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的話一出，眾人不由瞠目。

在這樣的場合賒賬，讓他也說得出口，簡直讓人笑話。

“抱歉，陳先生，魚龍會的規矩概不賒欠，對陳先生也無法破例！”平一宏緩緩說道，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陳帆並沒有太大意外，點了點頭道：“那麻煩給一份紙墨筆硯，我手書一筆，看看能否抵這玉壺價值吧。”

此話一出，其他賓客都是齊刷刷看著陳帆，面匪夷所思之。

平一宏也是頗為詫異，側朝屏風後聽了聽，而後他面帶驚訝地看了陳帆一眼。

“陳先生還真是讓人意外！”平一宏嘆了一聲，微笑著說道：“我家主人答應了。”

說完，他示意侍準備筆墨紙硯。

旁邊長案後的孫銘恩朝陳帆豎起了大拇指。

陶小妍朝陳帆一陣打量，心中極是好奇，實在想不通魚龍會主為什麼會答應這樣一個奇葩的請求。

顧子安則冷笑起來。

其他人反應不一，有的詫異，有的不解，也有的說些怪氣的話。

畢竟，這大廳牆上掛的字畫中，那些書法無不價值驚人，上億的價值也只是等閒。

而陳帆要當場手書，不免讓人覺得是在故作姿態，以博取此地主人的眼球。

現在的時代不乏書法名家，但能和傳世的黃庭堅、米芾、文徵明這些宗師比嗎？

就算能比，沒有經過時間的洗禮，再好的驚世書法，價值也依然不高。

這神的魚龍會的主人，什麼驚世書法沒見過？

陳帆此舉，在他們看來，更像是孔雀開屏一般，特意展現而已。

當然，能夠獲邀來參加這魚龍會的，多是份地位絕不一般的人，雖對陳帆此舉不屑，倒也沒人刻意出頭來冷嘲熱諷一番。

即便是對陳帆心懷怨恨的顧子安，此時也只是冷笑，等著看陳帆出醜乖而已。

紙筆一類的，大概是常備的，很快有兩個侍抬著一張檀木桌幾上前來，放在陳帆面前。

陳帆上前，席地而坐，拿起了備好的幾支筆看了看。

一共備有七支筆，大小不一，所用的材料也分為幾種，有狼毫筆，羊須筆，兔毫筆等。

陳帆想了想，選擇了狼毫。

這是最的那種筆鋒！

旁邊，一個侍開始給陳帆磨墨。

墨香散開，十分好聞。

至於紙張更不必提，是西嶺同和堂的最上等生宣。

蘸墨之後，陳帆並未馬上運筆，而是閉上眼回憶著什麼。

腦海中浮現金戈鐵馬，無盡黃沙戰陣。

再睜開眼時，他眼裡閃過濃濃殺機與無盡悲涼。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書寫起來。

運筆如飛，不假停頓。

兵威衝絕漠，殺氣凌蒼穹。

戰士軍前半死生，人帳下猶歌舞。

四句古詩，一蹴而就。

書罷之後，他將筆丟棄於地。

磨墨的侍雙手一，軀卻僵在了陳帆的側。

紙面上的草書文字，如化作無數刀槍劍戟，炮火紛飛，讓面變得恐懼，忍不住軀慄。

一邊的鐘一山也湊到近前看，猛然間後退，一臉駭異。

二人的巨大反應，讓眾人詫異不已。

孫銘恩先忍不住探頭。

才遠遠看一眼，他就覺兩戰戰，下意識止步。

陳帆閉上眼，平復心中的心。

似他這樣的出，書法是從小必練的，以其天資，書法造詣不輸給當世的書法名家多。

不過，這仍不足以打那神主人，所以他直抒臆，神意凝聚於筆鋒。

這兩行詩看似普通，實則非一般人能夠直視。

平一宏驚覺，上前來拉開侍，後者激靈靈一個哆嗦，發出了尖。

對此，平一宏卻似沒有太意外，擋住了的視線，示意其他侍將其帶下。

陶小妍忍不住要起，被旁的中年子拉住坐下。

看一眼陳帆的字，平一宏神也是容，深吸一口氣後穩住心神，出另一張宣紙蓋在了上邊。

而後，他才在陳帆面前平端起這一幅字，走向屏風那邊。

顧子安神變得沉。

轉到屏風後，平一宏卻遲遲沒有出來。

眾人議論不已。

陳帆收斂住了心神，看向那座屏風。

“陳先生真是神人，這幅字，竟讓鍾某無法直視。就彷彿面對的乃是千軍萬馬，無盡殺機。恐怖可怕，又讓人覺得憤怒悲涼！”

鍾一山在一旁低聲讚歎。

陳帆沒有回答。

這一幅字，道盡他心中塊壘。

邊疆浴，殺氣凌霄，九戰絕漠，多將士將鮮與骸骨留在邊疆？

然而，這天下，這錦繡山河，卻仍有多不公，仍有多仗著權勢，凌駕蒼生之上的貪婪之輩？

眾人議論聲越來越大。

有人品出了味道，覺得陳帆這一幅字或許真可能得到垂青，達易也不一定。

一時間，不人神間多了一霾。

他們就是衝著魚龍會主人的寶來的，但於他們而言，能夠提供的有價值的易又不多，絕大多數都只有一兩件。

這導致他們之前不得不謹慎，乃至於糾結。

孫銘恩輕鬆拿下第一件易品的原因也在這裡。

但現在，魚龍會接近於結束，不乏有人仍舊一無所得。

終於，平一宏從屏風後轉出來，說道：“陳先生，我家主人願意和你易。”

陳帆對此並不算太意外，也沒有現出太多的驚喜。

倒是鍾一山與孫銘恩，都為陳帆到欣喜，喜形於。

“恭喜陳先生！”

孫銘恩大咧咧道喜。

侍將那玉壺拿過來，放在陳帆面前。

但就在此時，顧子安卻是終於按捺不住了，說道：“平先生，可否說明原因？”

“抱歉。”平一宏說道：“易全憑我家主人心意，無須對任何人解釋。如果慢待了您，那我代表我家主人道歉！但魚龍會易的規矩就是這樣。”

其他人沒有再多說什麼。

但有人看向陳帆這邊，目閃著，不知在轉什麼樣的念頭。

平一宏拍拍手，微笑著說道：“接下來，就是最後一件拍品了！”

眾人的注意力於興趣，瞬間被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