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些並非是為了解釋什麽，隻是想讓你知道，我接近你確實有著目的，這些年，我為了離開這地方，才會對你多次施以援手。”

    君九歧此刻無比平靜。

    “起初，我對你沒有多同理心，也並未覺得，自己所做有何不對。隻是回想了下，無論未來如何，至現在的你對我並無惡意。”

    其實心一直是愧疚的。

    跟寂濯相得越久，君九歧越是從他上找不到毫未來亡靈皇的影子。

    特別是這一世，君九歧幾乎是看著寂濯長大，從年，再到年。

    或許是一開始接近他就目的不純，所以寂濯毫無保留的信任，對君九歧而言都是負擔。

    君九歧的愧疚也越深，這是為何看向寂濯的目越來越複雜的原因。

    現在寂濯知道了一切，雖然局勢變得更糟了，但不得不說，也讓君九歧如釋重負。

    他不是亡靈皇，至目前來說，他，隻是寂濯。

    君九歧行事向來問心無愧，可唯獨在寂濯這件事上，不敢明正大拿出手。或許心也知道，的那些理由站不住腳。

    “……你這是在同我？”

    而在聽了的話後，寂濯臉更森冷了。

    “同？”君九歧勾了勾，“這世上任何人值得同，但不包括你。我也不是爛好心人，苦難人這麽多，我見一個同一個，我閑得慌？”

    “寂濯，你不值得同。縱使我見過你的善，可也隻是微乎極微。你偏執，天生邪種，睚眥必報，對於欺淩過你的人，你都從他們上討了回來。”

    “不管是那些欺辱過你的宮衛，還是嬤嬤，亦或者是你的父王，姐姐，隻要他們對你流過惡意，你就會毫不猶豫對他們判以死刑。就算後來他們後悔了，亦或者對你重新流善意，你也不會再相信他們……”

    就如上一世的寂純。

    從年時不屑他，欺辱他，所以哪怕後來他們長大，寂純對他一次次示弱，流出懊悔之意，可他始終沒有放棄過警惕，心底一直存著防備。

    像寂濯這樣從出生就深陷泥濘，遭冷落和欺淩的人，絕不會輕易付諸信任。他們會在自己的殼中，戒備地防著所有人，鮮有人能走他們心中。

    哪怕是這一世有君九歧在，讓他免於苦難，可他依然還是對那些人出手。

    “哈哈哈，原來你都知道，他就是天生壞種，那些曾欺辱過他的，都被他筋皮，殘忍殺害。”

    邪神忽然大笑，隨著他揮手，無數的記憶碎片湧現。

    那些都是這一世，寂濯殺死宮衛和嬤嬤的畫麵。

    或一刀斃命。

    或一點點折磨至死。

    亦或者，控蛇蟲活活咬死。

    相同的是，這些人死後，全都被毀滅跡，不會有人能找到他們。

    畫麵中的寂濯，不過四五歲。

    那個時候，君九歧記得，寂濯在麵前他向來都是一副純善天真的模樣，偶爾會撒，會淘氣，就像是正常孩那般。

    可畫麵中的寂濯，手起刀落，麵上邪肆嗜，如同天生就為了殺戮而生的惡。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寂濯。

    睚眥必報，壞得徹底。

    在君九歧麵前，寂濯卻徹底收斂壞，變得純然天真。

    君九歧不是不知道，寂濯做過什麽。在得知宮中失蹤的那些人的名單後，就有了猜測。

    寂濯倏然碎那些記憶碎片，冷冷盯著君九歧，“你知道，又如何？我就是天生壞種，那又怎樣？”

    或許從前的他，還會擔心君九歧知道他真實的樣子會厭惡，會害怕。

    可現在……

    去他的吧！

    本就不在乎他，還會在乎他真實的樣子？

    “失嗎？我並非你想象那般？覺得惡心？可惜，我本就是這樣的人。如你看到的那樣，我就是要殺他們所有人，將那些辱過我的，通通踩在腳下！”

    “但凡敢背叛我的，都不會有好下場！我會一一斷他們的手指，剜掉他們的眼睛，割掉他們舌頭，將他們筋皮，挫、骨、揚、灰。”

    寂濯出邪惡的笑，那雙異瞳泛著嗜的。

    他是第一次毫無保留對君九歧展現自己的惡。

    寂濯從前最怕的，就是君九歧會發現真實的自己。

    如今……嗬嗬，他本就是天生壞種不是嗎？既如此，他怕什麽？最害怕的事，已經發生了。

    他原本擔憂的一切，不過是虛偽的鏡花水月，可笑的幻想罷了。

    “說得沒錯，你就是天生壞種！像你這樣的人就不該活著！也不配得到！你就該待在煉獄裏，生生世世經煉獄之苦！沒人能救得了你，更不會有人來救你！”

    邪神放肆嘲笑，還有什麽比一次次擊潰寂濯的希，更讓他高興的？

    他就該跌落塵埃，碾落泥。

    他隻配永世孤苦，待在這無盡的煉獄裏。

    這就是邪神魂飛魄散都要給寂濯的詛咒。

    他會看著寂濯，永遠一敗塗地，遭人唾棄，生生世世無法掙這罪惡的囚籠！

    邪神瘋魔的大笑，傳遍整個神墟。

    巨樹聽得心驚膽戰，也終於明白，什麽救贖，什麽希，通通都是假的。

    邪神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們機會走出這裏！

    巨樹絕了。

    他還是低估了邪神的恨意，他以為這隻是一場教化，可大錯特錯。

    巨樹聲音滿是絕，“沒希了，我們要永遠被困在這了……”

    君九歧恍若未覺，聽著邪神肆意的嘲弄和憎惡，對上寂濯如一潭死水的眸子，淡淡一笑。

    “小姑娘，現在你看清他的真麵目了？”

    “是啊，確實看清楚了。”

    君九歧如是頷首，可下一秒，卻忽然話鋒一轉，“那又怎樣？我又不是才知道。”

    君九歧眉眼如清風，“我比誰都明白他的真麵目。他確實是個壞種，錙銖必較，作惡多端，甚至十惡不赦。可他的惡，從未對著我。”

    君九歧不管未來如何，至現在，寂濯並未傷害。

    這就夠了。