

解釋這荒唐的一切。

*

經過一夜發酵。

那影片蔓延的速度，真跟毒細胞侵一樣。

在各社，論壇，小作坊，鬧到一清早。

寧恩睜眼，被向來冷清的微信賬號，嚇了一跳。

全是帶著假意關心藉口，來探究真相的話。

心口沉浮，再點進影片時，影片框上一白嘆號。

被清除了。

那些關於傳播的訊息，也通通下架。

作之快，是書桉嗎？

*

利索收拾了一下出門，沒去周宅，而是去了寧家。

“二小姐？”

院子裡的容媽見，欣喜跑來開門，“都多久沒見了，讓容媽好好看看，在外面實習，辛不辛苦？”

兩個月有餘了。

反抱了下真心疼的容媽，語調沉沉，“媽媽們在嗎？”

“在，夫人同大小姐都在屋裡。”

容媽應完話，轉要去通報，被寧恩攔了下來。

“容媽，我自己進去。”

緻的面容平靜，眉宇間卻暗藏一層化不開的霧。

容媽察覺，點了下頭，退到邊上。

寧恩推門進屋。

偌大的寧家，一切未變，一切又都改變。

之前，以為這是可以落地生的地方，後來發現，這只是醞釀怨恨的牢籠。

周澤惠怨，寧琳毀。

“喲，我以為一早上誰來了，是妹妹想家了嗎？”

寧琳怪氣，端著牛從餐廳玄關走出。

“昨晚的影片你發的？”

寧恩上前質問。

除了手握影片，想不出第二個人。

寧琳斜靠在客廳島臺邊，自顧自抿了口牛，洋裝無辜，“你說什麼？”

下瞬，又尖，“啊——尹恩——”

靜太響，在屋裡照顧寧父的周澤惠趕了出來。

在二樓扶梯，瞧見被潑了一牛的寧琳。

狼狽不堪地立在寧恩面前。

“知不知道這裡是寧家？”寧琳惡狠著語調，抬手反擊。

剛懸到半空的手，卻被寧恩穩穩掐住。

兩人四目對。

一個滿臉漬，一個憤恨到眼紅。

寧恩，“我說了，別招惹我。”

寧琳咬牙，“你算個什麼東西？是你自己犯賤。”

話落，騰出另一隻手去扯寧恩頭髮，裡嚼辱罵的字眼，“你那麼喜歡犯賤，我讓你賤個夠，背個鍋怎麼了？”

“寧琳，那是你同陸晨華的髒水，別往我上潑。”寧恩不再畏懼。

陸晨華這三個字，是寧琳的雷區。

被提及，便瘋了一樣同寧恩拼命。

樓下廝打，屋裡被鬧醒的寧父喊了一聲，“澤惠，樓下怎麼回事？”

寧氏司剛被周承忠幫忙平復，寧父垮了子，在休養。

“我去看看，你先休息。”

安好寧父，周澤惠趕忙下樓，“你們都給我消停下。”

一片狼藉。

周澤惠瞪了寧恩一眼，往外喊，“阿容你耳聾了嗎？還不進來收拾。”

兩姐妹被強行分開，各站一邊。

周澤惠紙巾上前，給寧琳臉，餘瞟向一段時日未見的寧恩，口吻寡淡至極，“今天怎麼想起回家？”

“這是家嗎？”

寧恩收著淚水，框在眸子裡。

周澤惠哼了一口，“不是家，你回來做什麼？還這般鬧你姐。”

寧恩一顆心，涼到死寂。

著方才發力過猛的手，從上的包裡掏出周赫給的那封立案信，“今天，我是來正式通知下立案書的。”

“什麼？”周澤惠赫然定住給寧琳頭髮的手，眼皮直跳。

寧恩不疾不徐，滿眸子堅定，“我本想念著緣之，可寧琳太可恨，你們太可恨。”

下定決心了，在宣戰。

寧琳搪開旁的周澤惠，還不知死活地反過來質問，“是誰可恨？

周赫傷了，你假扮白天去工作的份到周宅糾纏他，是你自己不要臉，不顧份纏著姐夫，你還敢有理說我可恨。”

“寧琳，是你自己先出軌在前。”

寧恩握立案信，跟嗆，“是你們把我推到火坑裡，把我當年救周家的護符佔為己有，把我……”

周澤惠聞聲，煞白一臉衝上前，捂住，“不要說。”

周澤惠張，去看樓上那鎖的房門，又去看洗手間未出的容媽。

“恩，是媽媽同姐姐想的不周到，沒有顧及到你，你不要喊，不要吼，你爸爸在樓上休息。”

周澤惠背地裡做的一切，怕死了，不敢被寧父知道自己的心狠手辣。

寧恩的淚過指間，看著自私自利的眼，一字一清晰，“給我戶口本，我可以不提。”

“你要戶口本做什麼？”周澤惠驚錯！

“離開你，離開寧家。”

“不行。”

周澤惠拒絕。

拒絕，不是因為心底還裝著這小兒，是一旦這小兒離了自己，就無法再將掌控其中。

“那我就在立案信上簽名。”

不讓步，寧恩也不再服。

“你想毀我，尹恩，我不會讓你得逞。”後的寧琳，失控地上來搶手裡的信？

“是誰想毀誰。”

寧恩躲，寧琳拽住，“我毀你，都是你欠我和媽的。”

隨即一個掌想落下，又被倏然立在寧恩後的人，準擒住，“寧琳，發瘋發神經，得看看後站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