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九天是什麼樣的？

陳帆沒有見過。

不止陳帆，很多人都沒有見過。

別說上九天了，他們這些人中，大多數連下十地都沒走遍過。

而今，上九天的強敵，全部覆滅。

只在陳啟的抬手之間。

滄桑的面孔帶著些許唏噓，看向對面的影，眼中帶著濃濃的思念：“師父。”

這兩個字，是他無數歲月以來最大的支撐。

“嗯。”

陳帆平靜點頭。

古樹搖曳，師徒二人立於樹下。

卻見陳啟抬手，招來九天風雷，於古樹下匯聚一張石桌，恭聲道：“師父，請。”

陳帆沒有說話，平靜而坐。

陳啟坐在對面。

這是師徒二人於千萬年後的再會。

簡單的面對面，卻久久無言。

“這些年，苦了你了。”陳帆嘆息。

抬手招來大道長河，匯於茶杯之中，讓無數人瘋狂的異香擴散開來。

“還好。”

接過師父遞來的茶杯，陳啟平和道：“早已習慣了。”

遠，寂靜無聲。

看起來，百萬劫已經渡過。

所有的劫難似乎都煙消雲散了。

但卻沒人離去。

師父，誰又能想到，九天十地唯一的一位大帝之上的存在，竟然是陳城主的徒弟。

此事，太過驚悚。

無人出聲打擾。

只有師徒二人在品茶談。

喝了口茶，陳啟道：“師父的茶，不錯。”

陳帆苦笑：“有什麼不錯的，不過是隨手招來的大道之水罷了，至於這茶葉，也不過是這顆樹的樹葉罷了。”

茶葉來自撐開天地的古樹。

茶水……來自大道河流。

陳啟笑道；“能喝到師父親手泡的茶，哪怕拿渾深的大道瓊漿換，徒兒也不會換的。”

陳帆啞然失笑：“你這小子。”

“哈哈。”

陳啟放聲大笑。

師徒二人似乎聊的很開心，不時的開懷大笑。

笑聲迴盪天地。

九天十地，了師徒二人許久的道場，沒有任何人有勇氣進。

時間流逝的並不快，遠觀戰之人，連傷都恢復了。

一次促膝長談，便是半個月的時間。

所有人都以為，危機過去了。

周圍約響起放鬆的笑聲。

百萬劫最大的幕後BOSS，是陳城主的徒弟，還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

“師父。”

陳啟笑著看向遠眾人，道：“他們似乎很開心。”

“都是一群傻子。”

陳帆搖了搖頭：“都以為你我師徒關係，百萬劫就是過去了，殊不知，真正的危機還未到來，阿啟，我說對嗎？”

“……”

無聲。

安靜。

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許久之後，陳啟的艱難開口：“師父，我……”

“不用多說。”

陳帆擺手，表依舊平靜：“球呢？”

徒弟他見到了，卻沒見到球。

“……”

這份沉默，讓陳帆臉難看。

“他擋了你的道嗎？”陳帆的表趨於嚴肅。

“……，沒有。”陳啟低下了頭。

面對師父的質問，他無法瞞。

“那你為何要對球下手？”口吻，越來越嚴肅。

陳帆的表，已經帶上了冰寒。

他看重這個弟子，但在混沌之初，最初陪伴他的是球，是球陪著他渡過了無盡的孤獨歲月。

他臨走時，將球留給陳啟，而今……卻落得個瘋魔的下場。

“師父，我……”陳啟臉發白。

哼！

一聲冷哼傳開。

下一刻，‘轟’的一聲，通天古樹出一枝丫，衝進混沌中。

“嗚嗚嗚。”

突兀而來的哭泣聲，伴隨著難言的心痛。

那悲傷的緒，讓無數人為之心痛。

不修士，眼角已經流淌出了淚水。

那‘嗚嗚’聲，如泣如訴。

轟！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座山被樹枝帶了回來。

那山上，覆蓋著厚重的質，已經結痂了，只有一雙哭泣的瞳孔，看著難言的痛苦。

直到那雙小眼睛看到了陳帆，他想笑……卻笑不出來。

“啪。”

陳帆一掌甩在陳啟的臉上。

這一掌，驚呆了所有人。

“主上……”

幻神眼中瞬間浮現滔天殺機。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化作一道殘影殺向陳帆。

陳帆卻一不，平靜的注視著徒弟的目。

“放肆。”

陳啟豁然起，一掌拍去。

砰！

幻神消失的影被掌拍了出來。

跌跌撞撞的重傷影倒退，難以置信的看著天子：“主上，為何……”

陳啟眼中殺意瀰漫：“這是第一次，再敢對吾師不敬，你這條命，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殺意瀰漫的眸子，讓幻神心驚。

這是他第一次在主上眼中看到如此凝實的殺意，而這個目標，卻是他最信任的屬下。

幻神連忙低下頭顱，他太悉主上的格了。

當主上出如此表的時候，證明主上真的有了殺意。

他不敢再有毫違背，連忙低頭：“屬下，知錯。”

“哼。”

天子冷哼，隨即收回目。

這一幕，又是看的無數人心驚。

而另一邊，陳帆的目始終都在天子上，哪怕他呵斥屬下，對屬下出手時，他的目也沒有移開過。

“陳啟。”

師父眼中的失，讓陳啟無地自容。

失的聲音緩緩響起在陳啟耳邊：“球還是個孩子，他很怕痛，這件事，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如今……你讓他揹負這些東西，可曾想過球會有多痛？”

失，心痛……陳帆很恨。

下一刻……

轟！

其影沖天而起。

抬手間，大道匯聚，龐大的痂，不斷的落。

每落一塊，都彷彿一座大山從天穹中砸落。

太龐大了。

慢慢的，一又一浮現出來。

這些痂，竟是由無盡的山堆積而來的。

陳帆的表沒有毫變化。

不斷的崩碎山，而球盯著他的目中，痛苦慢慢減弱、

思念如水般洶湧而至，那目，讓人心碎。

“球。”

陳帆臉上出笑容。

看著逐漸清晰的影，眼中也充滿了喜。

“砰。”

山，徹底崩碎。

一條條線被扯出球的。

看著球痛苦的表，陳帆眼中的寒意變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